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長安議事,是戰是和
“緊急軍情!速速退避!”
“緊急軍情!速速退避!”
“緊急軍情!速速退避!”
正德三十年九月二十七日。
午時前後。
以三四十餘匹頂尖快馬性命為代價的緊急軍情。
歷時八日之久,橫跨近三千里之遠,最終順利地抵達了京師長安。
數名嘴角泛起層層死皮,雙眼佈滿血絲的李光利親衛。
腰插赤紅色八百里加急旗,拼盡全力驅使著數匹健碩快馬。
於那長安城主幹道朱雀大道上疾馳而過。
所過之處,無不雞飛狗跳,遍地狼藉。
然。
此時身處於朱雀大道之人。
無論是衣著華麗的富家公子哥,還是那身著各色官袍的達官貴人們。
亦或者出行之時,身周時時刻刻簇擁著數以百計僕從的皇親國戚們。
無論其身份何等之尊崇。
此時在那數騎過後,皆不敢於明面之上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不滿之色。
一輛三轅青篷馬車上。
剛下早朝的晉王許鎮滿臉凝重地透過其挑開的車簾,望向那八百里加急消失的方向。
“出大事了。”
許鎮緩緩放下車簾,滿臉凝重地低聲喃喃道。
“去”
許鎮再度掀開車簾,本欲朝著車伕吩咐一二。
可不知為何,話到了嘴邊,卻始終無法脫口而出。
車伕靜等十餘息,見許鎮始終沒有下文,不由得開口詢問道:“王爺?咱們去哪兒?”
許鎮聞言面色微微一頓。
沉吟數息後緩緩放下車簾道:“回府。”
“愕”車伕聞言愣了一瞬,隨即急忙道:“是。”
片刻後。
三轅青篷馬車在數十名護衛的拱衛下,緩緩地駛進了偌大的晉王府。
晉王府承運殿內。
許鎮緊鎖著眉頭於大殿之內來回踱步。
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著赤紅色八百里加急旗疾馳而過的場景。
身為一位曾率兵征戰四方的親王。
他又豈會不明白那赤紅色八百里加急旗所代表的含義。
“出大事了!一定出大事了!”
“究竟是漠北出事了,還是西域出事了?!”
許鎮於踱步中不斷地喃喃自問。
然,空蕩蕩的承運殿內自然無人可以為其解惑。
至於入兵部,亦或者入皇宮親自詢問?
無論此時的許鎮內心何等的焦躁不寧。
其都不會在未得到正德帝的旨意亦或者召見之前。
主動前去兵部,亦或者皇宮大內。
一來,親王與兵部之間絕不能有任何過密的瓜葛。
二來,親王需對國事關心,但卻不能過於關心。
此乃親王之底線,亦乃親王之紅線。
凡妄圖踏過此線者,無論王爵高低,皆必死無疑。
片刻後。
始終心神不寧的晉王許鎮。
大踏步地朝著圜殿走去。
經圜殿入後宮後。
許鎮的步伐愈發地快了起來。
隱隱約約間已見小跑之趨勢。
可惜。
那條中箭的傷腿終究還是拖累了他。
沿途無數目睹許鎮‘健步如飛’的宮女、太監們無不面色一變。
行走間的許鎮來不及多說哪怕一句廢話。
僅僅只是擺了擺手,制止了宮女、太監們的上前。
隨後便一言不發地直奔長春殿偏殿佛堂而去。
晉王府長春殿偏殿佛堂內。
正盤膝端坐於蒲團之上的晉王府聞得殿外急促腳步聲後,不由得微微皺眉。
“環兒,去看看何人於殿外。”
晉王妃眉頭微皺一瞬,隨即平和地朝著身旁丫鬟吩咐道。
“是。”
丫鬟環兒躬身答應一聲,隨即不急不緩地朝著偏殿房門走去。
不待其行至偏殿房門處。
偏殿房門便被人自外快速推開。
“幼華,近期可曾於捷兒、應兒有過書信往來?”
許鎮尚未踏入偏殿佛堂之際,其急促的聲音便已然傳至晉王妃耳中。
而其口中的捷兒與應兒,便是他那仍留守於西域之地的嫡長子許捷與嫡次子許應。
晉王妃聞得許鎮話音中的急促後,面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急忙起身道:“前日方與捷兒通過書信。”
話音落罷。
晉王妃滿臉擔憂地小聲問道:“王爺,西域又出變故了嗎?”
“暫時不知。”許鎮深呼吸數次,隨即再度問道:“捷兒的書信何在。”
晉王妃聞言,面上擔憂之色絲毫未減。
一路小跑著行至佛堂一角。
慌慌張張地自角落處的書架上取出一紫檀木匣。
“王爺,捷兒與應兒今年所寄書信皆在這兒。”
晉王妃懷抱紫檀木匣小跑著行至許鎮身旁,隨即慌慌張張地將那紫檀木匣打開,露出其內所盛放的十餘封書信。
正如絕大多數人家一般。
子女大了,與父親之間的交流便會變少了。
即使歸位大周唯一一位七珠親王的許鎮,也同樣難逃這一定律。
許鎮快速拿起位於紫檀木匣最上方的書信。
以一種遠超以往的速度,飛快地將那書信取出。
平平無奇的一封書信裡,寫滿了家長裡短,以及對遠在京師的父母掛念之情。
許鎮從未想過,他那一向沉默寡言的長子,在書信中竟會這般的話癆。
想來應當是晉王妃在前一封書信中問過西域諸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