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滄玉 作品

第158章 玉昭霽生了一肚子氣

    宜云真君的魂體發起顫來,她顫著伏在靈臺地。



    對天亓真君的憎惡、恨意夾雜著滔天的恐懼,讓她一時如被卸了力那般。



    一個這麼強的修士,她該怎麼報仇?她如何能報仇?



    她只能呢喃著:“然後?”



    似乎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落得這個下場,為什麼偏偏選中的是她?!



    比起宜云真君的心如死灰,天亓真君此時志得意滿,壓在他心頭的陰霾也漸漸散開,他曾經敗給希衡又如何?



    至少,現在佔據上風的是他,不是嗎?



    天亓真君心情不錯:“你是在恨為何本君偏偏選了你?”



    他一笑:“宜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不過是雜靈根,心性也浮躁,有過多恨意卻無沉澱來支撐你的恨意,若無本君,你終其一生,難成金丹。”



    “本君縱然利用了你,可也讓你享受到了你原本不該享受的輝煌,你憎恨本君,殊不知沒有本君,此時你早就成了白骨一堆。”



    宜云真君麻木聽著天亓真君的花言巧語。



    她的面上滑過一滴清淚:“有了你,我是沒有成為白骨,可成為了你的棋子,難怪你給我這麼多的功法、獎勵……”



    以前,不是沒有人提醒過宜云真君,說她需要磨礪心性。



    可宜云真君想著,她有“系統”的幫助,有這個氣運在身,她哪兒還在意什麼心性?



    她沒想到,所謂的“系統”是一個野心勃勃的野心家,會噬主。



    天亓真君微微一笑,他自然不需要宜云真君的心性出眾,否則,他怎麼復活呢?



    天亓真君拍了拍手掌:“夠了,把你的苦和淚收起來,修真界從不憐憫眼淚,繼續聽本君的故事。”



    寶瓶裡水源死氣沉沉,空中有蟬鳴聲聲,石頭沁涼,天亓真君享受著難得的悠閒時刻,他感受著溫柔的風,忽然想著,做一個山野農夫不也很快活嗎?



    為何他們這些修士,要汲汲營營追求那只有一個的神位呢?



    天亓真君想到這裡,又搖了搖頭。



    山間農夫雖自由愜意,但當天不下雨、烈日酷暑,或者賦稅嚴苛時,農夫也只能忍受命運的捉弄。



    和修士是一樣的,這世間哪兒有真正快活的淨土呢?



    天亓真君便定心講下去:“本君結束虛空漂泊後,來到希衡出生的三百多年前,開始佈置一切。”



    “希衡是上水希家人,本君無法插手她的出生,更無法在她童年時殺了她。”希家作為儒修世家,沒有劍修那麼護短重殺伐,但對於子嗣的保護,是他們格外看重的一點。



    如果天亓真君在那時敢對希衡下手,尚未恢復實力的他一定會被希家找到、抹除。



    “本君需要徐徐圖之,本君沒有實體,便需要找一個能夠替本君在世間行走的人。”



    天亓真君望向宜云:“本君挑中了你,雜靈根,天資不高,好控制。”



    雜靈根,意味著宜云真君不會被世間的高階修士大能看重,收為弟子,天亓真君待在她體內,也就更不容易被發現。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宜云真君是個女人,會導致天亓真君復活後成為後天陰陽之體。



    但是,她有她的好處。



    天亓真君瞭解這世間許多男子,尤其是那些天資低的雜靈根,他們會因為自卑,在得到權勢後更加自負,變得野心勃勃,愚蠢不堪。



    這種玩意兒,只會吞噬當初幫他的人,他看不上。



    宜云真君雖魯莽、浮躁,但是有感恩之心,也不會想著過河拆橋,會更信任他。



    宜云真君聽見天亓真君的誇讚,氣得肩膀止不住的哆嗦。



    好控制……這樣的誇讚,落在宜云真君耳中不亞於是侮辱。



    她咬著牙,冷森森道:“好控制,我恨不得一劍殺了你!”



    天亓真君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後來,本君偽裝成給你頒發獎勵的系統,讓你加入玄清宗,一步步和希衡作對,離間希衡和她的弟子。”



    “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宜云真君脫口而出。



    說完,她就後悔了。



    此刻,她已經不恨希衡,也不厭希衡,她的恨意都轉嫁到了天亓真君的身上。



    因為仔細想來,在當初,就連她對希衡的恨意,不也是天亓真君挑唆的嗎?



    他每每將希衡與她做對比,人誰能經得起幾次對比?



    天亓真君日日煽風點火,終於讓宜云恨上了希衡——其實她原本,只恨那些因為她是雜靈根,就看不起她的人。



    比如玄清宗宗主薛奪。



    比如那些高高在上的真君。



    希衡從來沒有看不起她過,她本來不恨希衡的,是天亓真君讓她將希衡做成假想敵。



    天亓真君道:“殺了她?本君當時沒有實體,叫你?你殺得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