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演員到位



 東京都以南,神奈川縣,橫濱市郊外。

 這是一片荒無人煙的海岸線,二次大戰之前這裡是連綿的漁村,現在漁民們都已經遷入橫濱當起了市民,只留下他們當初停泊漁船的碼頭,被海水日復一日地拍打。

 車燈割裂了夜幕,一輛黑色悍馬從公路的路肩上翻過,穿越鹽鹼灘駛向目的地。

 烏鴉駕駛,源稚生坐在副駕駛座上查看gps。

 原本這個位置應該是櫻的,源稚生的助理團中,夜叉是衝鋒陷陣的鋒將,烏鴉是運籌帷幄的軍師,而櫻是貼身的“小姓”。

 現在櫻受傷修養,跟在源稚生身邊的就換成了烏鴉。

 “這種鬼地方怎麼會有機場?”烏鴉問。

 “確實是有機場的,不過廢棄了很多年,跑道也很短,不過沒關係,學院出身的飛行員技術都很不錯,應該沒問題。”源稚生說。

 車子又往前行駛了一會,於是在荒無人煙的鹽鹼灘上出現了一條跑道,或者說半條,另半條已經被海水淹沒了。

 這條跑道修建於1941年,那時候地球還沒有溫室效應,海平面還沒有這麼高。

 烏鴉把車停在跑道盡頭,讓大燈迎著跑道照射。在這種完全沒有燈光照明的簡易機場,機師只有靠車燈指引方向。

 “還有三分鐘,本部的人應該會準時吧。”烏鴉問。

 “說不準。”

 等了一會,天空中傳來刺耳的破空聲,一架私人飛機衝著跑道的方向徑直俯衝下來。

 沒有航道燈的情況下盲眼降落,這是戰鬥機飛行員都不敢輕易嘗試的危險操作,而這架飛機的駕駛員顯然駕輕就熟。

 飛機以250公里的時速在跑道上滑動,輪胎和地面摩擦發出撕裂耳膜的噪音,發動機逆向推力全開。

 跑道比常規的要短,飛機在竭力避免滑出跑道的結果。

 源稚生站在跑道的盡頭,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他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掏出一支日本產的“柔和七星”紙菸,他把菸捲夾在手指間,舒展手臂指向左側斜上方。

 只剩下50米就要衝出跑道了,飛機的時速仍高達100公里以上。

 如果這不是一架飛機而是一輛超級跑車,它也許可以在這個距離上剎住,但是……

 飛機前方勐然出現一道熾烈的火焰,明亮如日出。

 那是一臺隱藏在機腹下的俄羅斯Af-31fii失量推力發動機,這東西是su-30戰鬥機的標配發動機,推力之強足夠把這架商務機加速到超音速,也能瞬間把速度刷清到零。

 飛機在源稚生面前幾米的地方穩穩站住,源稚生的手變魔術般在噴口的餘火中翻轉,那支菸一瞬間被點燃了。

 他好整以暇地叼上煙,整了整自己的衣領,瀟灑地打開悍馬車門。

 他對自己的這次亮相覺得很滿意。

 作為學院的駐日本專員,迎接本部來的“臨時專員”,這麼做有點不友好的意思……

 不過有一說一,源稚生對本部的人呢態度就不怎麼樣,對於源稚生和蛇歧八家的立場來說,本部和神都是他們的敵人。

 顧北只是因為強大的實力和繪梨衣的關係才會讓源稚生另眼相看。

 至於被校董會安排來日本的其他專員,要麼瘋了,要麼傻了,要麼直接打柱沉東京灣了。

 所以對於這兩位本部派來“輔助”探查日本海溝的專員,源稚生可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不僅是因為他們是本部的人,而且還因為他們來的時機也不太對。

 現在是什麼時候?

 紅井開鑿的關鍵時刻,蛇歧八家弒神計劃的開端,源稚女逃出蛇歧八家返回勐鬼眾,顧北剛剛假裝離開日本,他和源稚生定好的殺死王將的計劃也剛剛開始。

 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有龍類復甦,本部又來湊熱鬧。

 怎一個“亂”字了得。

 不知道為什麼,源稚生總覺得這背後好像有一隻大手在操控一切。

 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源稚生心裡凝重,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默默祈禱一切都能順利進行。

 兩位專員來的緊急,源稚生還沒有接收到他們的資料,不過在他這些年來接待本部專員的經驗來看,他覺得有必要給對方來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