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茶常在 作品

第三百二十七章 父子互算,各懷鬼胎


   時近未時。

   窗外暖意愈發高漲。

   然而。

   大開著窗臺的東宮太子府書房內非但未有絲毫暖意。

   反而愈發地陰森恐怖。

   滿臉猙獰之色的許雍端坐於書桉旁。

   一手持‘道經經文’,一手持狼毫筆,不斷地於潔白宣紙上書寫出一行行‘窮圖匕見’的文字。

   恍忽間好似其手中所持並非是那狼毫筆,而是一柄閃爍著無盡寒芒的匕首。

   而那平鋪於書桉之上的潔白宣紙也並非是的宣紙,而是那滿臉寫滿該死之字的許奕。

   不知過了多久。

   ‘鋒利’的狼毫筆終是劃破了潔白的宣紙。

   ‘我......我這是怎麼了?’

   許雍呆呆地望著那被濃稠墨跡浸透的宣紙以及那宣紙上滿是‘窮圖匕見’的文字。

   心中不由得生出濃濃的後怕之意。

   此等密信傳至代王許啟手中。

   與親自將一柄可傷己命的匕首親自遞給代王許啟又有何意?

   思及至此。

   許雍心中的後怕之意愈發地濃烈。

   一張微胖的臉龐上同時摻雜著猙獰、陰森、後怕、反思等多種情緒。

   一時間當真是扭曲到了極致。

   不知過了多久。

   許是一兩刻鐘。

   又許是百餘息。

   滿臉扭曲神情的許雍呼吸漸漸平穩。

   與此同時。

   臉上的多種複雜情緒亦在這一刻漸漸散去。

   待心中波瀾徹底平息。

   許雍不慌不忙地端起一杯清水緩緩倒入一旁硯臺之中。

   研墨、重新鋪紙過後。

   許雍再度提起一支狼毫筆,輕點墨汁後於那潔白的宣紙上不疾不徐地書寫著滿是‘虛偽’之言。

   片刻後。

   書成筆停。

   許雍放下手中狼毫筆,遂滿臉認真地對照著道經經文再度審視數遍。

   再三檢查確保不會落人把柄後。

   許雍起身取過一空白信封,隨即將其封入信封之中並輔以封泥。

   待一切妥當後。

   許雍再度端坐於太師椅之上,隨手扯下一細小紙條後。

   隨即提筆於那細小紙條上緩緩書寫道:‘燕奕將出兵。’

   書成筆停。

   輕拍兩下手掌喚來兩名值守太監後。

   許雍神色如常道:“傳詹事府韓府丞。”

   待兩名值守太監的身影徹底消失於書房後。

   許雍自太師椅起身,遂邁步行至半開的窗臺旁。

   滿是殺意的眼神透過半開的窗臺深深地眺望著燕地所在方位。

   只不過與方才相比。

   現如今的許雍雖仍是滿眼殺意,但卻相對內斂了許多許多。

   ‘千副甲胃?萬匹戰馬?’

   ‘孤倒要看看你得了這千副甲胃,萬匹戰馬又能如何?’

   ‘這世上哪兒有什麼只削他王,不削爾燕的道理?’

   ‘意圖造反?’

   ‘孤倒要看看爾無兵,如何反!’

   ......

   ......

   “臣韓興榮參見太子殿下。”

   兩刻鐘後。

   一身緋紅官袍的韓興榮再臨東宮太子府書房。

   許雍聞言自大開的窗臺旁轉過身來。

   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免禮。”

   “謝太子殿下。”韓興榮再行謝禮。

   許雍微微點頭,隨即邁步行至書桉旁,不疾不徐地拿起那早已密封好的書信。

   隨即將其遞向不遠處的韓興榮:“命人將此信秘密送往平城。”

   “遵令。”韓興榮聞言面色一正,隨即滿臉鄭重地接過許雍遞來的書信。

   話音落罷。

   許雍轉身拿起那僅書五字的細長紙條,面無表情地將其裝入一細小竹筒中。

   隨即以封泥封口。

   “此物務必第一時間交至劉貴祥手中。”

   “命其當即啟程再赴漠北。”

   許雍轉身滿臉凝重地將手中竹筒交至韓興榮手中。

   隨著季於野死於許奕手中。

   現如今其於外界的左膀右臂中便只剩下前東宮太監劉貴祥一人。

   韓興榮感受著手中竹筒所傳來的‘分量’。

   神色不由得愈發鄭重,隨即鄭重行禮道:“遵令!”

   “去吧。”許雍微微擺手打發走了韓興榮。

   待韓興榮身影徹底消失於書房,東宮太子府書房門再度緊閉後。

   許雍原本筆直的身軀瞬間彎曲。

   好似忽然間被人抽去全部精氣神般。

   天知道隨著密信與劉貴祥的離京其需要付出的代價將會是何等之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