100. 第 100 章 三合一……
只是可憐了那一帶山林裡的山民們,如今叫這些海盜強佔了他們的住所,怕他們也不得什麼好日子過了。
聽船上的船工們講,前面就河面一帶總共有四五個小寨子,住的都是些山民,但和屏玉縣那邊的山民們是不相干的,人家這裡供奉的也是海神娘娘,也不喜歡南眉河山民們喜歡的像是孔雀尾巴那樣鮮豔顏色,而是偏好那沉穩內斂的黛色,配著些簡單的銀飾,女子穿著短褶裙子,邊緣綴些玫紅色的棉球,櫻桃大小。男子配著黛色闊腿七分褲,都是喜歡打赤腳。
而四五個小寨子,加起來約莫也是有那百來人的,也不知眼下究竟是個什麼光景。
所以白亦初這心中也是有些因他們的安危而急切,見著竟是遇到了這樣的好天象,自然也是沒有錯過的意思。
所以得了殷十三孃的話, ”我帶幾個人去探一探,十三娘你在這裡陪著阿梨。"
殷十三娘原本問這話,是打算要一同去的,但如今叫白亦初安排在了這山上,也只好作罷。畢竟周梨和其他人的性命,一樣是要緊。便只叮囑著:“那公子仔細些。”
珊瑚島民則也湊了過來,那個叫作哈瑪的少年率先開口道:“他們既然是劫了那河邊的山民們,肯定也曉得這河面如今通船隻,指不定正是設了機關等著你們去呢。"
所以他的意思,到時候主河道是萬萬走不得的,便是勞累些,多從小河道上走,划著木排,兩旁有有數不盡的蘆葦草擋著,眼下霧氣又濃郁,是老天爺都在相助,最是安全。
就這樣悄悄摸上他們的山頭去,沒準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得不說,這哈瑪的想法是不錯的,但是就他們這幾個人,就想將那海盜團伙殺個措手不及,到底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更何況這一次跑到這裡來避颶風的,雖只是三個小海盜團伙,但人手加起來,也是上千有餘了,且個個都是手段狠戾之人。
所以也是不等白亦初反對,那個年長的珊瑚島民拜埡就出言阻止道: “哈瑪,你懂得什麼,且聽這位白公子如何打算。"
拜埡覺得自己到底活了幾十年,眼睛是會看人的,這位白公子雖是最多弱冠之年,但那身上那眉眼裡,都是有著將領才氣。而且這一船的人不管老少都願意聽他差遣,可見就不是什麼俗輩了。
更何況自己還看到他拿
出來的堪輿圖,那叫一個細緻,小到這附近的一條小溪流也是清晰可見。這可是寶物啊。
所以他既然有這等寶物在手裡,那麼想必心中對於要如何去探海盜們的山頭,怕心中也是早就有了成竹。
如此哪裡還需要哈瑪在這裡指指點點的?
果然,只見白亦初又將那堪輿圖在地面給鋪開,指著旁邊他們預計要順著下山的水流一直到底,“下山後,咱們便從這兩條水域分別而行,到時候於秀姑娘山下這裡匯合。”
然他所指著的那個地方,正是秀姑娘山最為險峻之地,刀劈一般的崖壁,只怕足足夠二十丈高
低,人若沒翅膀如何爬上去?
所以哈瑪又忍不住想要開口,但叫拜埡一瞪,只能不甘心地閉上嘴巴。
但是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反對,那個澹臺夫人還笑著誇讚: "這裡上去好,神不知鬼不覺。"於是哈瑪就更好奇,他們是要打算怎麼上去了?
周梨並沒有參與他們的商議,因為自己又不一起去,在這裡的任何言語都不過是紙上談兵,對他們並沒有任何有效的幫助。
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守好營地,等大家安全歸來。
白亦初那邊很快就安排好了上了秀姑娘山後的後續,於是也準備著出發。
周梨和柳相惜這裡跟著送到那小河邊,見著澹臺夫人也跟著上了竹排,柳相惜卻無動於衷,不禁有些擔心: "你娘也去了。"
"去就去,她自來是這樣,我又勸不住,更何況她的武功你也看到了,哪裡輪得到我來擔憂?"柳相惜倒也是說得坦白。
周梨怔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眼下和柳相惜彷彿就是廢物兩個,還要勞累殷十三娘留下來跟著保護他們。
但這又是沒法子的事情,反正現在學武已經來不及了。接下來,他們便是靜坐在山裡等消息,時不時地打探那幾座山巒上的消息。
只是隨著夜深人靜,山嵐就越發厚重起來,逐漸將那些在夜色裡本就看得不清楚的峰巒給徹底掩藏起來,入目所見皆然是一片淡鉛灰的霧。
同樣一起消失在這霧氣裡的,還有白亦初他們的隊伍。
等待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且這份等待裡是帶著幾分危險氣息的,導致叫周梨坐立不
安,來來回回在那火塘前踱來踱去。
柳相惜打了個盹,醒來見她還在眼前晃來晃去的, "你到底歇會兒,他們才去多會兒?哪裡那麼快就會有消息來?"
殷十三娘盤膝坐在那裡吐納,也不是很擔心的樣子,其他人或是睡或是輪流在四周巡邏,還真就周梨一個在那裡擔心。
周梨掃視了一圈,見大家都比較冷靜,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焦急,瞧起來的確是有些突兀,便也只好尋個地方坐下來, “我們但凡人手足夠,我也不用擔心。”一想到那些海盜上千有餘,如此懸殊的數量下,她怎麼可能安心?
然而此刻叫她千萬掛記著的白亦初等人,這會兒已經在秀姑娘山下匯合了,那澹臺夫人帶著身邊那兩個護衛,在哈瑪震驚的目光中猶如那夜裡的蝙蝠一般,竟然輕而易舉地就攀上了那看起來光滑不已的石壁上,驚得他嘴巴微張,兩眼圓凳。
“有什麼稀奇的,你們能下海,我們自能上天。”其中一人見了,只笑著打趣。隨後則遞給他一個金屬器皿, "看著。"當下只將那金屬器皿裡掉出來的繩尾握在手裡,一面按下那上面的開關,只聽‘咻’得一聲,那裡頭的鋼繩頓時朝上飛射而去,頂端的爪子有力地抓緊了崖壁上的岩石。
哈瑪仍舊一臉震驚,等反應過來,那個教他如何用這狼牙爪的人,已經沿著鋼繩上去三四丈左右了。
他叫人推了一把,原來是另外一個同伴達雅真,她已經將狼牙爪扔出去,這會兒使了一下,赤著的雙足學著眾人,飛快地攀上了石壁。
而他們的爺爺拜埡已經走在了前頭,身影早消失在霧裡。
哈瑪見此,方像是回過神來一樣,也學著大家觸動了機關,只不過那鋼繩射出來的時候,還是嚇了他一回。
等他攀著這鋼繩上去,卻見崖頭上竟然躺著好幾具屍體。
原來沒曾想這些海盜倒是仔細得很,這樣的崖壁上也打發人巡邏著。
只不過運氣不大好,白亦初和那澹臺夫人帶著人一上來,大家正好碰了個正面。
他們幾個嘍囉如何能同白亦初他們硬鋼?所以如今下場就只有一個。反而是衣裳都叫白亦初等人給扒了下來,換在身上。
如今幾人儼然這海盜團伙裡的一份子,大大方方便要往前面半山腰的寨子裡去。
>本來這上山的方式就叫哈瑪幾人驚訝,卻沒想到行事如此順利,沿途遇著了好幾撥巡邏的海盜,只都叫白亦初等人狠準快地解決掉,也叫哈瑪他們得了衣裳換上,不用跟在白亦初他們身後躲躲藏藏。
但即便是順利,卻因為這是一次處於暗中的行動,那氣氛終究是帶著些刺激的,以至於大家的心情都處於一種微微亢奮的狀態中。
這種亢奮使得大家都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精神和警惕,所以一路到那燈火通明的山寨裡時,都十分的順利,並未驚動大部隊。
雖是夜色已深,但海盜們的生活本就是過得恣意,如果他們能按照尋常人日作而息,那麼也就不會走上這條殺人奪寶的道路了。
所以這個時候寨子裡才會燈火輝煌,甚至聽得絲竹管絃之音,隱約還能瞧見那壩子裡姑娘們生硬的舞姿。
很明顯給這些海盜們跳舞,非她們心中所願,所以手腳都顯得十分僵硬。
一行人很自然地就到了壩子附近,火塘燒得很旺,將那幾個匪頭的面容都照得十分清晰明瞭,他們面前的長案上擺滿了酒肉瓜果,只是這濃郁的酒香裡,還混雜著些鮮血的味道。
順著這刺鼻又突兀的鮮血味道望過去,哈瑪一行人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
白亦初也看到了,那裡臨時搭建起來的木樁上,綁著十幾個和拜埡他們一樣的珊瑚島民,有的已經被開腸破肚,大半的腸子都從肚子裡垮了出來,場面十分血腥。
如此,也難怪哈瑪他們憤怒的情緒無法控制,這換做是自己也是一樣的。但他還是按住了蠢蠢欲動的幾人,低聲道:"你們是想救這幾個人,還是想救所有的人?"
這話,讓三人重新冷靜了下來,只是那達雅真的眼眶裡,已經轉著淚水了。他們這個狀態,叫他們去打探這寨子裡的其他情況,怕是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