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茶常在 作品

第二百二十七章:血書童謠,進退兩難


一夜無話。

當次日清晨的陽光灑滿工坊之際。

一輛三轅青篷馬車再度在兩百餘騎卒的簇擁下緩緩前行。

車廂內。

許奕斜靠於軟塌之上,單手持一香茗。

邊品茶,邊透過大開的車窗觀賞著車窗外緩緩倒退的景色。

好一副竊的浮生半日閒的自在模樣。

然。

樹欲靜而風不止。

車隊方離開工坊五六里的距離。

便與急匆匆而來的侯文鳶等人迎面相遇。

“平邑伯,某有要事要稟報於燕王殿下,還望速速通傳。”

侯文鳶急忙下馬,快速朝著位於車隊前方的楊先安拱手行禮。

言語之間多有急迫之意。

“稍候。”楊先安微微拱手還禮,隨即快速調轉馬頭。

身為許奕身旁最親近之人,楊先安豈會不知曉侯文鳶何許人也。

楊先安縱馬越過百餘護衛,最終頓馬於三轅青篷馬車旁。

“六爺,侯文鳶有要事求見。”楊先安持鞭抱拳道。

車廂內。

許奕緩緩放下手中茶盞,平靜道:“讓其上前一敘。”

“遵令。”楊先安抱拳應是,隨即再度調轉馬頭。

待楊先安離去後。

原本面色平靜的許奕微微皺起了眉頭。

百餘息後。

侯文鳶與楊先安一前一後縱馬前來。

“王爺。”侯文鳶不待馬匹停穩便快速自馬背上翻身而下。

許奕透過車窗微微點頭道:“上前敘話。”

“是。”侯文鳶拱手應是,隨即快速走進車廂。

車廂內。

侯文鳶不待坐穩,便急切道:“王爺,出事了,昨夜又有一村落被屠村。”

‘又有一村落被屠村?’許奕聞言低聲喃喃一句。

隨即面色如常道:“細細說來。”

“是。”侯文鳶答應一聲,隨即將事情原委快速道來。

自昨夜清水村被屠村之後。

侯文鳶為防那夥匪人捲土重來繼續作惡。

便於暗中加強了對偏遠山村的巡視。

奈何。

在不影響城防的情況下,侯文鳶可調集的兵力著實有限。

所謂巡視,更多的只不過是一種震懾作用罷了。

然。

那夥匪人並未因此而有所收斂。

昨夜,東山鎮齊山村慘遭毒手。

岐山村一百二十七戶連同十名衙役盡皆慘遭殺害。

侯文鳶頓了頓,面色極其難看地自袖擺中掏出厚厚一沓紙條。

將其雙手呈於許奕後的,緩緩開口說道:“那夥匪人以百姓之血,書汙穢之語,於下洛城內四處散佈。”



許奕聞言面無表情地伸手接過那染血的紙條。

隨著許奕緩緩翻閱。

一句句一行行以鮮血書寫汙穢之語瞬間浮於眼前。

那紙條上的汙穢之言,字字句句皆是衝著他這位新燕王而來。

‘天降禍星新燕王,帶來殺戮與苦果。’

‘毀我田地毀我家,殺我親鄰屠我村。’

‘昨日清水,今齊山,來日又是誰家園?’

‘燕王離去殺戮止,王願庇我燕兒郎?’

許奕凝視著紙張上那染血的字跡。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難明的冷笑。

心中亦是不由的喃喃道:‘果真是衝著我來的。’

許奕定了定神,隨即問道:“現如今下洛百姓如何?可曾恐慌?”

侯文鳶遲疑了幾息,隨即無奈點頭道:“人心惶惶。”

話音落罷,侯文鳶低聲道:“除此之外,百姓們對官府亦是頗有怨言。”

“且,負責京察大計的官吏已然抵達代郡。”

“下官已然收到文書,十日內必至下洛城。”

所謂京察大計,即為官吏考核。

其中,京察對應的官吏為長安城官吏。

大計,對應的則為各地郡縣官吏。

四品以上官吏,每六年進行一次考核,五品以下官吏,則每三年進行一次考核。

而今年,無論是何品級官吏皆在京察大計的考核之內。

‘京察大計之年。’許奕低聲喃喃一句,隨即難得地沉默了下來。

與此同時,其於心中默默覆盤整個事件。

其初到下洛城的第一日。

匪人屠殺清水村九十二戶人家。

且一場‘來歷不明’的走水,將匪人的身影暴露。

若是昨日,許奕或許還會相信是不慎走水。

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