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且中路 作品

43. 第 43 章 六合一

    一面與他說起杜屏兒和小韓大夫之事。
 

    白亦初聽罷, “既是兩人都有心,也好過了那盲婚啞嫁。如此明日不如將小韓大夫也請過來。”左右也不算是個什麼外人了。
 

    “哪裡還要用請,人早前便想著要朝你們道謝的, 尤其是挈炆替他在公堂上據理力爭, 明日自然是會來家裡的。”又見那頭頂上星光燦爛,墨藍的夜空裡, 那一彎細月更是顯得光芒耀目, “明日又是個好天氣了,可惜你們時間有限,不然可以到城外河邊玩耍去。”
 

    白亦初眼底也是有些遺憾的,“過了這一陣子吧。”
 

    周梨回頭,剛好對上他的歉意,不禁好笑起來“我就隨口一提罷了,你倒不必當真, 我自己也忙得很, 這一陣子有好幾處房子要我拿主意,我想挑著弘文館附近,稍微找人改一改, 等過一兩月,便能全租給下面來參加院試的學生。”
 

    那弘文館是蘆州院試的地方,來參考的學生們自然是住得離弘文館越近越好。而且那邊多是書齋筆墨鋪子, 常來往的都是些咬文嚼字之人, 所以環境也是十分安靜, 是個最合適讀書的好地方。
 

    白亦初聽罷,“你果然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了,有你在我這個贅婿果然是不用再為這三兩碎銀子擔憂。只不過這院試一過,那頭便又清冷下來, 你到時候可是要將房屋出手”
 

    這個周梨已經想過了,只搖著頭,“那倒不必,屆時將房屋價格下調一些,多的是有人居住。等到七八月份,再給漲回來,何況我做的都是短租,若是租客不端正,也好早些打發走。”反正過了千年百年,那學區房的價格都不會落的。
 

    她如今捏在了手裡,怎麼可能轉手賣了他人去
 

    白亦初替她算了一回,如此倒也行,雖是不能掙大錢,但俗話說的好,那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這樣剛好。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到底是夜深了,周梨開始呵欠連天,白亦初便帶著她下來,兩人各自去休息。
 

    元氏果然如她所言,家裡每一個人喜歡吃的,不管是主人家或是客人,還是請來的長工,她是個個都顧及到了。這五月清晨的太陽還沒有午時那樣灼熱,帶著幾分暖意將整個院落給填滿,使得她買的那一大堆菜尤為醒目。
 

    周梨一開窗戶,就瞧見了堆在院子裡那些個菜,不免是也有些咋舌,“您這是要把整個菜市場都搬回來麼”
 

    她這話音,將在房間裡的眾人都引了出來,瞧見了也忍不住發出嘖嘖聲音,那些個魚蝦還好說,直接放到池塘裡去便好了,可是旁的牛羊肉她可買得不少,怕是兩天都吃不完呢
 

    更何況這天氣逐漸熱起來,是放不長久的,到時候也只能是扔了滷汁裡去。
 

    元氏卻是早就有打算,“若真有那剩下的,給做成肉乾叫阿初他們帶書院裡去做零嘴,這讀書最是費腦子,得多吃些肉補一補才是。”
 

    周梨聽了倒也是可行,又想著顧少凌他們難得能出來一回,只怕一會兒就來了,到時候少不得是要喊著出去玩兒的,因此便趁著這會兒人還沒來,趕緊跟著幫忙做些事兒。
 

    白亦初也沒閒著,在書院裡雖是書本不離身,瞧著的確像極了個儒雅的讀書郎,但在這家裡,仍舊像是從前那樣袖子挽起來,什麼累活髒活都能做。
 

    所以等著那挈炆一行人來時,見他繫著圍裙正在殺雞宰鵝。
 

    元氏見他們幾個來了,只招呼著到廳裡吃點心,然後催促著周梨和白亦初快些洗了手,去作陪。
 

    不多時那小韓大夫也來了,他雖是年紀長了白亦初他們,但因都是讀書人,還有此前那一番情誼,自然是能料到一處去的。
 

    見著中午些,只邀著他們去城中一處建在河邊的小食肆,說味道絕佳,無論如何也要請他們,以謝當日救命之恩。
 

    周梨聞言,索性便叫了莫元夕和杜屏兒一起,一幫少年少女便出了門去。
 

    街上像是他們這樣的少年少女一起出門遊玩的並不少,尤其是那春日裡花朝踏青,到城外去的更是比比皆是。
 

    加上這幾年,聽聞上京那邊,多的是女人出來露面,似不再如同從前那般拘束女子,所以這蘆州在櫃面上來的女人,也逐漸多起來。
 

    也是如此,周梨今年一十四歲了,在外拋頭露面做生意,也沒人嚼什麼舌根。
 

    家中不過一輛驢車,是坐不下這許多人的,因此大家便想著不如四處走走,抄著小街小巷子去,反正也不遠,更何況那巷子裡頭也是格外有一方街上沒有的風景。
 

    想是快臨近端午了,街上多的是那賣五彩香包的,許多人家屋簷上都提前掛滿了菖蒲和艾蒿,這兩種植物的香味,那喜歡的只覺得是人間絕色,不喜歡的卻是見了便忙拿袖子捂著口鼻,匆匆逃離。
 

    周梨她們幾個姑娘家面對著街上這些香包,終究是沒有什麼抵抗力,一路上走走停停,這裡看那裡瞧的,一幫兒郎只能耐著性子等。
 

    總算到了小韓大夫說的那家食肆,正好是中午時候,雅間裡已經坐滿了人,只能在二樓尋了個位置。
 

    但運氣也還好,剛好臨窗,只往那窗戶外面一瞧,便是清凌凌的河水與對面沿岸而建的茶樓酒肆。
 

    “這裡晚上只怕極美。”周梨想著到了晚上,那燈光落到河裡,只怕是滿河星光燦爛,好似星星墜入人間的模樣了。
 

    小韓大夫聞言,連點頭稱是,說自己也是一日偶然夜遊到此,停駐在這裡觀景,才發現這家食肆的美味。
 

    他又做主推薦了幾樣小菜,方將菜單子推給眾人去,又朝杜屏兒問了幾句,然後替她點了一樣清淡小菜。
 

    叫莫元夕看見了,忍不住朝周梨湊過來,“這小韓大夫也是個奇人,他怎瞧了屏兒一個眼神,就曉得屏兒要吃什麼”心說大家和杜屏兒一起住了這許多年,有時候看個手勢也沒弄懂意思,他倒是一個眼神就明瞭其中含義。
 

    周梨回了她一句,“不是說那心有靈犀一點通麼”
 

    杜屏兒見她倆又湊在一起說悄悄話,便曉得是在取笑自己,只能眼睛瞪過來。
 

    點完了菜,小二見他們人多,只問了要什麼酒水。小韓大夫因見白亦初他們年紀都還小,還有周梨她們這幾個姑娘家在,就只敢要了兩斤帶著幾分酒味的杏花釀。
 

    雖是有幾分酒味,但卻是不會醉人,往日裡就是拿來給小姑娘們喝著玩的。
 

    端午雖是後日,但是河面上已經有不少人還在積極練習龍舟,嘿嘿哈哈的聲音和那鼓聲一起從河面傳來,引得眾人目光都朝河面聚集了去。
 

    “清風書院這一次丟了臉面,怕是要在這龍舟上找回來了,聽說昨日專門花了重金去挖人,也不知是幾分真假。”隔壁桌上的人忽然提起了清風書院。
 

    周梨他們一聽,忙將注意力給轉了過去。
 

    只聽那一桌又有人說,“真真假假的,後日不就曉得了,就是怕這銀子花了,到時候又不得榜首,那才叫丟人現眼呢”
 

    這讓周梨對於端午那日的龍舟比賽一下充滿了期待,一面朝白亦初問,“你們那日能出來觀賽麼”
 

    “怕是不能,這兩日到書院求學的學子多,先生正忙不過來,我們都要跟著搭手。”白亦初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對這一類熱鬧的活動,其實是也有些嚮往的。
 

    小獅子顧少凌就更不必多說了,只將先生給吐槽了一回,說他摳門不願意多找幾個人。
 

    不然的話哪裡用得著拉他們去做長工。
 

    幾句閒話間,菜便一一端上來了,雖不像是什麼榜上有名的著名菜色,也沒個什麼說道,但是那味道真如同小韓大夫所言,是極其不錯的。
 

    大家又喝了些杏花釀,一旁閒談些周邊趣事,倒也是十分有趣。
 

    在這裡吃完飯,本是打算在河邊多遊玩一會,但又掛記著家中元氏她們,只怕眼巴巴盼著回去呢
 

    果不其然,等著周梨他們一行人回到家中,元氏幾人已經準備好了滿桌子色香味就的好菜,連黃娘子也過來幫忙。
 

    只是大家才吃了沒多會兒,如何就能吃得下於是便玩起了飛花令來。
 

    公孫曜知曉今日白亦初會回家裡來,所以點卯後便過來買滷菜,卻不見柳小八,是香附守在這裡,又聽得穿堂後面隱隱約約傳來的歡笑聲,便曉得都是聚在那後院裡了。
 

    便朝香附問了幾句。
 

    香附倒沒有多想,畢竟這知府大人不是和姑娘一起合夥開了客棧麼多問幾句也實屬正常,便只笑著回道“公子的同窗們來的早,還叫小韓大夫請著出河邊吃了一頓飯,回來就在院子裡玩什麼飛花令,說的什麼詩啊詞啊的,還要講典故說出處,我們是不大懂的,只瞧他們年輕人都玩得高興。”
 

    公孫曜一聽,頗有些遺憾,早曉得中午就不要待在衙門裡了,若是到了河邊去,指不定還能同他們偶遇。
 

    這一回生二回熟,往後想要多照顧阿聿幾分,也就不會讓人覺得突兀了。
 

    一時也是有些後悔,但見香附已經手腳麻利給自己裝好了滷菜,不好再多留,只好離去了。
 

    香附並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轉頭將那最後的滷菜都賣了,也是關門進去。
 

    今晚白亦初他們便要回去,所以香附還要趕著驢車送他們回書院。
 

    等著香附關門進去時,果然元氏這裡已經給白亦初收拾好了東西,曉得他今年要參加院試,沒得多少時間回來,因此收好幾個大包袱,這會兒正和月桂賣力地要往驢車上放。
 

    白亦初則戀戀不捨地和周梨說著什麼,他那幾個同窗在一旁低笑打趣。
 

    周梨見了,只拿眼睛瞪了顧少凌幾個一回,然後才回頭繼續和白亦初說話,又怕因清風書院的事情壓力大,外頭人還總是拿他同那清風書院的雙傑對比,便道“在裡頭也清淨,正好安心讀書,這外頭花花世界不說,那些個閒言碎語更是叫人心煩,你在裡頭我反而還放心許多。”
 

    白亦初捨不得走,但又曉得如同周梨所說,要安心讀書,還得是在書院裡,閒言碎語聽的少。“那你多去瞧我幾次。”
 

    周梨自是答應了,“好,還是隔了七天去看一次,行了吧。”
 

    白亦初這才滿意,可又想起周梨接下來要忙弘文館那頭的房子裝潢,也是擔心,“你也不必太過操勞,阿平哥也是個可靠的,你若是不想管,交託給他也是可以的,還有工人們若是實在找不到可靠的,叫雲大哥幫你問,我看他那邊多的也是這樣的好手,什麼木匠瓦工都有。”
 

    周梨見元氏她們那頭都把東西裝好了,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是是是,我都聽你的,斷不會累著自己,你也快些去,莫要叫你同窗們久等了。”
 

    然後推著他,一起朝著院子外走去。
 

    把人送走,院子一下就清淨了不少,只不過周梨也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一抬頭只見她姐姐周秀珠只看著她笑。
 

    叫她頭皮有些發麻,“姐,你這是作甚呢”
 

    周秀珠卻是掩面笑起來,“我瞧見方才一幕,倒覺得阿初像極了個小媳婦一般,偏你像是那不解風情的男人家,也不只說些好聽的話哄一鬨他,反而還將他往外趕去。”
 

    周梨聽得這話,嘴角直抽搐,“我哪裡不解風情了,不是說七天去瞧他一回麼”又想著白亦初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粘人了奇奇怪怪的。
 

    莫元夕不知何時過來的,想是聽了周秀珠的話,也是把周梨取笑了一回,末了才道“不過說歸說,姑娘也長几分心,外頭如今盯著公子的多了去,他自己只怕時時刻刻都憂著你真轉手將他給賣了去。”
 

    周梨心想,白亦初的擔憂有那麼明顯麼又不曉得他是怕什麼自己都不怕他背信棄義,出息了一個勁兒跑了,他倒是怕自己要賣了他。
 

    心說這究竟算什麼弄得好似自己像極了那無情無義之人一樣。
 

    不過人走了,周梨心裡到底是掛記著的,也睡不著了,一直等著聽到香附回來,在後院裡拴了驢,這才放心睡去。
 

    隔日去找了正方臉,叫他幫忙先給自己那弘文館附近的房屋都宣揚一回,下午又喊了香附陪著去了城北一回。
 

    說起來她來這城北好些次,瓦市都要給她逛熟了,卻是難得在這裡遇著雲眾山一回。
 

    這次難得遇到,便也是到他們院子裡坐了一回,卻見雲眾山身上負了傷,一隻胳膊掛在脖子上,自是吃驚。“雲大哥這是怎傷的”那日在舊馬場看著人還好好的。
 

    雲眾山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似乎沒有把這點傷放在心上,“不要緊,過兩日就好了。”正要問周梨今日來有什麼事情,就叫著身後的端木給打斷了,“還不是那些狗孃養的,生怕明日大哥也到河面去,特意下了黑手。”
 

    周梨這才曉得,原來雲眾山也參加了明日的划龍舟比賽,他們這幫人不差力氣,又有的配合,不敢說一定能得榜首,但這前幾名肯定是有望的。
 

    哪裡曉得叫人嫉妒起了黑心,昨日趁著他回來的路上,拿個受傷的小姑娘來攔了他的路,朝他求救。
 

    卻是趁著雲眾山一顆好心,要送她回家時沒防備,被小姑娘直接拿藏在懷裡的小匕首劃傷了手。
 

    端木說起時,還掩不住一臉的怒火,“我們在江湖上行走,向來最是光明磊落,不然衙門也不會容我們的。只是實在想不到,那些個看著平日裡衣冠楚楚的君子,背地裡會使這般的陰險手段。”
 

    雲眾山見他越說越氣,眼裡全是火星子,怕嚇著周梨,只叫他快別說了,方得問周梨,“今日所來何事”
 

    雲眾山雖是沒願意多說這事兒,周梨心下卻給記著了,眼下見他問,只說起弘文館那頭要修房子的事情。
 

    又道“阿初說你們這裡不缺瓦工木匠,我想著既如此,便要麻煩你們一回。”
 

    雲眾山正因傷了這手,可能要耽誤一陣子,沒有辦法出去給人辦貨,本還在發愁這一幫兄弟這一陣子怕是要節衣縮食了。
 

    所以周梨此舉對他而言,真是那天降甘霖,當下也是歡喜,“大概要多少人你的事情,我這裡必然是全力以赴的。”說罷用那沒受傷的手一把將端木拉扯過來,“你別看他這一副大老粗的樣子,雕花繡朵的活兒可不比那表哥差幾分呢”
 

    周梨還真沒想到,端木會這門手藝,也是有些驚訝,“是真瞧不出來,端木大哥人不可貌相,如此那我這次可就一定要麻煩你了。正巧也是都給讀書人住的,他們這些人多有講究,到時候那門窗上,少不得是要有些花樣的。”
 

    端木叫她這樣一誇,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傻笑起來,眼裡剛才的火星子也不見了蹤影,“阿梨妹子可放心,我做出來的花樣,定然叫人喜歡。”
 

    周梨又與雲眾山說了些旁的,不過是那頭的院子長年累月荒廢著,有些地方還要補一些花花草草,如今見他們這些人,也真是十八般武藝都會,便也是全然交託給了他們。
 

    又提前管雲眾山這裡預支了些銀子,只說隔兩日就拿圖紙來,照著裝潢就好了。
 

    弘文館附近的房屋小院,她給收拾出來,打算是按照自己後世的那些個小客棧裝修的,各有主題,到時候任由那些個讀書人怎樣挑選,也能叫他們找到滿意的風格。
 

    且又可以合租和單租,反正廚房茅房是一樣不差,十分方便。
 

    這樣即便是過了這院試熱鬧時間,閒暇時候也能租給旁人家居住。
 

    雲眾山這邊也是講究人,哪怕和周梨相熟,但還是請了中間人來起了合約,一一寫了個清楚,同周梨一起畫了押,一式兩份。
 

    到時候做好了,周梨那頭滿意,再將尾款給付了。
 

    從瓦市出來,香附只感慨道“哪個能想得到,他們這班人竟然反而比那些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要講究規矩。”
 

    “人不可貌相,若是能以衣辨人,那是要將多少衣冠禽獸錯認為人了。”周梨說罷,想起雲眾山叫人暗害的事情,自己後來抽空暗地裡細問了端木,不想竟然是自己最討厭的清風書院,那心中就更是厭惡那邊了。
 

    昨兒還在河邊小食肆聽人說他們花了重金請外援,勢必是要在這龍舟比賽上爭一口氣。卻沒想到氣竟然是這般爭的。
 

    周梨心中厭惡清風書院,雖也想到了對付那非常之人,便要用非常手段,但卻又想著自己斷不能像是這般人一樣無恥,如此和他們又有什麼兩樣呢
 

    一時心裡煩躁起來,也是沒忍住罵了一回清風書院。
 

    香附在一旁聽著,也是安撫了她一回,“難怪人家願意同真小人來往,也不喜歡這些個偽君子了。只不過這清風書院不磊落,推了個受傷的小姑娘出來,雲眾山那邊也無可奈何,只能生生吞下這口憋屈氣了。”
 

    “是了,到底是沒有直接的證據,不然真要將他們告到衙門裡才是。”這事兒是越說越氣,就煩這樣背後使小手段的人。一時叫周梨想著這會兒去河邊,摸黑把他們的龍舟給鑿了底子。
 

    但這事兒終歸只是想了。
 

    加上雲眾山受了傷,他們的隊伍也不再去參加這龍舟比賽,她便也不大想去。
 

    元氏那頭也不主張去,去年七夕詩會的悲劇還歷歷在目呢因此是告誡著大家,“熱鬧歸熱鬧,可是性命更是重要,衙門雖是早就派人去維持秩序了,但是人一多,什麼都可能發生,咱還是在家裡。或實在想出去玩的,到街上轉一轉便是了。”
 

    說罷,也是大方地給每人一個香包和幾個錢。
 

    多少也算是過節了。
 

    周梨沒去,只將白亦初給的書翻起來。
 

    說起來自打白亦初他們武庚書院和清風書院比賽開始,就沒怎麼翻書了,還要忙著整理弘文館那邊的裝潢草稿,也是忙不過來。
 

    好在莫元夕那幾年的書沒有白讀,這個時候是能幫她提筆一二,減輕了一些負擔。
 

    只不過周梨見她寫字已經有些生疏了,便道“要不你少再去廚房,改明兒找阿平哥請個廚娘來,你得了再將書本撿起來,字也練一練,往後也能多幫我一些。”
 

    莫元夕雖是喜歡做些美食,但她更是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初心。
 

    她的命是周梨和白亦初給的,所以她想過這一輩子,無論如何也要留在他二人的身邊,一直以來最怕的,也是哪日來了個人將自己代替了下去。
 

    所以才兢兢業業地做好每一件事情。但周梨說的對,自己是識文斷字的,那會做飯的女人多了去,會讀書寫字的卻少之又少,如今周梨給自己這個機會,自然是要抓緊。
 

    但又有些不自信,生怕自己做不好,叫周梨失望,“我有些怕自己做不好。”
 

    周梨見她竟然還為這事兒擔憂,不禁好笑“那有什麼誰天生下來,就什麼都會做便是那學走路也是要跌跌撞撞好一陣子呢我如今只問你,願不願意。”
 

    周梨也沒料想到,自己這手裡的房子轉來轉去的,賣了不少,竟然也賺了些,眼下又便宜買了弘文館那邊的房屋,是真心想打理好的。
 

    可自己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怎麼也要找個人來幫忙,但男子總是不方便,所以有莫元夕這個現成的,自然情願帶她在身邊。
 

    “我自然是願意。”莫元夕心裡感激,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要給周梨磕頭。
 

    周梨許久不曾見她這動作了,著實給驚了一回,“你又發什麼瘋,可嚇我一跳,千萬別跪,咱姑娘家的膝蓋也金貴著呢”
 

    莫元夕只能生生頓住,這潑天的恩情又不知該如何道謝,最終這心裡的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句“那,那我以後勢必是要為你肝腦塗地了,難得你在這茫茫人海里,就挑了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