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拔暗樁1.0
一行人騎馬回去,即將在大路口分別之際,疤郎縱馬貼近,拉住了梁橋的袖子。
“你真的捉了米先生?”
梁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你先告訴我,今日的事,是我家誰人為你通風報信?”
疤郎忽然愣了一下。
“我不能說。”
所以果然有內鬼!
梁橋怒瞪著他。
“事情到這份上了,你還要瞞我?”
“我真不能說。”疤郎死皮賴臉求饒:“這都是小事,以後我不聽別人的,都聽你的。你放了米先生吧。”
憑什麼?
“他利用陳家堡這些宵小几次三番生事,沒個說法怎麼行?還有你鼓動陳青青摸進我的房,也是他的主意吧?”
“大可不必在意那些小事,我們大人那樣看不上你,要不是他為你求情,你也沒有今日啊。再說今天的事,是他為我謀劃,想讓我得一筆錢財,才跟陳家堡那些人虛與委蛇的,不是他故意針對你,否則他根本不必現身啊。真正搞陰謀的人,不都是遠在千里、運籌帷幄的嘛。”
眼看著梁橋臉色沉下去,疤郎一笑:“不過你說得對,他是有幾個心眼,但他人不壞呀。他來我們大人身邊時間不長,還是丹鼎司那一套。如果有機會去總壇,你多見識見識就知道了。其實金石司這幫人是魔教最老實最安分的,只曉得做營生賺錢,沒什麼奇詭波譎的招數。其他幾司鬥起來,那才叫可怕。”
虛與委蛇,運籌帷幄,奇詭波譎
,這樣拗口的詞,難為你記得住。
“這番話,是米先生教你的吧?”
疤郎一哽:“你別管……你就說對不對吧?”
“難道魔教是個講理的地方?”梁橋被他氣得發笑:“我倒是好奇了,米先生有這樣好的頭腦,卻肯棲身碼頭,做個區區師爺。如此能屈能伸,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也沒什麼。”疤郎隨口道:“他原來在丹鼎司好像惹了什麼權貴,全家都被殺了,無處可去,跑來碼頭打算盤。後來我家大人看他會識文斷字,便漸漸重用了他。”
說了這些,還搬出了零餘子,疤郎以為梁橋主意鬆動了,便揚起熱情笑臉。
“人是在你家關著吧?我去把他領出來,回頭碼頭擺酒,給你賠罪,就這麼定了!”
說罷,不管梁橋的反應,他打馬就走。
馬蹄疾馳而去,烈日驕陽下,滾滾煙塵久久不散。
賀長老湊過來,問梁橋是怎麼打算的。
“打算?您真看得起我啊。”
梁橋一陣輕笑,忽然轉頭看了看他。
疤郎方才為何不敢說誰是內鬼?
今日自己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來了陳家堡?
是誰指出廚娘行為反常?
是誰第一個發現陳青青失蹤?
莊豹兩次傾巢而出,又是誰,不住在梁家宅院,卻都在現場?
再往前想,又是誰惹了教主不痛快,連累自己岳父當替死鬼,自己卻安然無恙?
所有一切事情的起因,只有一個人,就連莊豹也被他矇在鼓裡!
看著
賀長老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那樣殷殷切切關懷的眼神,梁橋內心大呼“好樣的”,活了二十六年,如今真是漲了見識了。
“您先回去吧,煩勞看住了米象,不許任何人接近!”
“您先回去吧,煩勞看住了米象,不許任何人接近!”
梁橋打馬調頭,奔向另一個地方。
真讓人意外,莊豹去喝喜酒的地方,正是浣花溪,宅子還很眼熟,就是經自己的手賣掉的岳父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