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 作品

第三十八章、嗜血惡郎1.0

莊豹舉薦信的回函由零餘子送了來。

信被取出查看,匣子就撂在了一旁。

梁橋在後堂偷窺,早盯上了這匣子,待零餘子走後,迫不及待撈它在手細細賞玩,是北國煙山寒玉,約有一尺長,三寸寬高,匣身遍刻雲紋,玉身菸灰,有緋雲樣的水線纏綿其中,捧在手中如摘了伴在旭日旁的一捧朝雲。

當真是好物。

只可惜封口烙下好大一塊火漆,傷了玉性。

“真是暴殄天物。”

莊豹低著頭,捏著毛筆想回信,筆尖一滴墨汁將墮未墮,難為他手穩。

反正也想不出來,他索性丟了筆,擰著眉頭數落梁橋,埋怨他擋住了光。

“好冤枉。”梁橋的眼睛還紮在玉匣上,愛惜的用裁紙刀一點點刮掉殘留的火漆:“我才不過一人高,天有九重,光芒萬丈,豈是我能擋住的?”

“放肆!”

莊豹笑罵他一句。

零餘子的首座職位,說起來還是梁橋為他謀的,如今正主來了,你倒不敢出來了,又算什麼?

“是你本就沒安好心,所以不敢受他的謝。”

“快算了吧,你不是也看見方才他那副揚眉吐氣的樣子了?”

莊豹給他個白眼。

梁橋笑嘻嘻一張臉。

以往零餘子過來,還未進門就揚著笑臉,見到個人就寒暄一通,哪怕只是普通侍衛,也像是八百年沒見的結義兄弟似的。見了莊豹的面,他更是要下跪行禮問安,一套功夫滴水不漏。

今日他來,未見其人,先聽

得外頭一聲“首座駕到”的高呼,進來更是目不斜視、趾高氣昂,就差把“丹鼎司首座”這幾個字刻成牌子掛在脖子上了。

待他走進正堂,更是直接就坐在了上首。

莊豹出來時,梁橋本來緊隨其後的,遠遠瞧見零餘子只是欠了欠屁股,又坐了回去,他就悄咪咪地原地踏步,賴在了後堂沒出來。

人家今天是來揚眉吐氣的,我犯不上出去讓他一雪前恥。

“不是我挑撥,論武功,他比你年久精深,論輩分,他比你低,當日營救教主之時,很應該是他衝在前頭的,結果卻是你受了傷,他安然無恙。”

若此事發生在莊家,族老定要問零餘子一個護衛不力之罪。

“可是今日他來,非但不曾告罪,連問候一句也沒有。”梁橋苦笑著搖頭:“我想,這不是他得意忘形,而是故意為之。因為此時你們二人已平起平坐,不用說,自然是休慼與共,明晃晃的利益擺在面前,他自然不必虛與委蛇了。對你都是如此,還指望他謝我麼?”

梁橋說著,挨著莊豹的椅子,靠在了邊上。

莊豹一把推開他。

“明晃晃的利益我還沒看到,明晃晃的挑撥離間我可是聽到了。別以為你要走了,說話就如此隨意起來。你怎知這裡沒有旁人的耳目?”

梁橋心裡提起了警惕,出去左右觀瞧了好半天,關上門才放心些。

零餘子方才來的時候已經說了,酩酊山莊的虧空,他

定能料理清楚,不需要首座費心。

記得於慶曾經指著梁橋教訓,說你是金石司的人,管不得丹鼎司的事。

記得於慶曾經指著梁橋教訓,說你是金石司的人,管不得丹鼎司的事。

聽話聽音,想來丹鼎司和酩酊山莊交情不一般。

如今零餘子可是丹鼎司的首座,由他出面,確實是有幾分勝算的。

可是……

“我不明白,教主為何還要下第二份旨意。”

經過幾日的休養,莊豹胸口的劍傷已經癒合了,開始發癢,讓他有些坐立難安。他扯鬆了衣襟,又扯繃帶,半敞著領口,拿書本當扇子扇涼,站起來圍著桌子轉了一圈又坐下,仍舊是一語未發。

梁橋眼睛追著他轉,心裡也在轉著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