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布衣 作品

一 紫衣衫 第十一章 有色無膽小弟弟(第2頁)

恐怕此等人物,當是那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酒中仙了吧!

甚至南若蘇心中懷疑,英雄冢的名號,到底是不是蘇老頭親取,還不得而知。

以他這些年對老人的瞭解,蘇老頭似乎並不像是一個有如此雅緻之人。

“不可說,不可說!”

蘇老頭嘿嘿一笑,搖了搖頭道:“此等好酒,因緣而起,因緣而落,二公子若是與之有緣,日後自會再見。”

看到蘇老頭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風範,南若蘇不由自主愣了愣神,道:“是晚輩魯莽了!”

“來,喝酒!”

蘇老頭再為南若蘇斟滿一杯,道:“二公子今日得緣,且珍惜今日因果,來日何從,自有歸處,何須憂心?”

少女見他們二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同樣也跟著端起了酒杯。

儘管她並不勝酒力,但她卻很想知道,能夠讓南若蘇,這個讓她刮目相看的同齡人,都讚譽有加的佳釀,到底有何精妙之處。

南若蘇眸光閃爍不定,沒有接話,他心如明鏡,蘇老頭話中所指,並非僅僅只是眼前的酒,而是蘊含著另外一種深層次的東西。

甚至他有一種直覺,蘇老頭話中之話,應該與自己所謀之事有關。

只是,他搞不明白,蘇老頭為何會對自己所謀之事有所瞭解。

“難不成他真能手眼通天?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

南若蘇深深看了他一眼,心想等回去之後,一定得抽空在父親那裡,好好盤問一下蘇老頭的底細。

此人,讓他有些捉摸不透,他的身上就像是蒙著一團迷霧一般。

三人對碰,無言對飲。

一杯酒下肚,少女臉上紅霞不退反增,雖然她對酒一知半解,但卻還是依舊能夠感覺到,舌尖喉頭那種令人回味無窮的不同滋味。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剛好這時南若蘇的目光偷偷瞟了過來,見到她這個魅惑至極的動作,南若蘇頓時感覺口乾舌燥,無聲的嚥了咽口水。

眸光再一次定格在了少女那如同櫻桃一般小巧紅潤的薄唇上,久久不能移開。

原本沉浸在酒後餘味中的少女,很快就感覺到了他那火辣辣的目光,心中更加嬌羞了。

她感覺到自己原本尚未平靜的一顆心,此時卻變得如同一隻歡快的小鹿,似不知疲倦一般,在自己狹小的胸膛裡面橫衝亂撞。

根本不受控制。

如果放在以前,膽敢有人如此放肆,用他那赤裸裸的眼神冒犯自己,恐怕她早就已經提著手中短劍,找其拼命去了。

可是南若蘇的目光,非但沒有讓她感覺到一絲不快,反而心中有些許暗喜。

只是,她沒有勇氣抬頭,與南若蘇對視。

蘇老頭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看目不轉睛眼無他物的南若蘇,再看看雲嬌雨怯腦袋低垂的少女,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無奈嘆息了一聲。

搖搖頭,主動充當起了斟酒的角兒,再次為兩個思緒無盡的年輕人滿上。

少女手裡捧著酒杯,小口小口嘬著。

也不知道是因為嬌羞,還是酒烈的原因,她已然沒有了之前狼吞虎嚥的姿態,轉而是一副我見猶憐的鐘靈毓秀之氣。

而南若蘇,如果不是蘇老頭輕輕捅了捅他的胳膊,壓根不可能反應過來,依舊沉醉在極致視野裡。

幡然回神的南若蘇,直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唯有如此才能夠為他擋去部分尷尬。

此時的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如果可以的話。

想他南若蘇生來光陰十幾載,出入青樓妓院猶如家常便飯,從不曾在任何女子面前弱過氣勢。

但是,面對少女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彷彿換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連自己都不熟悉的陌生人。

視覺上的極致貪婪,似乎對她的美貌流連忘返,身體上的極致衝擊,似乎對她的神情百看不厭。

酒舍中的氣氛頓時變的沉悶了起來,夜色朦朧,燈燭遠照,三人酒舍,無人多言。

只有蘇老頭提壺倒酒入杯之聲,猶如清泉叮咚,間歇交響。

當中夾雜著南若蘇、蘇老頭與年輕少女,三人輕微的吐息聲,隱約入耳。

除此之外,萬籟俱寂。

偌大的白龍城街道如此,狹小的木門酒舍亦如此。

似乎這所有的一切,都在詮釋著白天的哀痛。

簡單酒舍,萬分和諧。

蘇老頭一直忙碌著為南若蘇二人斟酒,而南若蘇二人也一直忙碌著自顧自獨酌。

如此往復,也不知過了許幾時光,就在蘇老頭感覺自己手上,那壺被自己珍藏了多年的老酒,即將見底的時候,南若蘇二人都已經喝了七七八八。

南若蘇稍微還好一點,至少到目前為止,腦子依舊清晰。

但是,本就不勝酒力的少女,腦子裡早已渾噩一片。

他們誰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心思,壓根不在這個上面。

只有蘇老頭一人知曉,手中酒壺中的酒,有一大半是入了南若蘇的喉。

蘇老頭掂著手中分量不足的酒壺,意味深長的嘆息一聲,卻並沒有責怪南若蘇的意思。

儘管到目前為止,這壺被他珍藏了多年的英雄冢,他自己僅僅才只喝了一杯而已。

儘管,他之前對南若蘇百般擠兌,眼中滿是厭憎。

而後,他抬頭,望向城主府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藉著酒勁,少女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抬頭看向端坐對面的少年,眼中罕見的露出了一絲迷離之色。

少年丰神俊朗,雕顏繪官,眸子裡偶爾會閃過一絲連她都看不懂的黯然。

他就端坐在那裡,分明離的很近,但卻給少女的感覺,彷彿遙不可及。

雖然他身上總會有意無意表現出一種紈絝子弟的浪蕩不羈,但是他的眼神卻始終很清澈,猶如一眼見底的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