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第2頁)

 許沁玉還是覺得這也太巧了點。

 吳氏繼續道:“我家老爺又說那賊人從背影看有點眼熟,但高矮胖瘦就是普通人,街上一抓一大把,實在想不起是誰。”

 在旁邊幫著擇菌子的裴危玄微微頓了下。

 這是家裡最後一點野生菌,知曉玉娘愛吃,上山時特意留意了下,上山兩次,統共就找了這麼多而已。

 西南之地野生菌多,但有毒的也多,他會醫,自能分辨。

 不過野生菌到了冬日也幾乎沒有的,這還是因為西南之地的人不吃菌,所以深秋時候的野生菌才得以保存下來,被大雪覆蓋,還餘下一些,不過馬上就是深冬了,再去山上想要找到這些野生菌肯定就沒有的了。

 但等入了春,山上的野生菌又會漸漸冒頭。

 聽聞這案子,裴危玄淡聲道:“可以讓徐孔目查查掌櫃身邊的人,賊人同掌櫃有關,可以仔細審問馬掌櫃。”

 吳氏怔了下,“同掌櫃有關?馬掌櫃家中人口簡單,就只有妻女,那賊人是個男的,不過馬掌櫃有個侄兒……”

 她有些遲疑,又跟許小娘子閒聊了幾句才跟小翠回了家。

 等人離開,許沁玉驚訝道:“四哥,你怎麼知道賊人跟金銀齋的掌櫃有關?”

 裴危玄慢慢說,“掌櫃反應不對,事情太過巧合,內賊的可能性比較大,但聽夏嫂子說掌櫃為人不錯,可能也是迫不得已另有隱情。”他沒見過首飾鋪的掌櫃,不然只從表情也能斷定案子的一些細節。

 許沁玉倒沒察覺跟掌櫃有關,就是覺得掌櫃剛熄了燈,賊人就衝進去,還搶走幾樣最貴重的首飾,的確有些不太對勁。

 ………

 吳氏跟小翠回去後,見夏元志還跟邵哥兒玩著,都還沒睡。

 吳氏笑道:“我回了,許小娘子還給了點她自己醃的冬筍,說是滴上幾滴麻油就很美味,明兒給你伴粥吃。”

 夏元志點點頭,還在逗邵哥兒玩耍,逗的邵哥兒咯咯直笑。

 吳氏遲疑下,同他道:“我在許小娘子家中坐了會兒,正好同她說了說金銀齋的案子,許小娘子的夫君給聽了去,說是賊人跟馬掌櫃有關,老爺,你說真同馬掌櫃有關嗎?”

 夏元志仔細回想了下,他其實跟隔壁金銀齋的掌櫃挺熟的,但馬掌櫃為人忠厚,在金銀齋當掌櫃也當了十多年,以前倒也的確被搶過,但賊人很快被抓住,跟馬掌櫃沒關係,這次出事又是幾年後,更加不會覺得跟馬掌櫃有關。

 而且馬掌櫃沒有兒子,只有一個閨女,倒是有個侄兒,但也不可能跟侄兒一起做這種犯法的事情吧,何況馬掌櫃每月的月錢也不少,何苦為了二三百兩銀子丟了穩當的做工。

 許小娘子夫君也說跟馬掌櫃身邊的人有關,但沒具體說是馬掌櫃的侄兒,只是她們知道馬掌櫃有個侄兒,夏元志又仔細想了想,那賊人的背影還真的跟馬掌櫃侄兒有幾分相似的。

 他也拿不定注意,但還是決定明天去跟徐孔目說聲。

 次日一早,夏元志便去了衙門一趟,找到徐孔目,跟他說了說,也說是許小娘子的夫君察覺出來的。

 徐孔目點點頭,暗地人讓人去查馬掌櫃身邊的人。

 倒真給查出來點東西,那馬掌櫃是有個侄兒,好賭成性,前些日子在東街那邊的賭場裡玩得很大,欠下一大筆賭債,讓賭場的人給打了頓,限他半個月把賭錢給還上,那筆賭債差不多是二百多兩銀子。

 徐孔目查到這些,目光沉了沉。

 立刻派了官差去把馬掌櫃和他侄兒一併抓回來審問,去抓那馬金寶時,馬家還鬧了一通,特別是馬家老太太,撒潑打滾全用上了說憑什麼抓他孫兒,徐孔目當然不會理會,還是把人抓了回來,把人帶去衙門後,徐孔目也沒離開,帶著人開始搜馬金寶的家和馬掌櫃的家。

 馬掌櫃是馬金寶的伯父,不過早已分了家,馬掌櫃並沒有跟馬家人住在一起,當初分家時,馬老太太偏心,啥都沒分開大兒子家。

 後來馬掌櫃撐過那段最苦的日子,也自己買了房,每個月還要給馬老太太一兩銀子的贍養錢,也都被馬老太太補貼給孫子用。

 徐孔目是想著首飾才失竊,賊人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在源寶鎮上的當鋪當掉,最近又下大雪,想要去別的鎮子還有饒州城都挺難,首飾肯定還藏著在。

 派人在馬金寶家中一搜,竟真在他床頭下把那幾樣首飾給搜了出來。

 贓物也在,回到衙門,馬金寶就全招了。

 他說的是,自己欠了賭債後,心裡害怕,求大伯幫他,大伯也拿不出二三百兩的銀子,就出了這麼一招的監守自盜,還說是大伯遊說他多偷點,倒時候等他還上賭債,剩下的兩人平分。

 馬掌櫃的說辭卻是另外一番。

 他紅著眼眶告訴徐孔目,說侄兒欠了很多賭債,上門求他幫忙,他也拿不出這些錢,自己老母親一通鬧,讓他賣屋給侄兒還錢,他自己也有妻有女,自然不願意,還說家裡就存了十來兩銀子,也只能幫這點忙,還把十來兩銀子給了侄兒。

 結果侄兒拿著這十幾兩的銀子又去賭場輸了個精光。

 眼看著還賭債的日子越來越近,侄兒竟讓他監守自盜,還說自己會多搶點鋪子裡的首飾,等賣掉還了賭債剩餘的兩人平分,他當然不願,兩人發生激烈爭吵,但沒想到兩天後,他剛熄了燈,就遭人在背後打悶棍,迷迷糊糊藉著外面的月光也隱約覺得那人是侄兒馬金寶,之後又被一棒子敲在額頭上,賊人搶了幾樣首飾就跑掉。

 事發之後,他猜出賊人可能是侄兒馬金寶,但心中惶恐根本不敢跟東家和衙門的人說。

 他怕被反咬一口,害怕別人都覺得是他跟侄兒串通的,怕東家不要他了。

 馬掌櫃說完,老淚縱橫,他幫著侄兒還了很多次賭債,其實他也不願還,但老母親上門逼迫,他不給銀錢,老母親就在他門前打滾撒潑說他不孝,一個孝字壓下來,他還能如何?

 老母親罵他,就一個閨女,這銀錢想留著給誰用。

 還說侄兒才是馬家的根兒,等他以後死了才有人給他摔吉祥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