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縱使相逢應不識

　　程絮源開始前已經將所有可能產生的後果都告訴了瑾煜，可即便如此，瑾煜依舊選擇進行數據剝離。

　　隨著大量亂碼一點點的被剝離出身體，強烈的虧空與痛苦也隨之襲來，瑾煜如今的感受就像有一隻大手在緩慢的剝離自己體內原本存在的一整套筋脈。

　　隨著剝離的不斷進行，所涉及到的‘筋脈’也越來越多，牽一髮則動全身，痛感不斷從全身各處襲來。

　　但這還不是最讓瑾煜無法忍受的，身體上的疼痛僅僅只和瑾煜突破為雪精靈的那次相當，當時的瑾煜能忍受，現在的瑾煜自然更不在話下。

　　最致命的，當屬識海內傳來的一陣陣撕扯大腦般的撕裂感，並且還伴隨著識海外一陣陣針扎般的刺痛。

　　雙管齊下的劇痛讓瑾煜五官扭曲，指甲深陷入手掌的皮肉內，甚至頂碎了掌骨，手掌便自此失去了行動能力，只有自手背穿透而出的三根手指向外界傳達著它不受控制的原因。

　　可即便是這樣，瑾煜也沒有哀嚎出聲，倒不是因為瑾煜堅強，而是因為識海傳來的最後一陣痛苦完全隔絕了瑾煜與外界的聯繫，讓瑾煜的神志只能清晰的感受到劇痛，卻無法做出反應。

　　進行到最後，連五感都在緩緩消失，瑾煜大概知道這是觸發了身體的某些自我保護機制，強行關閉了瑾煜對疼痛的感知，又或是痛覺神經已經被切斷。

　　最先消失的是嗅覺，瑾煜聞不到被稀釋的玄玉髓中那股淡淡的梨花香，隨後便是觸覺，瑾煜開始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疼痛一點點的淡去，最後是聽覺，視覺……

　　耳道內只剩下陣陣轟鳴聲，眼前也歸為一片漆黑，瑾煜不再能聽到小狐狸悲愴的嚎叫，不再能看到淺茉與絮源的表情。

　　瑾煜感覺自己彷彿在被壓縮，腳下是空蕩的踩踏感，世界彷彿在快速的變大，又或是自己在快速的縮小。

　　這種感覺很奇妙，瑾煜無法感受到自己的實際存在，卻又彷彿置於宇宙中心，空間時間彷彿都在圍繞自己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