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 作品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十步殺一人


    “少主,”那戴著青銅面具的老劍奴沉聲道,“切莫意氣之爭。”

    拓跋寒微微眯眼,幾個呼吸後,表情已是恢復正常,對著李平安抬手做請。

    “道友,佳兒歸你了。”

    “沒意思,哈哈哈哈!”

    李平安扮作的魔修煉器師朗聲大笑,抖著衣袖快步踏入內堂,猶自在嘲諷:

    “常聞東海多豪客,而今一見多虛名!哈哈哈!”

    微炎子嘴角輕輕抖動,看似是被氣的,實則是有點繃不住了。

    哈哈哈,果然是自家平安更像魔修啊!

    拓跋寒閉目做了個深呼吸,嘴角露出幾分微笑,對著孫盈盈拱了拱手,隨後一掃衣袖,轉身離去。

    老劍奴慢慢站起身,青銅面具後的雙眼古井無波,亦步亦趨跟隨在拓跋寒背後。

    “哪裡來的毛頭小子!”

    逍憫子面容充滿不悅,起身甩袖,盯著孫盈盈的俏臉,冷然道:

    “貧道也勸醉月樓一句,不要什麼客人都接,免得惹來禍端,傷了東安城的一團和氣!哼!貧道去其他家就是了!”

    孫盈盈忙道:“道友勿怪,著實是這位貴客太過豪氣,我們醉月樓開門做生意,總不能……您多擔待。”

    門口那名血衣老道站起身來,對著孫盈盈拱拱手,淡然道:“貧道明日再來選鼎爐,你們這醉月樓,當真臥虎藏龍。”

    孫盈盈乾笑了聲。

    其餘諸多賓客陸續起身離開,那兩名來充數的中年女子歸於內堂。

    微炎子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緩聲道:“那誰,盈盈啊。”

    “哎,”孫盈盈脆聲答應著,“炎大人您吩咐呢。”

    “我先回了,後面有這種場合,可別給貧道發請柬了!”

    微炎子嘆道:

    “貧道真的就是個宗門執事,確實沒這個本事爭這般事,走了。”

    “炎大人,您今夜不留下喝喝酒嗎?她們幾個可是想您想的緊呢,今夜對您靈石全免可好?”

    “不了不了,沒啥興致。”

    微炎子拱了拱手,風風火火地趕向門庭。

    無他,片刻前微炎子就得了清素天仙的傳聲,讓他派人盯緊除拓跋寒、逍憫子、血袍老者之外的其餘人等。

    微炎子和顏晟自是知曉,剛才李平安在有意激怒這些人。

    至於效果如何,就看稍後這幾人會作何反應了。

    ……

    片刻後。

    李平安靜坐在醉月樓地下第四層的密室中,似是在打坐修行。

    一件大紅喜袍擺在側旁。

    按醉月樓的規矩,那出閣的女兒與得了出閣宴頭彩的客人,都要換上大紅袍,就像是真的嫁女兒一般熱鬧一場。

    李平安也不知道這裡為啥會有這麼多的‘玩法’,但他感覺……

    真挺變態的。

    用成婚之儀去做這般事,十年之後,這個女子就要對外接客。

    這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那啥?

    李平安自己是不能接受的,如果是能直接把這個女子買回去當個丫鬟,給溫泠兒打打下手,或者以後組個洞府樂團搞些吹拉彈唱的藝術,那他勉強可以接受。

    可惜,醉月樓的規矩是不允贖身,這讓李平安完全沒了多餘的想法。

    清素傳聲問:“徒弟,你覺得老劍奴、鷹鉤鼻、血袍老者,哪個是血煞殿之人?”

    “老劍奴,”李平安給出了自己的判斷,“或者那個血袍老者。”

    清素問:“為何不能是那個開-->>
                                         
典當鋪的鷹鉤鼻掌櫃?”

    “這個……感覺這傢伙就是來尋花問柳的,師父您不是說,他已經出門右拐去了另一家青樓嗎?”

    李平安略微思忖,快聲道:

    “對比咱們兩次來此地這得到的消息,能得到有幾個比較關鍵的點。

    “東安城潛藏的血煞殿之人,是餓絕煞的義子,此人也是血煞殿與歡谷接頭的關鍵人物,以至於歡谷就算是對莫問天的弟弟,也不肯透露此人具體是誰。

    “所謂的歡谷規矩,其實就是我們這邊分量不太足。

    “從常理來說,所謂的義子很有可能是那個拓拔寒,但此前師父您也看到了,那個拓拔寒其實多次向老劍奴眼神示意。

    “最後老劍奴開口,這個拓拔寒就直接慫了,這裡面很可能是存在與表象顛倒的主僕關係。

    “至於那個逍憫子……從他語境不難判斷,他與歡谷沒有消息買賣,那血袍老者與拓跋寒,對孫盈盈都是十分客氣的,知道孫盈盈是歡谷的接頭人。

    “但逍憫子瞧這個孫盈盈時,目光與看那些歌姬毫無差別。”

    李平安嗓音頓住,趁著門外之人尚未入內,對師父傳聲總結:

    “師父,如果是弟子來偽裝,必是選擇做那個老劍奴,讓拓拔寒站在前面來吸引所有目光。

    “甚至平日裡都是讓拓跋寒來跟歡谷做交易,自己則躲在陽光之下。

    “但不管如何,這個拓跋家族都有問題。

    “還是老劍奴的可能性比較大,我們稍後在孫盈盈口中套一套消息,就直接去他們的落腳地查探。”

    清素緩緩點頭。

    她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她就是簡單認為,那個拓拔寒就是血煞義子。

    譁!

    繡著仕女圖的木門被人拉開,換了一身淺紅抹胸短裙、盤發插起步搖的孫盈盈,邁著碎步款款入內。

    她低頭欠身,略微行禮,道一句:

    “您怎得還不更衣呢?佳兒那邊可都準備好了。”

    李平安微微擺手,木門被合上。

    他隨手拿出了一隻圓球狀的法寶,屏蔽了這間屋舍,隨後皺眉道:

    “我又不是來享樂的,那個血煞殿的餓絕煞義子真的來了?”

    孫盈盈眨了眨眼,含笑坐到了李平安側旁,似是玩笑般說著:“伱這般,佳兒可要傷心了,莫要辜負良辰美景,莫要做那狠心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