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滴小龍 作品

第一百零二章 畫,預言!(求訂閱求月票!)(第2頁)


寫到這句話時,卡倫的筆尖在這段文字上微微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在這段文字上劃上了一道橫線,但並未加上第二條和第三條,沒有將這句話給塗抹掉。

繼續寫:

“神會遮住你的雙眼,告訴你,前方是萬丈懸崖;

神會捂住你的耳朵,告訴你,四周厲鬼在嘶吼;

神會抹去你的四肢,告訴你,你是孤獨,你是彷徨,你是無助;

神會讓你哭,因為他的手中正好有擦淚的手帕;

神會指引迷途的你正確的方向,卻從不告訴你,你其實本就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如果自出生起,告訴你天是黑的,草是藍的,雲是紅的;

那麼,在你的認知裡,天就是黑的,草就是藍的,雲就是紅的。

你是對的,因為你會說天和大海都是一個顏色,草和樹蔭是一個顏色,雲和白沙是一個顏色。

所以,神是沒有錯的。

當你選擇去信仰和尊奉神時,

神,就是至高無上的。”

卡倫停下了筆,過了會兒,又繼續寫道:

“神,為什麼要說謊?”

“神,到底在害怕什麼?”

“神,到底是不是所謂的‘神’?”

忽然間,

筆尖開始顫抖起來,

不是因為筆在抖,而是卡倫的手在抖,連帶著,卡倫的牙齒,也在打顫。

他開始不停地深呼吸,

可越是深呼吸,那種疲憊感就越是沉重;

他知道,

自己需要休息了,很需要休息。

但卡倫還是咬著牙,壓著自己顫抖的手腕,寫上了最後一句:

“我成神後,不準有人走我一樣的路?”

寫完,

合上筆記本,

丟下筆,

卡倫腦袋一側,睡著了。

……

“卡倫少爺怎麼樣了?”老安德森問下樓的尤妮絲。

“他需要休息,其他都還好。”

“哦,那就好。”老安德森有些疑惑,“少爺的身體,怎麼感覺……”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少爺幫我治療身體的原因,才導致他透支了。”坐在輪椅上的麥克很愧疚地說道。

貝德先生說道:“應該是這樣。”

“總之,少爺的身體必須要照顧好,尤妮絲,你多費點心。”老安德森囑咐道。

“是,爺爺。”

“嗯,大家都繼續忙吧,葬禮的事不能有耽擱。”

“好的,父親。”

“好的,父親。”

待得大家散開後,尤妮絲追上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

“怎麼了?”

“卡倫讓我把這份顏料交給你。”

“哦,顏料?”

貝德從自己女兒手中接過了顏料,在握在手裡的那一剎那,他的身體微微震了一下,但他還是強撐著平靜道:

“等卡倫少爺醒來,我會親自去謝謝他。”

“他想讓父親幫他畫一幅畫,我覺得這款顏料,應該是酬謝。”

“哦,是麼,我知道了,當然沒問題的。對了,需要辛苦你去女僕管家那裡再看一下她們把銀器收拾得怎麼樣了。”

“我知道了,父親。”

看著自己女兒走開後,貝德先生攥著顏料急匆匆地走入地下室,用鑰匙打開自己畫室的門,然後又馬上將它反鎖。

家裡的僕人,哪怕是家人,其實都不會進入他的畫室,但這把鎖不是為了防外人進來,而是給自己的一種心理暗示。

貝德在空白的畫架前坐下,扭開手中的顏料,開始在顏料盤上配色,準備完畢後,馬上開始作畫。

他作畫的速度很快,幾乎不用思考也不用停頓,與其說他是在畫畫,倒不如說他是在將自己腦海中的“底片”洗出來。

很快,

畫面開始逐漸呈現出來。

艾倫古堡,古樸大氣的建築;

重點和主視角在門口,臺階上,坐著一個金髮年輕人,像是在打盹,但表情是帶著掙扎與痛苦;

年輕人前後,各自站著一個人,將他保護起來。

伴隨著作畫的深入,每個人物形象都開始變得清晰起來,這其實就是先前站在那裡的貝德先生自己的視角。

卡倫坐在臺階上“神啟”以及周圍站著的其他人。

甚至,遠處正在忙碌的僕人,乃至於連角落處的那隻貓和那條狗也都被貝德先生畫了進去。

畫到這裡時,貝德先生放下畫筆,站起身;

他開始緊張地在畫架前來回走動,甚至開始啃咬起了自己的指甲。

“哪裡變了,哪裡不對了,不應該的,不對的。”

貝德先生開始自言自語,像是陷入了某種癔症。

忽然間,

他走到一幅被白布遮住的畫前,掀開了白布。

這幅畫中,畫的也是艾倫莊園,但天空卻是血色的,下方則是完全黑暗的。

莊園內,很多人倒在地上,面露痛苦與哀嚎之色,窗戶位置,也有很多人想要逃離,卻又被一股莫名的東西在向後拽。

這是一幅人間慘劇,不,是艾倫莊園的慘劇。

畫中古堡的後方,有一片延伸出來的黑影,具體看不清楚是什麼,卻給人一種詭異的壓抑感。

它很高,也很長,而且可以看出來一根根黑色的如同藤蔓一般的存在正在不斷地延伸,像是惡魔的觸手,正在捕捉著屬於自己的給養。

那團黑霧之中,隱約還能看見幾張已經被沒入得差不多的人臉。

看到這幅畫時,貝德先生反而不緊張了,他面色平靜下來,呼吸也開始變得勻速。

畫室裡的每張畫,其實都沒有落款,因為貝德先生沒打算辦自己的私人畫展,自然也就不會有印戳這種東西。

但每條白布上,則用鋼筆在角落位置標註了日期。

而這幅《艾倫莊園慘劇》的畫,創作於一年前。

“呵呵呵……呵呵……”

貝德先生臉上忽然浮現出了笑意,他似乎對這幅畫很滿意。

然後,他一邊笑一邊走向了旁邊另一幅畫,掀開了上面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