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 作品

第五百五十五章 懦夫

    第556章《懦夫》
 


    凌霄殿上一片寂靜。
 


    道門眾仙面色大多有些複雜,道道視線落在了九尾狐與東皇太一殘魂上。
 


    兩人的記憶氣泡已全然消散,昏睡過去的九尾狐已在甦醒的邊緣。
 


    東皇太一的殘魂慢慢背起雙手,抬頭看向了李平安。
 


    兩人之間的傳聲,同樣進入了尾聲。
 


    “道友不必勸我了。”
 


    東皇太一直接出聲:
 


    “我的使命已完成,而今也當歸去了。
 


    “不過止初…
 


    這發言很截教。
 


    李平安的元神小人兒迅速掐了個手印,天庭大陣全面開啟。
 


    他眼前這個男人早已心存死志;
 


    而現在,他很想讓這個理應良心未泯的東皇太一留下來。
 


    他淡然道:
 


    “道友且慢!”
 


    李平安道:“妄日老人是何身份,以及如何能聯絡上混沌鍾。”
 


    ――這自然是老君在施法,無論是展現九尾狐與東皇太一的記憶,還是讓九尾狐昏睡、清醒,此間自都有用意。
 


    “浮生若夢,皆已淡去。
 


    他還知曉超脫者老師的許多隱秘;
 


    這對終焉大劫而言,著實太重要了。
 


    感情羈絆,比啥都好用。
 


    李平安想讓東皇太一留下,前提是天庭會去幫東皇太一揹負或者償還一部分罪責,然後東皇太一能幫助這個天地度過難關。
 


    “東皇太一關係到混沌鍾,若是能將混沌鍾拉入天地間,那絕對是大好事!
 


    “陛下,還請三思!”
 


    重情義是一回事,兩人遭受的罪是另一回事,而他們身上揹負的罪孽更是一回事。
 


    知子莫若父,一旁李大志主動開口:
 


    “我覺得這個事兒吧!
 


    “今朝的法,它其實不管前朝的事,尤其是上古時本來就是在戰爭狀態,巫族與天庭分屬兩個戰場,東皇太一還勸帝俊別屠殺人族。
 


    “陛下啊!
 


    東皇太一的殘魂再次沉默。
 


    “今日當去,已無遺憾。”
 


    “我為東皇,立鼎上古,格殺祖巫,曾為上古之天帝,亦曾立於天地之高峰。
 


    地上趴著的九尾狐,此刻也‘恰好’醒了過來。
 


    若是東皇太一在傾覆天宮之戰中並未選擇赴死,李平安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觸動。
 


    李平安站起身來,皺眉道:
 


    “道友若執意赴死,我不會多攔,我只想問道友幾個問題。”
 


    這招還真管用。
 


    “改過自新?這天地間?誰可判我有罪?”
 


    “九尾狐自始至終並未參與到我的謀算中,與屠戮巫族之事也無關聯,還請道友網開一面,莫要怪罪她。”
 


    東皇殘魂的表情多了幾分苦笑,剛才的霸氣頓時煙消雲散。
 


    瓊霄仙子哼道:“我等只是看重九尾狐的情義,誰看你這個外魔了!”
 


    東皇太一殘魂露出淺淺的微笑,淡然道:“請講。”
 


    這個原則是不能打破的。
 


    清素注視著九尾狐,清美面容上多了些許不忍。
 


    天庭大陣封住乾坤,混沌鍾自也難入侵。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東皇太一的殘魂根本沒想求生…
 


    這還是他此前面對彌勒搞事時做的準備,沒想到現在用上了。
 


    李平安抬手揉了揉額頭。
 


    東皇太一殘魂笑道:“這天地間的風氣當真是變好了,著實不錯。不過,各位怎麼就自作主張,擅自為我這個上古天帝向如今的天帝求起情來了?”
 


    東皇太一不只是有可能爭取來混沌鍾;
 


    趙公明起身拱手:“陛下,九尾狐有情有義,東皇太一雖屈從於超脫者之淫威,自上古犯下累累血案,但他如今也可做對抗超脫者之關鍵,或可給一將功贖罪的機會!”
 


    她輕哼了聲,睜眼後茫然了幾個瞬息,然後急忙四處尋找,連忙起身撲到了東皇太一殘魂前,抱住了東皇殘魂的胳膊。
 


    廣成子道:“道友雙手沾滿了生靈血,上古天庭壓迫眾生的罪責,有部分也要歸結於道友,如今是給道友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龜靈靈小嘴一扁:“大師侄你別把他們倆拆散了好不好嘛,他們遭的罪也夠受罰的了。”
 


    李平安皺眉注視著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輕笑了聲,身形忽地變得偉岸了許多,淡定從容且帶著幾分難掩的氣魄。
 


    李平安順勢道:
 


    “道友,我知你也非險惡之徒,這終究是我的老師、你的父親在背後主使,罪魁禍首並非是你。
 


    “你說自己已無遺憾,但其實,你的人生應該還有遺憾對不對?
 


    “退一萬步說,如果你心底對的父親懷揣感激,你難道不想送他安老嗎?你跟混沌鐘的器靈之前不是說了,他只是一個被執念所困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