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且中路 作品

76. 第 76 章 三合一……

    公孫溶瞧了一眼這隊伍前後的牛羊,和白亦初說道:“小舅,小舅媽還買了不少雞蛋鵝蛋呢,就置放在那幾輛馬車裡。”公孫溶仍舊是社恐,但是面對著白亦初他們幾個,想是因為熟悉了許多,因此倒不曾像是此前那般,說話吞吞吐吐的。

    與他們一起坐在馬背上的白亦初一時扯住了韁繩,只順著公孫溶所指的那幾輛馬車看去,“她買這許多雞蛋作甚?”這一路上雖是嚴寒,但是待翻過了紫蘿山脈,那邊就是陽光普照,炎熱如裹。

    如此,那雞蛋怎麼能放得長久?更何況這路上如此顛簸……

    公孫溶見他陷入了沉思,似乎也是猜到了他心裡想什麼,只又說了一句:"在裡頭墊了穀子呢!倒也不怕蛋碎了。”

    白亦初鬆了一口氣,"還好,我就怕她將衣裳都墊在下面呢!"畢竟那幾輛馬車,有兩輛裝的,可不就是這些衣裳的箱籠麼?

    哪裡曉得公孫溶又說了一句:"衣裳也用上了。"

    白亦初聞言,不禁兩手攤平,"罷了,她高興就好,反正到了屏玉縣,那些厚實的衣裳,也穿不了幾件。”

    挈炆只在一頭低笑著,“她怕是早料到你不會說個什麼,才這樣放心大膽的。不過阿梨也著實是個厲害的了,我想過她會買些莊稼種子,卻沒有想到,她連活牛羊都要買著帶回去。”聽說那些蛋,也是到了那邊要用來孵小雞小鵝的。

    一面瞧著那泱泱大群,"萬幸有景翁他們這些人。如今想來,也是上天定下的緣份,在全州遇到的難民不少,唯獨是就和景翁他們結了伴,相互信任,這一路上也多得他們的幫忙,不然任由咱們是長了七腳八手,也是忙不過來這許多食物的。"

    幾人說著,又看著這龐然大隊,不免是想起了那話本子裡的某位公主遠嫁到番邦去,也是帶了許多種子牛羊匠人。

    他們本來還缺匠人的,卻偶然從景翁口中得知,他們這景家村,祖輩原來是鍊金的能手,以前他家的老輩們,還到靈州來煉過金。

    靈州多年前是有一處金礦的,不過早就挖空了去,聽說為此坍塌了不少地方,傷了許多人。

    富饒的靈州,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逐漸當初帝王富賈們的視線,被邊緣化掉。

    但這都是成年老舊事,莫說是周梨他們,就是景家村的青年

    輩份們也不知曉這個事情。

    只聽景翁說,他也是小時候跟著長輩們一起到過靈州。

    金礦雖然是沒有了,但是這祖上傳下來的手藝,他們還是一直記著,唯獨是缺個實際操作的條件罷了。

    不過這項手藝終究是沒有地方用得上,自然是無法解決他們的生計,因此後來他們村子又因得天獨厚的環境,撿著四周現成的大竹林,學起了那竹藝來。

    如今那一根竹竿到了他們手裡,可變換成桌椅房屋,或是小到一隻蟈蟈。

    反正也是無所不能了。

    周梨聽說的時候,只覺得是遇著了寶。

    大隊很快就出了十方州,彼時這隊伍已經龐大到頭瞧不見尾,佈滿了這蜿蜒的道路。

    如此可是辛苦壞了大家,也萬幸是周梨乃一細心之人,不但給大家備了棉衣棉褲,連那手套鞋子也沒有給落下,所以走在這寒風凜然中,眾人也並不覺得冷。

    因要趕路,這邊也不缺糧食,也是兩餐變成了三餐。

    又過了三日,便是到了靈州的州府衙門。

    按規矩他既是經過,便是車馬勞頓,也要去拜見這位上司大人的。只不過如今隊伍龐然,自也是不方便隨意停駐,更何況那許多牛羊在身側。

    因此商議了一回,由著公孫溶的隊伍先陪著周梨繼續往屏玉縣方向走,韓玉真也一起隨行。

    這樣就他和挈炆帶著蘿蔔崽,到時候三人輕裝上路,快馬加鞭能追上他們的隊伍。

    因此,這進入靈州州府衙門的,便是他三個人。

    也是一路匆匆,三人跨著馬,各自揹著一個小包袱,便直接在衙門口遞了拜帖。

    這靈州同十方州一般,處處都透露著一股的陳舊味道,街上的道路雖看得出來,本地州府大人已是十分盡力修葺了,但因為常住人口實在是少,兩旁的鋪面都是稀稀落落的,沒有全部開滿,絕大部分都是緊鎖著門窗。

    瞎那生鏽了的門環,只怕是幾年幾代都不曾開過一次門呢!

    如此這長街一眼望過去,竟是清冷不已。

    見此光景,蘿蔔崽心憂萬分,“這州府尚且如此,還不曉得那屏玉縣是什麼光景呢?”

    別說是蘿蔔崽,就是白亦初也是隱隱擔憂,但既已是授命到此,也是坦然接受,

    只朝他安慰道:“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片陌生的土地城池在我們的努力下變得繁榮昌籃起來,豈不是更有成就感?”

    挈炆聽得他這話,不禁失笑起來,“你何時和千語一般,學著給人灌起這些個雞湯來?”

    白亦初正要說什麼,只見那衙門裡走出來一個穿著玄色儒袖圓領袍子的中年男子,國字臉神仙鬍鬚,生得白淨,腰間掛著一把佩劍,瞧著像是從那道觀畫卷裡摳出來的人物一般。

    他走出來只一眼就斷定出哪個是白亦初,朝他打躬作揖,“某乃靈州知府羅大人身邊的師爺蕭十策,拜見白大人!”

    白亦初只覺得這人的名字略有些熟悉,但一時間也不起是何處所見?當下只忙著同他回禮,一頭介紹著身後二人,“這位是挈炆,我的師爺,另外一位乃長隨蘿蔔崽。”蘿蔔崽這個名字,大家想過改的,畢竟他大了,但是曾經埋怨蘿蔔崽字數多筆畫多的蘿蔔崽卻不願意改了。

    挈炆和蘿蔔崽也紛紛朝那蕭十策見禮。

    蕭十策的目光卻是一直都停留在白亦初的身上,裡面透著一種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的興奮。"白大人請!”

    一番寒暄完畢,他只親自做了這引路人,將白亦初一行三人,請去了書房見著羅又玄。

    羅又玄已經是古稀之年,他的眼睛裡,見過貞元公和霍輕舟波瀾壯調且又短暫的人生。

    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四朝元老,也看過了這個朝野之上,幾代帝王的更迭變換。

    白髮白鬚的他,見了白亦初,心有萬萬分的激動,顯然已經知曉了白亦初的身份,只移動著那垂老的身軀過來。

    白亦初哪裡敢?且不說他是上司,便是這年紀,也要敬愛有加。

    當下只忙迎上去將人給扶住:"大人小心。"

    卻叫書又玄一把抓緊他的手,“萬萬沒有想到,我羅某人此生還能瞧見霍家的孩兒。”一面打量著白亦初,十分喜歡,"果然是個好孩子,難怪被打發到了這邊睡之地來。不過孩子你也不要怕,老朽在這裡將近二十年的光景,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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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蒙塵是必定的。

    因此羅又玄的這一生,可謂是命運多舛,哪怕經歷過四位帝王,他仍舊是不得重用,到了最後直接就被流放到了這靈州,叫朝廷不管不問了。

    他只見白亦初三人一身輕裝,更是心疼不已,忙問著那蕭十策,"可是叫人準備了飯菜?"

    "已是好了,可要請過去先吃飯。"兼十策問著。

    羅又玄連連點頭,不由分說,只將他們三個喊去旁邊的小廳房裡吃飯。

    這時候又才看朝挈炆,“我知曉你,只是可惜了你父母,經歷了那千難萬劫,卻是終究沒能再一處,實在是叫人遺憾得很。”

    這才謝過拿起筷子要動手的挈炆忽然怔住,一時也是失了態,只忙站起身朝羅又玄急切地問道:“大人知曉我父母之事?”

    羅又玄不解,似乎不知道作為孩兒的,難道還不曉得他父母的事情麼?即便當年許多外人不得而知,但這挈炆到底是臨安公主的親兒子啊。

    就在他的疑惑中,白亦初看出了端倪,只朝著羅大人解釋著:"他少時與我一般,也是受到了重創,不記得從前的事了。也是萬幸遇著姜雲長先生,把他救下。”

    歲又麼這時候似才想起來,"我倒是忘記了,你二人也是我們武康書院的,要雲長如今可還好?早幾年我便勸著他放棄,或是直接到靈州來,他總是捨不得那方寸之地。”

    這話又使得白亦初和挈炆一次驚訝,尤其是白亦初,他是熟讀了那武庚書院藏書閣裡先輩老師們的各種書籍,卻是不曾曉得,原來這羅大人,也是那武庚書院裡出來的。

    一時滿是愕然,“大人也是武庚書院的學生麼?”

    “正是,只不過年少頑皮,惹了不少禍事,實在是怕戴累了書院,只從中除名出來。不過即便如此,我這骨子裡,仍舊是流著武庚書院的血液啊。”羅又玄的那些所謂禍事,只怕是自己為官之後,因初入朝堂,剛正不阿的性子,得罪了不少人吧。

    不過當下挈炆最為在意的,是他父母之事,只急忙趁機問:“大人可是方便,與我道一二我父母之事?”

    羅又玄卻是一聲嘆氣,“其實你不記得了,反而是好事情。”

    可是作為人子女的,怎麼可能不願意知曉父母之事呢?挈炆只再三

    請求。

    那羅又玄才緩緩道來。

    原來當年他父王乃迦羅國王子波覺,到鹿,到我朝遊學,認識了少年活潑的臨安公主,陛下也是有意結親。

    當然迦羅國乃西域幹萬小國之一,將公主下嫁,到底是他們高攀了,所以也是許了許多黃金。

    那迦羅國,最不缺的,也就是黃金。

    本來一切都順理成章,兩人好事將成,卻沒有想到臨安公主卻被人劫走了。等找回來之後,人卻是已失去了清白之身。

    但好在那迦羅國的王子波覺.阿鹿並不在乎!臨安是否為完璧,仍舊是要以此前約定好的禮節迎娶她回伽羅國做王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