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說午後 作品

170. 第 170 章 此一生,你與我,相互……

    顧希文面露好奇之色, 問道“什麼閒差”
 

    謝堯臣望著他的眼睛,慢悠悠說出兩個字“富民。”
 

    富民這倒是個切實利民的好想法。顧希文問道“殿下想讓我做什麼”
 

    事到如今,謝堯臣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直言道“大魏各地皆有祝東風, 祝東風的東家,是我。”
 

    顧希文聞言微訝,祝東風在大魏很多年了吧他不禁重新打量謝堯臣兩眼, 笑而嘆道“難怪殿下比任何王孫貴族都過得奢靡。”原來是真有錢啊。
 

    謝堯臣微一挑眉,只道“屆時你遊歷各地,祝東風各地掌櫃會聽你調遣,若需錢財, 也可從祝東風調。待我登基後,自會給你一個特令,每到一地,你且根據當地特色,同當地官員研究出個富民之策, 只此便好。”
 

    顧希文聽罷,不由笑嘆“殿下,這差可不閒啊。”要出合適的政策, 勢必要在當地多訪多問, 怎能算閒差
 

    謝堯臣笑道“只是出個政策, 且不給你限時, 夠閒了。”
 

    顧希文失笑,左右他要出去轉轉,多訪多問,也能增長見識,而且即將登基的新帝, 頭一個旨意是給他的,也是他的榮幸。念及此,顧希文恭敬行禮道“顧希文領命。”
 

    謝堯臣抿唇一笑,誠摯道“那便祝你一路順風,布帆無恙。”
 

    顧希文再復行禮“借太子殿下吉言,那我便先告辭了。”
 

    說著,顧希文行禮欲走,卻似是想起什麼,對謝堯臣道“對了,殿下,宋瑤月瘋了。”
 

    謝堯臣反問道“瘋了”
 

    一個長久不得自由的人,再兼其一心只想要權勢地位,眼看著是得不到了,瘋了實在是尋常。如此想著,謝堯臣點頭道“也不算意外。”
 

    顧希文笑道“我當時看過殿下的四海志後,只覺心胸開闊,便想著也拿給她看看,怎知她看過之後,反而嫉妒成疾,把自己當成了太子妃,委實是”
 

    顧希文只搖搖頭,當真懶得再說什麼。謝堯臣聽罷失笑,顧希文不知為何,他卻知道真相,宋瑤月深知自己前世做過他的王妃,如今看到他和宋尋月的生活,方知悔,只可惜,她永遠不會是宋尋月。就好比宋尋月的愛玩,分明是對她自己幼時那些想要而不得的一切的補償,若非如此,他倆也玩不到一起。就算給宋瑤月重來一次的機會,沒有宋尋月的幼時經歷,她依舊跟他過不到一起去。
 

    宋瑤月害宋尋月不淺,謝堯臣懶得再搭理她未來會如何,如此下場,她應得的,便也沒再多問。顧希文見謝堯臣神色間,似是對宋瑤月的事漠不關心,便行禮道“太子殿下,告辭。”
 

    謝堯臣衝他一點頭,道“一路順風。”
 

    顧希文笑笑,行禮退下。謝堯臣目送他繞過影壁,便轉身回去。
 

    宋尋月已檢查完謝澤今日的課業,並給他解釋了爹爹要做皇帝的事,之後就叫廚房準備晚膳,見謝堯臣回來,便吩咐傳膳,準備吃完後,抓緊叫謝澤去寫先生布置的字。
 

    飯間,謝堯臣想了想,還是對宋尋月道“對了,你那個妹妹,瘋了。”
 

    宋尋月聞言抬頭,問道“可知緣故”
 

    謝堯臣眼底閃過一絲嫌惡,回道“聽顧希文說,是看了四海志,然後就把自己當成了你。”
 

    剛才驟然聽顧希文說時沒深想,怎麼現在再回味一下,這麼膈應她把自己當成宋尋月,豈非把他當成真正的夫君,還把謝澤當成她生的如此一想,謝堯臣一陣反胃,放下了筷子,抬杯喝茶。
 

    宋尋月聞言愣了愣,隨後一笑,拿起湯匙給謝澤盛了一碗湯,只道“隨她去吧。”她懶得再理會,當爹的都不管,她一個飽受其苦的姐姐管什麼
 

    謝堯臣點頭“確實沒必要再理會。吃飯”
 

    說著,謝堯臣和宋尋月便將這段小小的插曲拋去腦後,他揮手屏退佈菜的婢女,親自給妻兒夾菜。
 

    吃過飯後,張立領著謝澤去了書房,宋尋月和謝堯臣則一道去了院中散步。
 

    夕陽橘紅的光,灑滿整個庭院,氣氛安逸又自在。宋尋月和謝堯臣緩步走在院中小徑上,宋尋月轉頭看向他,唇邊劃過一絲笑意,對謝堯臣道“回京前那陣子,總擔心日後若是你大哥登基,我們日子過不好,我便沒跟你說。現在你成了太子,且要不了多久就要登基,眼看著日後生活安穩,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謝堯臣手攬她腰,轉頭看她,問道“什麼”
 

    宋尋月衝他抿唇笑笑,面頰有一層淡淡的緋紅,抬頭望著謝堯臣眼睛,對他道“我還想要個女兒。”
 

    謝堯臣下意識垂眸,宋尋月瞥見,但沒深想,只跟他說自己想法“自生了謝澤後,這都快五年了,我再也沒有過身孕。本以為是上次生產傷了身子,但之前叫女醫看,女醫卻說我身子無礙。可到現在還是再沒有過身孕,所以我想著,你這陣子正好不是要去宮裡,很忙嗎我想趁這陣子,叫女醫給開個坐胎的方子,再調理調理身子,可好”
 

    “呵”謝堯臣輕笑一聲,垂眸看著地面,想了想,對宋尋月道“我們有一個謝澤就夠了不是嗎你看,謝澤這好不容易長大,能離開我們自己睡了,若是再要一個的話,豈非又得照顧好幾年。我倆圓房後,實際只有你我彼此的時間,不過幾個月而已,後來就是帶著謝澤一起,他好不容易長大,何必再費神養一個”
 

    而且她還要用藥是藥三分毒,必是不能叫她用。謝堯臣有些猶豫,要不要同宋尋月說實話。不說的話,她要真用藥可怎麼好
 

    就在謝堯臣猶豫間,宋尋月側頭看著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這幾年每次跟他提出她為何沒再有孕的疑問,他總是說有謝澤一個就夠了,現在也是這麼說,這話就好像他清楚的知道,他們只會有謝澤一個一樣。
 

    宋尋月面露狐疑,望著他的神色,試探道“日後到了宮裡,伺候的人多,也不費神,我明日就叫女醫來把脈開藥”
 

    謝堯臣飛速掃了她一眼,復又垂眸看向地面,笑道“身子既然無礙,何必用藥孩子的事,還是得看緣分。”
 

    宋尋月再次聽到這熟悉的話術,心間忽地有了答案,止步站住。謝堯臣只好跟著停下,不解道“怎麼不走了”
 

    宋尋月望著他眼睛,認真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謝堯臣看著她展顏一笑,但笑意明顯發虛,還帶著些討好的意味。宋尋月看他如此神色,徹底確定下來,無奈問道“你做了什麼”
 

    謝堯臣見此,深知瞞不過了,神色也認真了下來,回道“在靜江府,我親眼見你生產何等艱難,便打定主意不再要孩子。我用了沙姜。”
 

    宋尋月聞言怔住,跟著面色一變,兩步貼近他,望著他的眼睛,詫異道“沙姜你怎麼敢”
 

    她父親不就是被孫氏用沙姜害得再無子嗣嗎他怎麼敢用
 

    宋尋月面色泛白,抓著他的雙臂,緊著問道“你身子如何”
 

    謝堯臣見她如此緊張,有意舒緩她的情緒,衝她一笑,隨後挑眉,話裡有話道“我身子如何你不是最清楚嗎”這麼多年,他同她在一起時,可有半點力不從心
 

    宋尋月拍了他手臂一下,嗔道“我認真跟你說話,你別嬉皮笑臉的。”
 

    謝堯臣見此,神色亦認真下來,伸手拖住她的雙肩,望著她眼睛道“從前我只是聽人說,女子生產,就好似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但也只是聽人說,未曾真的見過,經歷過,我並不知其中到底有多少兇險。可直到你有身孕,我親身陪著你走過懷孕那段時光,我才知有孕是何等辛苦,你夜裡頻繁起夜,根本睡不好,有時還會呼吸不暢。我沒法兒代替你,但我都看著眼裡。尤其是初七初八生產那兩日,我才算是切實的了知你是何等難受,也才算明白,鬼門關走一圈是什麼意思。我不可能再叫你有孕,所以你也別想了。而且你以為你想要女兒就是女兒嗎一旦又生個兒子呢莫非你還要再懷一次”
 

    宋尋月都聽愣了,一時心間五味雜陳,幾種情緒在她心間翻湧糾葛。回憶起當初有孕生產時的經歷,她確實也有點怯,但一想起謝澤,就感覺當初受得苦值得,與此同時,她又格外感動於謝堯臣對她的在意,但又不可避免的憧憬再有一個女兒後的情形。心間情緒既矛盾又複雜。
 

    謝堯臣見她這般瞬息幾變的神色,伸手捏捏她的臉頰,打趣道“我看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自己切身經歷過,怎麼能還想著再要一個”
 

    宋尋月有意跟他解釋自己的想法,對他道“生謝澤的時候還算順利,懷孕那時,你不是便命女醫正胎位什麼的嗎我想著要是還像生謝澤時那般準備,應當還是會比較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