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寶貝 作品

第232章 我等不起了

冷月心緩過勁兒來,聲音有些虛弱:"最後這條是你自己加的吧?"

先前她頭暈的厲害,這人唧唧歪歪,跟老和尚唸經似的說了一大堆,她愣是一句也沒聽清。

這會兒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就聽他在揭他師弟的老底,而且還越說越離譜。

櫻井凜氣得眼尾泛紅,恨不得撬開她的腦子仔細瞧瞧。看他的好師弟究竟給她灌了多少迷魂湯,竟然讓她維護至此!

"我說了這麼多,你就只聽進去了這一句?你就這麼在意他!"

眼見對方就要發瘋,冷月心抬手扶額,下一秒化身病西施,柔柔弱弱的開口:"櫻井凜,我頭疼~"

櫻井凜倏地收了聲。

他看著衝自己撒嬌耍賴的女子,從她眼中並沒有挖掘出一絲愛慕。

她不喜歡自己。

明明認清了現實,可心卻沉甸甸的,壓垮了他的脊背,令他無法呼吸。

大掌輕柔的落在臉上,冷月心無助的依偎著對方。淚光點點,茫然無措。

"櫻井凜,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快要死了。"

櫻井凜定定的望著她,身體微僵。冷月心卻沒去看他的臉色,自顧自的說著:"百年天河水只是其中一味主藥而已,我還有另外一味藥沒能去找。"

櫻井凜已久沒有說話,只是撫上她臉頰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下意識將人抱緊,彷彿她是一捧春風,隨時都會飄走。

"我還能活多久呢?半年,三個月,或許更短.....我等不起了。"

冷月心看在他的懷中,耳畔是對方早已亂了曲調的心跳。

"我已經幫你成功離間了青木古川和他的王,你能不能把天河水的下落告訴我?"

她緩緩抬起頭,眼中有一絲微弱的希望與絕望交織,目光交匯的剎那,祈求他能對她仁慈。

"我......"櫻井凜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喉嚨堵塞的厲害,發不出半點聲音。

此刻他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盤旋,那就是不能告訴她天河水的下落。他有預感,只要他說了,她將再也不會屬於他。

可是他摸著對方孱弱無力的脈搏,那是命不久矣的人才有脈象。

她沒有說謊,她真的快要死了。

他明明知曉天河水的下落,卻不告訴她。若她因此而死,那他與兇手何異?

屋外雨聲駁雜,一如他的心紊亂不堪。

冰涼溼潤的唇貼了上來,小心翼翼,帶著討好。剛才他還求而不得的親暱,竟在此刻得到了圓滿。

可他的心不圓滿。

那裡破了大洞,被風雨澆灌。

他猛地將人放開,狼狽地退站到床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別開口不敢看她。

"你別怕,等我五日......等我回來。我會帶你去拿天河水,還有另外一味藥,好不好?"

冷月心眼底的光亮滅了,她面色蒼白的望著對方,喃喃自語。"若你有事耽擱了行程,我又該怎麼辦呢?"

"進行前,我會將天河水的下落告訴靜子。若我沒有按照規定的時間回來,她會告訴你的。"

今日已經是四月二十五了,五日後,早已過了離開的絕佳時機。

果然還是套不出來嗎?

男人的心,當真是涼薄啊。

冷月心垂下眼簾,將眼底的情緒掩藏。她沉默著躺回榻上,背對著男人,將自己的身體蜷縮抱緊。

櫻井凜望著她單薄脆弱的背影,嘴裡發苦。哪怕看不清她的表情,他也能猜到,她心裡的失望。

有好幾次他都想將答案脫口而出,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空氣壓抑到了極點,他倉皇著後退,被躺在地上正做著美夢的青木古川絆了一腳,差點跌坐在地上。

"謝謝你幫忙把你師弟抬到床上,若是被他醒來發現了端倪,你的計劃恐會生變。"

冷月心聲音冷清,語氣中沒有恨、沒有怨,平淡的沒有起伏。

"好。"櫻井凜心中澀然,對方語氣平淡的模樣就好像他只是個陌生人。可他心裡升不起一絲惱意,畢竟是他有愧在先。

他沉默的拎起青木古川的後衣領子,飛快扔到床榻上,轉身消失在房間中。

門外的雨幕被一道疾風劈開,橫倒歪斜。片刻後,雨幕恢復如初,一切又好似回到了原點。

冷月心有些煩躁的翻了個身,望著頭頂的紗帳出神。

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說不失望是假的。幸而她也不是一無所獲,靜子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她回想起靜子每每提及櫻井凜時,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愛慕與崇拜,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把握。

一夜無夢,只有半睡半醒間耳畔傳來的一聲低語:"記得四月二十八,我的人會帶你離開這裡。"

冷月心再醒來時,身側的位置早已冰涼,原本躺在那裡的人已經離去多時。

靜子端著水盆進來時,門外的陽光明媚,刺得她眼睛一酸,險些掉出淚來。

視線模糊一片,有重影在晃。待對方走近,方才看得真切。

靜子看著她眼角含淚,嬌豔欲滴的嫵媚模樣,手指不自覺得扣緊盆沿。

多美的一張臉啊,難怪會令主人念念不忘。

冷月心見她愣神站在那裡,不由得輕聲喚她,"靜子?"

靜子立刻垂下眼簾,恭順的應了句:"女御,我伺候您梳洗。"

冷月心抬手接過對方遞來的帕子,本就鬆散的衣襟頓時從她肩頭佛落,露出底下掩藏著的曖昧紅痕。

如此近距離的觀看,令靜子不由得呼吸一滯。

香海軟浪,紅梅壓雪。那裸露著的每一寸肌膚,都如一柄柄光劍,刺痛灼燒著她的雙眼,痛得她面目全非。

視線掃過對方眼下淡淡的黛青,冷月心擔憂的問道:"靜子,你還好嗎?"

"我......"

靜子想說她不好,她嫉妒得快要發瘋!可是卑賤如她,又怎敢奢望主人的垂憐。

她知道主人對眼前的這個女人不一般,可眼下如此直白的看到,令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沒什麼,應該是昨晚雨聲太大,沒有睡好。"

冷月心不露痕跡的將胸前的衣襟籠好,上面的紅痕是她今早掐的,她怕對方自己看會發現端倪。

她的聲音有些悵然,又有些慶幸:"櫻井凜他……此刻已經出發了吧?"

嗯?

女御為何是這種表情?

她不喜歡主人嗎?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