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救小徒8.0

常欣悅連說帶哭，哭得情真意切，滿臉都是眼淚鼻涕，再加上他臉上未消腫的青紫顏色，別提多難看了。

淑惠連忙扶起他。

“不要緊的，我原諒你了。”

“這怎麼能行？”

嬤嬤提著裙子進來，一把推開常欣悅，護在縣主身前。

“小賊速速退下，一身髒汙也不怕衝撞了縣主？不用在這裡狡辯，趕緊滾回牢房去，若再多話，我定要報告太守大人，將你打死！”

她說著，目光不善盯住白烈。

“太守府管家娘子的喜宴上，我老婆子還想和白先生碰一杯的，卻聽說先生只派人送賀禮，人卻沒到。我還奇怪呢，現在明白了，原來白先生趁我老婆子不在，另有圖謀啊。”

白烈平靜地看著她。

“我家主人生病臥床，我自然不能離開。管家大娘一向心疼我家主人，前日還派人送來了她親手做的點心，如此小小的失禮，想必她一定會體諒。”

嬤嬤鼻子裡哼出一聲，輕聲嘀咕。

“市井門戶，自然氣味相投。”

常欣悅捱得近，聽清了這句話，看向白烈，又看看那嬤嬤，怔怔地抹一把鼻涕，突然笑了。

他站起身，退開兩步，仔仔細細看那嬤嬤。

“敢問老人家，你是誰啊？”

白烈輕咳一聲，介紹了一下。

常欣悅奇怪地”咦“了一聲。

“我不太懂貴人的規矩，嬤嬤原來比縣主還大是吧？嬤嬤一句話，縣主說的就都不管用了是吧？哦，那是我錯了，我回

牢房，我什麼都不說了。”

“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嬤嬤氣結：“分明是你故意謀害，現在又裝出這副可憐樣子給誰看？你謀害皇親，就該受罰，就該死！再多話，太守大人的板子可是不留情的！”

“嬤嬤是有年紀的人，不要高聲，否則會傷了身子。”常欣悅心平氣和道：“小人若有錯，自有朝廷律法。太守大人是何等人物？豈能為小人之事煩心？若太守大人願意撥冗問話，那是小人的福氣。衙門公堂之上，小人自當將實情始末一五一十道來，任憑太守大人裁決。”

嬤嬤冷笑：“你？就憑你也配見太守？”

常欣悅挺著單薄的胸膛，勇敢對視：“那麼嬤嬤是要對小人動私刑嗎？嬤嬤可有太守的手令？又或者嬤嬤是有什麼小人不知道的生殺大權在手嗎？若有，請儘快拿出來，也好叫小人死個明白。”

嬤嬤氣結，伸出一隻手指著常欣悅，手指尖抖抖抖個不停。

白烈忍不住笑意，趕緊別開了目光。

“怎麼這樣無禮呀。”他慢條斯理道：“還不認錯嗎？”

常欣悅忍著身體的虛弱，將自己亂糟糟的一身勉強理了理，對著縣主拱手施了一禮。

“無論如何，是小人犯錯，小人應當受罰，但小人實數無心之失。嬤嬤方才所說的這些是為了縣主考慮，畢竟嬤嬤是長者，請縣主千萬不要責怪，也不必心疼小人。小人命賤，會好好活下去的

。若有贖罪的那一日，小人還有好香奉送給縣主，請縣主多保重。”

“你也保重，好生吃藥。”淑惠勇敢回了一句話，趕緊轉頭，避開嬤嬤殺人般的眼神。

常欣悅答謝了縣主，徑自走出門去，走了幾步，回身看向白烈。

“我要回牢房去了，請管家先生帶路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嬤嬤沒有半點鬆口的意思，眼神怨毒，似乎巴不得這小少年立刻馬上死在眼前。

此情此景，便是白烈也覺得寒心。

他叫住了常欣悅，叫他等等，自己回身請淑惠縣主回房，併為今日唐突道歉。

嬤嬤還是不依不饒，似乎連白烈也不打算放過。

但是，淑惠抬腳就走，她不得不跟，但又留下兩句話，總之這事是一定要告訴太守的。

白烈文文氣氣應答，不卑不亢、規規矩矩目送這對主僕走遠。

常欣悅站不住，就地坐下，脖頸上的傷口疼得很。

常欣悅站不住，就地坐下，脖頸上的傷口疼得很。

“白先生，這位老婦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怎麼這樣心狠？我都哭得快斷氣了，她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白烈也是一臉無奈，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是身份貴重的客人，身份貴重明白不？

“明白！豆腐落灰，拍不得打不得是吧？”

好聰明啊。

白烈轉回身蹲下來，面對著常欣悅。

“你這唱唸做打樣樣俱全的，我倒要請教了，小哥除了是梁護法的徒弟，還有什麼其它身份嗎？”

常欣悅不接招。

“我看你也不想讓我坐牢

，你是想幫我的，但是你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我給了，那縣主心軟想放過我，只是那老婦人鐵石心腸，十分難纏。我看得出來，縣主不好因為我和她翻臉。所以啊，你的主意並沒有完全成功。”

白烈揚了揚眉，更想笑了。

“確是如此，常小哥有何高見？”

“簡單。”

常欣悅起身，扶著門框走進去，用桌上的紙筆寫下一封信，摺好了遞給白烈。

“煩請白先生幫我把這封信送給師父，你一定知道去哪裡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