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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1 章



    穿過人聲鼎沸的高檔夜總會, 將滿眼的燈紅酒綠和肉色風情甩在身後,宋曄和吳銘一行人站在走廊盡頭。sanguwu



    兩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鏢打開門,放他們一行人進去。



    門後面, 連接的是另一個喧鬧的世界。



    入眼的是一大片燈火通明的空間, 幾十張賭桌依次排開, 每一張桌子都圍滿了人,角落裡的老虎機發出投幣的聲響,伴著一聲聲叫罵。



    他們進入賭場立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兩人很年輕,偏偏排場很大,身邊跟了六七個人, 那衣服下繃緊的肌肉, 搭一眼就知道各個都是練家子。



    兩個年輕人似乎是第一次來, 進來後環視了一圈,然後才往裡面走。



    結果幾人沒走出幾步,就讓幾個醉醺醺的賭徒撞了一下, 保鏢們訓練有素地擋在前面, 但賭桌之間過道狹窄,這麼一擠直接將兩個年輕人撞倒。



    吳銘跪在地上檢查掉在地上的箱子, 裡面明晃晃的鈔票,瞬間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過了一會兒, 有人上前過來接待他們, 迎著他們去區。



    賭場的區,能過去的要麼是老客戶,要麼有50萬的現金才能進入。



    這些人是什麼來頭?



    大廳又是另一番景象。



    很安靜。



    沒有喧囂的噪音, 賭桌上的客人都是衣著考究,手邊放著紅酒, 偶有美女相伴。



    穿著制服的服務生穿越其中,不像是賭場,更像是某個宴會,聽不見任何刺耳的噪音和叫囂。



    這裡要進行搜身才能進入,不能帶槍和刀具之類的物品。



    箱子打開,那人翻了翻裡面的鈔票,很快就示意放行。



    幾人穿過大廳,被人領進一個封閉的小廳。



    裡面空間很大,但只擺了兩個豪華賭桌,旁邊有茶座和其他休閒設施。



    港城內這樣規模和專業的賭場,沒有足夠大的勢力是開不起來的。



    褚英豪坐在正對面的賭桌,笑看著他們。



    他看了一眼吳銘手中的箱子,說道:“何必這麼客氣,老吳自己人,這點錢我們還是願意給他出的,找你們來是想你們勸勸他,別再執迷不悟,妻離子散固然讓人傷心,但也不該就此墮落,做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宋曄直接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問:“人呢?”



    褚英豪笑了一下,讓人把吳銘的父親帶上來。



    吳父看起來很精神,還和褚英豪的手下點頭哈腰地問好,見到褚英豪更是恨不得跪下來磕頭。



    吳銘厭煩地閉上眼。



    吳父一轉頭看見吳銘,勃然變色,火冒三丈地衝上來:“你個背主的畜生,你來這裡幹什麼?是不是又壞了老爺和少爺的事,你這個雜碎我打死你!”



    沒等走近,宋曄帶來的保鏢就把他攔了下來。



    吳父睚眥目裂:“豬狗不如的畜生,你還敢——”



    “好了,別吵了。”還是褚英豪說了一句,吳父才聽話地停了下來。



    吳父看著褚英豪的臉色,氣憤地說道:“少爺,是不是這小子又惹事兒了,您不用顧忌我,隨便教訓,打死——”



    “惹事兒的是你,”褚英豪冷聲道,“我記得褚家有約束下人,不可以賭博,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吳父聞言膝蓋一軟,連忙跪下:“大少爺我錯了,我鬼迷心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褚家容不得你這種背主的奴才,今天就好好給你們立一下規矩,讓你們知道不聽主家的話,要有什麼下場!”



    說著褚英豪吩咐手下:“來人,把他的腿給我打斷!”



    吳父嚇得臉色慘白,驚恐地叫道:“少爺,不要,我真的不敢了——”



    “行了——”吳銘直接叫停他。



    他看向褚英豪:“讓他出來吧,既然目標是我們,沒必要演這麼多戲。”



    “什麼?”褚英豪一愣。



    “哈哈……”一道笑聲響起,從後面慢慢走出一個人中年男人,他笑著道,“我說過多少次了,阿豪你還是不如吳銘,說了讓你做事多想幾分,總是這麼莽撞。”



    “父親?”褚英豪愣住了,“你怎麼——”



    “我要是不在這裡,他們也不會來這裡,你以為這點把戲他們就會上當?”



    說著褚愛東看向宋曄吳銘兩人:“你們兩個膽子倒是挺大,竟然敢隻身犯險。”



    “我們只是想過過安生日子,”宋曄氣定神閒地道,“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好好談的?吳銘只是離開褚家,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情,大家不如坐下來把誤會說開,以後各行其是,互不干擾。”



    褚愛東聞言卻是哈哈笑了起來,笑了幾聲,他又沉下臉:“誤會,石懷城也是誤會?你們難道不是在查我嗎?”



    他揮了揮手,只見幾個手持槍械的人壓著五六個人進來,正是他們進門時,和他們有過碰撞的醉鬼。



    最後走進來一箇中年男人,他一手拿著槍,一手拎著個箱子。



    那箱子竟然和宋曄他們帶過來的箱子一模一樣。



    中年男人左手持槍,右手將箱子丟到地上:“你們是打算用這個東西和我們談判嗎?”



    箱子摔到地上,灑出一堆東西,有槍支,有相機,還有一些零七八碎的竊聽設備。



    宋曄和吳銘見狀,臉色立時變得有些難看。



    中年男人把玩著手中的槍,然後調轉了方向,對準坐在賭桌旁的宋曄:“你當這是什麼地方?毛都沒長齊,敢威脅你藍雄爺爺?”



    藍雄是當兵出身,當了探長也掩蓋不住一身匪氣,他走過來,一腳踩在箱子上,扶著膝蓋,槍對準宋曄:“敢查你爺爺我的人,都已經上路了!”



    宋曄鎮定地看著他,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手上沒有別的證據?再則——”他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就算我曝光了你們的關係,這對你又有什麼影響?”



    受影響的只有褚愛東而已,他的生意和他的聲譽,以及未來可能的清算風險,對藍雄這個早就臭名昭著的探長又有什麼影響?



    “你找死!”藍雄抬手就給了宋曄一耳刮子,將宋曄打得整個人偏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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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愛東嘆了口氣:“說這種話,你這是不想我再留你。”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那就崩了他們!”藍雄直接道。



    “還是等等吧。”褚愛東說,“他們還有人沒到齊呢。”



    嗯?



    宋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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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吳銘一愣。



    “林小姐沒告訴你們嗎?”褚愛東坐下來,接過屬下遞過來的茶,笑著道,“她正在趕來的路上,什麼時候到,就要看她有多聰明,越聰明……她便來的越快。”



    看著兩人震驚的表情,褚愛東笑得越發和善:“知道吳銘要被打斷腿,她自然是心急如焚想辦法來找你們。”



    吳銘怔然了一瞬。



    “吳銘啊,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嗎,福升當初最大的失誤是什麼?”褚愛東和吳銘敘舊一般地挑起話題。



    吳銘沉默不語。



    褚愛東也不在意,繼續道:“你說福升最大的失誤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撒野,最後讓人抓住把柄反擊,要想做到萬無一失,必然是在自己的地盤提前做好準備,然後——”



    他笑看著吳銘,說道:“請君入甕。”



    怎麼能去別人的地盤殺人呢?



    在自己的地盤才好料理後事。



    吳銘閉眼輕吸了口氣,然後看向他,說道:“你放了他們,我可以任你處置,我保證他們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你什麼時候也這麼糊塗了?他們兩個哪個不比你更有價值,”褚愛東眼神冷下來,“你就是我養的一條狗,什麼時候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他話音一落,就有上前,狠狠地給了吳銘幾巴掌。



    吳銘的臉頰立時紅腫起來,他偏著頭,感到嘴角發癢,應該是流血了。



    褚家就是這樣,但凡說錯一句話,就會捱打。



    把人當狗養。



    吳銘擦去嘴角的血跡,抬起頭,說道:“我唯一比他們強的地方,就是在你身邊呆了一段時間,知道你很多事情,握有你很多證據。”



    沒等褚愛東說什麼,吳父先發瘋了,大罵道:“你這個畜生,竟然敢威脅老爺,你不是我兒子,不知道是哪個雜種——”



    褚愛東皺眉,屬下連忙上前將他拖走。



    “老爺——”吳父還要說什麼,就捱了狠狠一記耳光。



    褚愛東臉色發沉,他看著吳銘,過了一會兒,又笑了:“你有那麼多的證據,又何必多此一舉?你知道那些東西無關痛癢,很容易就能擺平,所以才會今天冒險過來,吳銘——你是我帶出來的孩子,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褚英豪走到父親身邊,他這會兒算是緩過味來,之前和父親說到用老吳這個辦法的時候,見父親沒有反對,他還以為自己想了個絕好的點子。



    沒想到,結果他只是一個明面的幌子,都沒把他當回事。



    “父親——”褚英豪有點受打擊。



    褚愛東看了他一眼,笑著道:“和聰明人打交道確實比較傷腦筋,為了讓他們入局,總要多幾個餌料,你不用委屈,瞞著你也是為了不露破綻。”



    能用吳貴榮把他們騙來固然好,騙不來還有他和藍雄,這兩個小的自然會上鉤。



    “我明白——”褚英豪低著頭,將眼底的情緒掩住,“我沒有委屈,只是父親的睿智,我大概永遠也學不會。”



    褚愛東不以為然地道:“有的人看著資質一般,卻屢屢有出人意表之舉,你一直跟著我,耳濡目染之下,總能學會一些的,你經歷的少,自然是比不上自己出來闖的人,一會兒你可以看看那位林小姐是怎麼做的。”褚愛東對自己的這個兒子還是很好的,可以說是十分耐心,真的是當做接班人悉心培養。



    褚英豪突然想到了什麼:“您讓我刺激黃家棟就是為了讓她入局?”



    褚愛東笑著道:“幾杯酒,幾句話就能擊碎男人的自尊心,把怒火發洩到自己妻子身上,人都是很自信的,自己探聽到的“真相”,往往不會做太多聯想。”



    “偶然”之下被林薇發現的真相,勢必會讓她少一些準備來赴局。



    也算是運氣好,事情按照他預想的方向發展,不然他就要直接用宋曄和吳銘來“請”她,這樣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林薇和福升的對局他有過覆盤,羅恩最大的錯誤不是用艾倫做局,而是林薇的“運氣”太好。



    就算她是真的察覺到不對,故意舉報自己,那樣的巧合,但凡出現一點差錯,就會落得滿盤皆輸。



    但運氣不會一直眷顧她。



    他很期待,少女身陷囹吾的模樣。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但誰也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三個多小時。



    “不是,這人到底還來不來?”藍雄困得直打瞌睡,手上的槍掛在小拇指上,要掉不掉的搭在桌角。



    “怎麼回事兒?”褚愛東問道。



    屬下連忙出去問,過了一會兒,滿頭大汗地回來說:“好像是找錯地方了,他們去了油麻地,在那邊鬧了一通,然後我們找人提醒了一下,他們才往旺角這邊趕。”



    屋內的人都沉默下來。



    天都快亮了,林薇才帶著四十幾號人,咋咋呼呼地來了。



    進門的時候想要強闖,結果讓人一槍指住腦門,被制服了。



    至於那四十幾號人都留在了外面,一個都沒帶進來。



    林薇像小雞仔似的讓人拎進來的。



    藍雄知道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就是你說的,厲害的小丫頭?哈哈哈——”



    “好笑嗎?”林薇深深地吐了口氣,“我又沒帶過兵打過仗,能找對地方已經是不錯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能談就談,不能談就算了,我認栽。”



    宋曄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她。



    吳銘滿眼擔憂。



    “看什麼看?”林薇肺都要氣炸了,直接坐到宋曄旁邊,“覺得我拖後腿了?你們多厲害啊,送的姿勢比我好到哪裡去?怎麼想的都,好好的日子不過是想幹什麼?還有你,怎麼回事兒,你自己瘋就算了,怎麼還帶著宋曄——”



    林薇的話音截止於看見吳銘紅腫的臉,整個人愣怔著,突然失語。



    “得啦,這裡不是給你們聊天的地方。”說著藍雄看向了褚愛東,“怎麼樣,這下可以了吧,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要我說就直接就地掩埋好了,也別信什麼他們手中有證據的屁話,他們死了,你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你這才叫屁話,”林薇直接拍桌子,站起身,“人哪裡是說殺就殺的?還後顧之憂,現在不叫後顧之憂,叫危機公關,你們兩個的屁事兒現在估計整個香江都知道了,還瞞什麼瞞?”



    “你說什麼?”藍雄轉過身。



    褚愛東也朝著林薇看過來。



    林薇坐下來,沒好氣地道:“不是諸先生說的嗎?做人要狠一點,有什麼底牌直接使出來,才好震懾對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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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愛東看著她,沒有說話,手下的人不用吩咐就已經出去買報紙了。



    褚愛東回想起林薇進門時的場景,她看到藍雄時沒有絲毫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