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人打架
夜驚堂走出客院,撐開了油紙傘,舉目看向茫茫雨夜,正琢磨該去哪兒找凝兒和平天教主,忽聽側面傳來翅膀煽動的聲響。
轉眼看去,卻見一隻大白鳥鳥,從國公府後方飛來,徑直鑽入雨傘下,落在肩膀上,而後就開始搖頭甩毛毛:
唰唰唰~
“誒!”
夜驚堂抬手遮擋飛濺的水沫,眼神稍顯無奈:
“跑哪兒玩了?吃飯沒有?”
“嘰嘰……”鳥鳥張開翅膀比劃了下,示意下午吃的烤乳豬,而後便用腦袋拱夜驚堂臉,讓他往後面走。
自從在京城登船之後,夜驚堂便沒和太后獨處過,到了江州連面都見不上,心頭難免想念;見鳥鳥過來叫人,他估摸太后也是等急了,便轉身走向了國公府後方:
“太后娘娘在什麼地方?”
“嘰嘰……”
……
秦家的國公府規模很大,光家丁丫鬟恐怕都有數百人,主人家居住的區域臨著東湖,太后娘娘則居住在幼年長大的繡樓裡。
雖然稱為繡樓,但太后作為秦相如唯一的閨女,秦家的掌上明珠,住處顯然不止一棟小樓那麼簡單。
夜驚堂走到繡樓附近,可見是一整片庭院,內部有花園亭湖,假山石橋等水鄉佈景也隨處可見,居中是棟兩層小樓,一層臨湖的觀景臺上,還擺著鞦韆木馬等玩具,格局看起來比笨笨姐妹倆幼年居住宮殿還大一些。
福壽宮的宮女,為了伺候好太后,基本上都跟著過來了;廊道間還能看到暗衛楊瀾,按著刀和一個女官閒談。
夜驚堂並未偷聽婦道人家的私房話,悄然繞過視線,來到了兩層小樓外,剛剛靠近,便聽到裡面傳來對話:
“夜驚堂對對子當真厲害,爹從昨天誇到今天,還準備弄塊景觀石,把幾副對聯刻在上面擺門口,讓過往鄉親觀摩……”
“這怕是使不得,吳國公最是小心眼,老爺敢這麼顯擺,吳國公肯定派人偷偷往門口潑糞……”
“咦~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聽家裡老人說,以前老爺看吳國公養了棵發財樹,便回來也弄了棵,還比吳國公的高兩尺,每有客人到訪就領著去看;吳國公知道後,不知花了多少銀子,在江湖上僱了個高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潛入國公府,給發財樹澆了盆開水……”
“嘖嘖……”
……
夜驚堂聽到閒聊,眼底有些好笑,自屋簷下走向門口時,路過窗戶,隨意從縫隙往裡面瞄了眼。
房間裡亮著燈火,還飄著濛濛白霧,看起來很是暖和,中間放著個帶有大雁彩繪的浴桶。
紅玉穿著宮女衣裙,手裡拿著毛巾,站在太后娘娘背後輕柔擦拭。
膚白貌美的太后娘娘,站在搭著衣物的架子旁攤開雙臂,看起來剛洗完,曲線豐腴的身段依舊掛著水珠。
太后娘娘是江州女子,身材比較嬌小,但體態並不乾瘦;白皙香肩下便是弧度完美的團兒,嫣紅如櫻,還掛著水珠,看起來分量十足。
腰腹平坦收為一束,而再往下又重新展開,化為張力十足雪色滿月,雙腿併攏看不到任何間隙,從上到下都透露出緊緻與柔潤……
?!
夜驚堂腳步猛地一頓,著實沒料到屋裡會是這場面,察覺不對迅速偏開目光。
蹲在肩膀上的鳥鳥,發現堂堂忽然露出做賊心虛的模樣,有些茫然的轉頭,也想看看屋裡,結果被大手直接矇住了腦袋,不由攤開翅膀:
“咕咕?”
聲音一出,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夜驚堂強自鎮定走到門口,抬起輕敲:
咚咚~
“太后娘娘?”
屋裡頓時響起手忙腳亂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兩人的竊竊私語:
“夜公子不會在窗口偷看吧?”
“胡說什麼?夜驚堂不是那種人……再者你穿著衣裳怕什麼?”
“我是穿了,娘娘沒穿呀……”
“你閉嘴!”
……
夜驚堂在門前等待片刻,腳步聲就來到門口,繼而房門從裡面打開。
開門的是紅玉,已經穿上了宮女的彩裙,眼底明顯帶著幾分狐疑,望了他一眼後,就欠身一禮:
“夜公子,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太后娘娘在裡面?”
“在呢。”
紅玉說了兩句後,就自覺把要飯鳥抱起來,跑去隔壁喂吃的去了。
夜驚堂在門口目送,直至紅玉跑進屋,才輕咳一聲走進屋裡。
房門後是外間,太后娘娘已經從側屋浴室出來了,身著深紅色的家居裙,在茶榻上端坐,表情端莊嫻靜如同在垂簾聽政,眼底卻帶著三分窘迫羞惱,等夜驚堂一進門,就開口道:
“把門關上。”
“哦。”
夜驚堂回頭關上房門,結果還沒轉身,就聽到後面小碎步快跑,而後小拳頭就在背上錘了下:
“夜驚堂,伱越來越放肆了。紅玉在,你怎麼能偷看本宮沐浴?”
夜驚堂回過頭來,私下獨處放鬆了許多,抬手捏了捏滑嫩白皙的臉蛋兒:
“我沒偷看,就是路過順道瞄了眼……”
“那還不是偷看?”
太后娘娘把夜驚堂手腕抓住,嚴肅道:
“你看到什麼了?”
夜驚堂覺得這話好耳熟,牽著太后娘娘來到茶榻旁坐下,幫忙倒茶:
“呵呵,也沒看到什麼。喝杯茶消消氣,不小心罷了。”
?
太后娘娘感覺夜驚堂應該是從頭到腳看乾淨了,臉頰火辣辣的。
但摸都摸了,看一下也不算大事,為此太后娘娘也沒再興師問罪,只是在旁邊端坐,輕哼道:
“昨天你給爹爹解圍,本宮本來還想感謝你,你既然自己拿了獎賞,此事便作罷了,哼。”
夜驚堂搖頭一笑:“秦國公好歹算我老丈人,被人詆譭,我開口聲援是理所應當,不開口才對不起太后娘娘,哪裡會讓娘娘感謝。”
老丈人……
太后娘娘聽見這詞,心裡便有點不是滋味;畢竟她很想光明正大嫁給夜驚堂,但身為一國太后、秦家嫡女,養夜驚堂當小情郎可以,光明正大嫁入夜家卻難比登天。
見夜驚堂把她爹爹當老丈人對待,太后娘娘暗暗嘆了口氣,偏頭靠在了肩膀上:
“本宮和你最多也就這樣,你叫老丈人,我爹孃卻不可能知道你的心意。唉……其實我爹最心疼我,當年如果有其他選擇,肯定不會送我去京城當皇后。
“但秦家兵權重,還和皇族沒親戚關係,當時私底下都在傳,皇長子監國,有收攏兵權之意,登基後第一個敲打的,肯定秦家和崖州王家。
“秦王兩家在軍中積威深重,沒了兵權肯定沒好下場,我爹為了渡過難關,只能把我送去京城,想著等皇長子登基後,我能以太后的身份保住秦家,結果不曾想,我在半路上先帝就駕崩了……”
夜驚堂也能看出秦國公不是野心勃勃之輩,見太后娘娘說這些,他抬手摟住肩膀:
“以後的事情交給我就好,娘娘就開開心心過日子,有什麼想法就和我說。我說帶娘娘回江州探親,這才半個月就坐在家裡了,沒騙娘娘吧?”
太后娘娘覺得夜驚堂辦事確實神速,雖然女帝莫名其妙跟來,讓她沒法整天抱著色胚護衛膩歪,但能返鄉玩一段時間,已經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心裡還是非常開心,當下又抬起臉頰:
“你有這個心就行了,我其實也沒太多想法,就算明面上不能嫁人,以後就學書上的,本宮忽然沒了,你再去墳裡把本宮挖出來……”
“別說這些不吉利的。”
夜驚堂低頭在紅唇上啵了口,堵住了話語,手也自覺放到懷裡暖著。
結果一摸才發現,太后娘娘剛才急急慌慌穿衣裳,就套了件兒外裙,裡面竟然是真空的,還有點水潤……
太后娘娘整個人都激靈了下,臉色紅了起來,倒也沒躲閃,只是靠在肩膀上低聲道:
“就給你暖一下手哈,你別得寸進尺,剛才偷看還沒說你呢。”
夜驚堂見暖手寶沒牴觸,老毛病自然就犯了,悄悄撩開暗紅衣領,把左邊的白團掏了出來。
咚~
“你……”
太后娘娘措不及防,連忙抬手蓋住,有些惱火:
“夜驚堂!你怎麼這樣?本宮說了只給你暖下手……”
“我就看看,乖,別動。”
夜驚堂握著手腕輕輕拉開,藉著燭光仔細觀賞。
太后娘娘哪裡經歷過這種窘境,臉色赤紅,只覺渾身都火辣辣的,咬著下唇偏頭望向燭火,默默承受;稍微躺了片刻,或許是怕縮著不好看,還微微挺身,姿態自然了些。
但太后娘娘還是小看了這色胚護衛得寸進尺的性子,她剛適應幾分,就發現身邊的夜驚堂微微低頭……
“喔~”
難以言喻的觸感傳來,太后娘娘身體一抖,腿兒都彈了下,想推開夜驚堂的腦袋,卻推不動,只能無力錘了兩下肩膀,壓著嗓音道:
“夜驚堂~你……你平時那麼好,怎麼私下就這樣?本宮後悔了你信不信?”
夜驚堂屬於情不自禁,見把太后娘娘欺負的受不了,才住口抬起頭來,壓住心底雜念,幫忙把衣襟整理好:
“開個玩笑罷了。”
你管這叫開玩笑?
太后娘娘都快被含化了,她抱著胸口,憋了半天,才壓下雜念,做出薄怒模樣詢問:
“你又不是沒斷奶的娃娃,怎麼能這樣?很好吃嗎?”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點頭嗯了一聲,而後湊到嘴邊:
“不信你嚐嚐。”
?!
太后娘娘不牴觸啵嘴,但這麼羞人的說法,哪裡接受的了。她連忙閉著嘴偏頭躲閃:
“夜驚堂,你放肆……嗚……”
兩人便如此打打鬧鬧,也不知鬧了多久。
夜驚堂陪著受欺負不敢吱聲的太后娘娘,正樂在其中之時,心念忽然一動,感覺外面情況不對。
呼呼~
滴滴答答~
風雨拍打窗戶,遮掩了外面的一切聲息,看似只是平靜如常的雨夜。
但夜驚堂卻能感覺到常人沒法注意到的細節,比如外面的風雨好像在動,就像被微風擾動的簾子,而風波的來源,似在很遠的江畔。
太后娘娘面紅如血,正扭來扭去不讓夜驚堂亂來,發現夜驚堂忽然抬頭望向窗戶,又顯出了那讓人看一眼便終身難以忘懷的冷峻神色,有點疑惑:
“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出去看看,娘娘早點休息。”
“哦……誒?”
啵啵~
……
——
轟隆隆——
雨勢漸大,一道雷光自壓城黑雲中閃過,短暫照亮了蒼茫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