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魚33

    蘇白清在顛簸當中醒來。



    意識逐漸清醒,他想起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當時,他發現外面的齊舟離開,但不確定齊舟有沒有走遠,就打開門看了看。



    盯著蘇白清別墅的進化者發現好機會,快速闖進來,打暈蘇白清,將他套進麻袋裡裝走。



    蘇白清現在上半身仍套著麻袋,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見周圍的景象,但車輪碾過碎石的動靜以及顛簸感,都告訴他,自己身在一輛車上。



    伴隨著車輛引擎聲的,是一個男人猶疑的聲音蘇醫師終究是人魚混血,我們是不是不應該這樣做



    “慫什麼他對人魚做過的好事,你不是不知道。”另一個聲音粗獷的進化者說,以後我們有了人魚,人魚混血也不再那麼重要,以人魚混血為先的老觀念該改一改了。



    可蘇醫師還是人魚的戀人。



    “就是這樣,上頭才覺得不能留著蘇白清,萬一人魚還喜歡蘇白清,對蘇白清唯命是從,以蘇白清的性格,要是他能一直掌控人魚,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



    同伴被說服了。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很多人護著蘇醫師,像喝了迷魂湯一樣,真是不可思議。”



    一個男人,要沒點本事,怎麼能把人魚騙得團團轉。進化者嗤笑一聲,就算人魚單純,比較好騙,但能讓人魚迷戀成那樣,也挺厲害的。



    從他們的交談中,蘇白清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經過。



    起初,伊甸高層確實達成了不管蘇白清,等人魚醒來的一致意見。



    但隨著他們每天都去醫院探望人魚,有兩名高層越來越受到人魚的吸引,無法自拔。人魚是大自然給人類的希望,而經過蛻變的森鬱,變得更加完美。每一次看見,他們都會受到衝擊。



    那兩名高層本就對人魚比較狂熱,親眼見到活著的人魚後,更是著了魔一樣,對森鬱頂禮膜拜。完美的人魚,身上不能沾上汙點。



    而蘇白清就是汙點。



    蘇白清當街說的話,更是刺激到了他們。



    蘇白清的所作所為無法饒恕。



    他們怕人魚還喜歡蘇白清,醒來後



    繼續將這個汙點留在身邊,於是搶在人魚醒轉前,將蘇白清送



    出伊甸。



    現在,載著蘇白清的車輛已經遠離伊甸。



    套住蘇白清的麻袋被摘下來,從車窗進來的陽光爭先恐後湧向蘇白清,刺得他眯了眯眼。坐在他旁邊的男人有些意外“蘇醫師早醒了,怎麼都不出聲。”



    人魚混血身居高位,大多細皮嫩肉,沒吃過多少苦頭,蘇白清尤其是,結果被他們劫持出伊甸,蘇白清居然沒有驚慌失措,更沒有恐懼大叫。



    連發抖都沒有,鎮定得出奇。



    蘇白清之前想過,要不要裝出驚慌失措,瑟瑟發抖的樣子,但他天生不擅長表演,也從未真切感受過那樣的情緒,演出來可能會假,有被看穿的風險。



    不如換一種挑釁的方式。



    “我是人魚的戀人,我不信你們敢拿我怎麼樣。”蘇白清說,奉勸你們把我送回伊甸,否則你們死定了。



    那些反常保護蘇白清的人,蘇白揣摩不透,這樣正常的過激分子,應付起來則很簡單。



    已經走到這一步,兩名進化者不可能把蘇白清送回去。否則回到伊甸,蘇白清絕不會放過他們。



    除了硬著頭皮繼續現在的行為,他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蘇白清這番話不會動搖他們,只會令他們覺得刺耳,挑起他們的怒火。



    粗獷的進化者猛然踩下剎車。



    蘇白清的身體因為慣性而前傾,撞到了前座的椅背。



    本來以為蘇醫師是鎮定自若,原來是自以為是。”進化者冷笑,“我們當然不會讓人魚知道,我們對蘇醫師做過什麼,就算人魚知道,以人魚的善良,我們也不會死。



    他這番話,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進化者鬆開方向盤,上面沾著他掌心滲出的冷汗。他剛才雖然一直在說服同伴,但其實自己心裡也有些恐慌,只是沒表現出來。



    上頭的命令必須完成。



    而且,能將曾經風頭無兩的上位者拉入深淵,進化者在緊張的同時,還感覺到了腎上腺激素飆升的刺激。



    能踩上位者的機會,可是非常少有的。



    因為一名柔弱上位者的三言兩語冒出冷汗,進化者心裡也有火氣。蘇白清的命



    運現在掌握在他們手裡,應該唯唯諾諾,哭著求饒才對。



    不過是看不清現實,所以有恃無恐。



    他迫不及待想折斷蘇白清的骨頭,等蘇白清看清絕望的現實,痛哭流涕。



    只是,他的同伴有些霧種,被蘇白清的話重新挑起恐懼,頻頻往後看,像是怕有人追上來一樣。



    怕什麼。”粗獷的進化者面露不屑,”我們的車離開伊甸,走的可是空間門。



    他們將蘇白清帶出別墅後,高層安排了空間序列的進化者接應他們。



    他們開車穿過空間門,直接傳送到遠離伊甸的區域,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距離伊甸已經十分遙遠。



    上頭也在伊甸給我們的行動打掩護,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



    進化者掛好檔,解開安全帶下車,打開後座的門,粗暴將蘇白清拉到車外。蘇白清跌落下車,摔倒在地,膝蓋與掌心重重磨過地面,火辣辣的疼。



    “希望蘇醫師配合一下,給我們錄個像。”進化者說,你在錄像裡就說,你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羞愧難當,在伊甸也生活不下去,沒臉面對醒過來的人魚,所以離開了伊甸,讓人魚不要找你。



    蘇白清問如果我不配合你們,會怎麼樣話音落下,進化者抬腳踩住他的手背。



    “那蘇醫師就免不了吃些苦頭了。”進化者說,蘇醫師一直生活在幸福當中,恐怕不知道我們的手段,奉勸一句,蘇醫師還是不要體驗為好。



    那蘇白清還是想體驗一下的。



    蘇白清露出吃痛的神色,咬緊牙關不同意,進化者詫異挑眉沒想到蘇醫師還有點骨氣。蘇白清喘了口氣我只是知道,要是我配合你們錄完像,就沒有了價值,到時我死定了。也是。



    進化者收回腳。



    “那我等著看,蘇醫師的這點骨氣能支撐多久。”



    他準備回車上拿工具,結果剛抬起一條腿,身軀忽然僵硬。粗獷進化者的瞳孔擴散,眼白布滿血絲,仰面朝天向後倒下。他的同伴來不及反應,也無聲無息倒下,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渾身滴水的森鬱走過來,藍紫色眼眸充斥著恐



    懼與暴怒。



    他剛醒來的時候,立刻就想見到蘇白清,想知道這些天蘇白清過得怎麼樣。結果森鬱得知,蘇白清被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