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章 世界之外:至讀者


  幾番猶豫,深夜輾轉難眠,數次啟筆又再度刪去,沂雩今天還是決定將這番話說出來,即為讀者朋友們最不想看到的一句話:

  沂雩,不想寫了。

  可能許多人都會有過類似的經歷:仰望天際時,凝視平靜的湖面時,以及欣賞窗外的景色時,心中有時便會忽然冒出來一些靈感,甚至衍生出一個宏大的世界觀,這時,也許便會想方設法的尋找一種載體將它記下,等待被點燃。

  當這些靈感聚集得足夠多時,一本書,一位作者相似的境遇,自然便成為了那一抹點燃一抹火種,也算是……素未謀面的導師吧……

  第一部作品自此啟筆,沂雩還記得,那時才剛過完十七的生日不久,屋外還是月中最皎潔的月光,沂雩就在早秋老家的書桌上,嗅著晚風送來的稻香,用手機寫下了第一份千字大綱。

  它不是冰元素。

  那時的沂雩同大多數初入行的小白作家一樣,第一本書的進度推進的無比緩慢,加之正處高二,足足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堪堪寫出了兩萬字,達到首籤標準,又花了一週的時間打磨,最終才內心極度忐忑的送審。

  它不出意外的,沒過。

  人生不會也不可能是爽文劇本,沒有系統和金手指(這也是沂雩為何並不喜歡,甚至反感系統和金手指的原因),沒有可借鑑的前人,沒有賞識自己的伯樂,有的,只有自己,和一次次將自己拍在沙灘上的浪潮。

  只是這些尋常的過程,在壓力和生活節奏越來越大的現在,大家都自顧不暇,也不會有人會去喜歡,沂雩能理解,甚至在寫下此篇之前都已經做好了根本就不會有人看,甚至會直接劃到底端寫個章評便直接退出的心理準備,但沂雩還是打算將這些心底一直壓著的話說出來,也算是……給個交代。

  沂雩也淡忘了過了多久,再次湊足了五萬字,反覆看反覆改,甚至一度拉下面子,從社恐變成社恐(因為臉丟得太多,也就已經麻木了),讓舍友閱讀提出意見。

  那時也是蠢,大家都是高中生,能提出啥建設性意見?反倒是社死冥場面多了無數。

  二籤,意料之外的沒過。

  看到三籤的二十萬字,對大多數學生時代的人來說,連八百字作文都需要湊,那時的沂雩也沒完全完成身份的轉變,二十萬,太過遙遠,此處便是南牆,要麼繞過,要麼懷著將南牆也撞穿的勇氣和毅力去完成那二十萬,沂雩選擇了前者。

  所幸學生時代,最不缺的便是想法,沂雩總結失敗的經驗,第一本太過冷門,題材也過於深奧,而對一名什麼都不是、毫無社會經驗的學生來說,將它寫好並昇華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沂雩提筆寫下了第二本,劍走偏鋒之作,在修仙世界走科技的路線。

  此時,沂雩在寫書的事基本鬧得人盡皆知,其中也包括父母,沂雩硬著頭皮,找父母要一臺筆記本,雖然配置不高,但能滿足日常碼字就夠了,因為它的到來,沂雩的創作也自此進入了快車道(相對),仙科從提筆到首籤,只用了三天。

  奇蹟般的,仙科的首籤居然過了,雖然在現在看來沒任何價值,但當時的我卻激動得第一次因為創作失眠。

  仙科算是我完成身份轉化的過程,每日穩步四千,半月後,首秀終至(十萬),至於在該過程中,除了室友星子哥,基本就是單機,卻還是傻傻的相信著頁面上那句‘首秀前數據不參考’,懷著已經基本被磨沒的熱情,戰戰兢兢的點下了推薦。

  第二天,首秀來了一千的量,十二條一星,其中不乏直接攻擊我本人。

  即使是截止至今天,這本書也只為我創造了四十二塊六的收益,累計不會過萬,但這些都不是沂雩關心的,哪怕僅僅只是有一人真正欣賞,沂雩也甘之如飴,沒準會至少堅持到有一個結局,真正再次打垮我的,是否定,以及攻擊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