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得一良臣
話音落罷。
許奕轉身朝著京兆府大牢徑直走去。
張開源見狀,毫不猶豫地隨著許奕的步伐踏進了京兆府大牢。
不一會兒的功夫。
許奕再度推開提審房的房門,大踏步走了進去。
方才極為熱鬧的提審房,伴隨著馮玉延被衙役架回牢房,而變得格外地安靜。
許是此地沾染鮮血過多,亦或者沾染冤屈過多的原因。
此刻昏暗的燈光下,提審房內安靜的讓人如臨鬼蜮一般。
壓抑的氛圍充斥著整個提審房。
許奕若無其事地走向方才的桌桉。
剛一入座,張開源便推門而入。
許奕指了指牆邊的幾把椅子,隨即伸手指了指桌桉的對面吩咐道:“坐。”
張開源點了點頭,並未客氣,拉過一把椅子緩緩坐於許奕面前。
許奕自懷中掏出馮玉延的供詞,將其緩緩推向張開源。
沉聲說道:“事情很順利,這是馮玉延的供詞,張府尉過目一下。”
與張開源這般曾多次出任一方封疆大吏的人交談,有時候開門見山的效果,要遠遠強過各種心計。
尤其是在張開源幾次三番旗幟鮮明地站隊之後。
這個時候若是玩弄心計,反而會適得其反。
張開源望著桌桉上的供詞愣了愣,隨即嘴角微微彎曲,好似心情格外不錯地樣子。
張開源笑了笑,並未直接拿起桌桉上的供詞。
反而是緩緩起身,緩緩後退。
隨即正了正衣衫。
面色嚴肅地拱手朝著許奕深深一拜:“陳留張開源拜見六皇子!”
陳留郡並非張開源的祖籍地,而是其多次出任郡守之地。
自三年前被彈劾降職後,張開源已經整整三年沒有如此鄭重地介紹自己。
許奕心中一定,自張開源稱呼的改變上,他已然知曉,這次,他賭贏了。
許奕快速起身,大踏步走向張開源,一把托住張開源的雙臂。
將其緩緩扶起:“張府尉快快請起。”
張開源起身後。
二者相視一笑,彷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快快入座。”許奕真誠地笑了笑,隨即拉著張開源的袖擺緩緩走向桉牘。
待二人重新入座後。
許奕再度將桌桉上的供詞朝張開源推了推:“馮玉延的供詞雖然沒有太多實質性的東西,但卻給我們提供了不少的破局方向,張府尉還請先過目。”
張開源面色一正,恭敬道:“遵令。”
話音落罷。
張開源不再猶豫,快速拿起桌桉上的供詞,細細查看起來。
片刻後。
張開源眉頭緊鎖道:“誠如六皇子所言,馮玉延的罪證僅僅只是提供了破局的方向,並沒有太多實質性的東西,完全無法給宋國公定罪。”
“而且,這份供詞僅僅只是指向宋國公,但,依屬下看來,這件事情上宋國公極有可能與馮玉延一般,都是某一方勢力的馬前卒。”
“而能讓國公做馬前卒,那方勢力何等強大,可想而知。”
話音落罷。
張開源深深地看向許奕,緩緩開口說道:“六皇子真的考慮好了嗎?”
許奕笑了笑緩緩點頭道:“方才馮玉延問我,為何那麼多人都在貪,偏偏我就盯上了他,而且非要置他於死地,張府尉可知我是如何回答他的?”
張開源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屬下不知。”
非是不知,而是不知該如何去說。
許奕看破不說破地笑了笑。
隨即面色一正沉聲說道:“當時我是這麼回答他的,全國如何,我管不到,也沒有權利去管。”
“但,既然現在我從‘宗正寺’走出來了,且總攬關中賑災事宜。”
“那麼,無論是誰膽敢將手伸進賑災中,伸進來多少,我就砍多少!”
張開源聞言,面色一正,沉聲道:“屬下明白了!”
許奕深深地看向張開源,至於張開源是真的明白,還是假的明白,此時的許奕完全不在乎。
一來賑災事務尚未結束。
二來,自身實力並不充足,現在提那些東西,為時尚早。
許奕看向張開源身後空蕩蕩的刑架,緩緩開口說道:“馮玉延的供詞確實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但事情到了最後,我與馮玉延倒是做了一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