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清 作品

第101章 第五章

 2009年是可以載入南韓娛樂圈史冊的一年,這一年出了太多狗屁倒灶的事。

 這年剛開年,一月就出了全智賢報警稱她的手機被監聽事件。消息出街,輿論譁然。

 一個月後,二月有媒體爆出知名主持人參與網絡賭博判刑一年緩刑兩年,此消息一出,輿論再次譁然。

 到三月了,大事件頻發。sbs多部熱播電視劇拖欠演員片酬,遭到了韓國藝人工會的抗議。此事鬧得風風火火,都出現了一幫拍電視劇的去sbs大門口搞靜坐。同樣的,還是輿論譁然。

 同一個月,輿論前後譁然了很多次,前有出演韓版《花樣男子》的張姓女演員自殺事件,中期有知名歌手自縊身亡,到了月尾還出了個超有衝擊力的逃役事件。

 在團隊最鼎盛期宣佈解散的水晶男孩成員李宰鎮,服役期間請假出去後就此消失,不但沒有按期歸來直接人就沒了,板上釘釘的逃役。軍部通緝令都發出來,這操作真的是前無古人後面也不會有來者,輿論都不是譁然直接是炸鍋。

 從年初就展現你方唱罷我登場操作的2009年,從年初到現在,大半年過去了,也一直沒消停。風雨交加的一年裡跟周幼琳有關的目前就只有三件事,男朋友被逼出國,小夥伴也被逼出國,她自己倒是在韓國待著,這邊有人欠她工資沒給。

 sbs拖欠薪酬的人員名單中,有她的一份。

 年初跟大家一起湊熱鬧去sbs靜坐的周幼琳,彼時是去玩的,如今她坐在家裡沙發上看著電視上那些靜坐人群,沒有歡樂的心情了。

 娛樂圈是一個太神奇的地方,組成這個圈子的人更神奇。這個圈子賴以生存的那些粉絲們,神奇到她都快不認識人類這個物種了。

 九月,2p粉絲們為了不讓‘叛國者’影響團隊裡其他的成員,組團去jyp門口貼大字報讓樸宰笵滾出韓國。兩個月,也就兩個月而已。十一月,這幫人又跑到jyp門口靜|坐|示|威,抗議‘六人專輯’咬死2p七人團,他們要公司把隊長找回來。

 九月,小公主送走她的小王子,他們連個離別的擁抱都沒有,只能隔著電話說一句死都沒有說出口的再見。兩個月後,此前號稱會支持旗下藝人的公司,火速推行了沒有隊長的六人正規專,這操作的不要臉程度都給周幼琳氣樂了,這幫人是真傻逼!

 更傻逼的是那些當初叫囂著讓人滾,現在又罵公司不做人非要把人找回來的牆頭草,周幼琳都想站在jyp門口跟這幫人當面對線,你們t幹什麼去了!

 初戀以一種堪稱慘烈的結局分手,周幼琳都要哭死了,哭的眼睛一直是腫的,搞得本來覺得自己更慘的權至龍,都變成安慰她的那個。

 權至龍如今在日韓兩邊跑,更多時間在日本,團隊要在那邊發日專。韓國的輿論環境太糟糕,抄襲這事兒另一位當事人都初面澄清了,黑粉卻當看不見,澄清已經沒用了,只能暫退換地盤,等著這邊輿論平息再殺回來。

 兩個小夥伴都不在一個國家了,見面的時間卻比以前同在韓國時要頻繁的多。舉凡權至龍回國,兩人必會見面,大概是一個禮拜至少見三次的頻率。

 因為周幼琳太慘了,初戀分手,還不是誰不愛誰,誰犯了錯,是硬生生被現實逼得分手。剛跟初戀告別的少女慘到,小夥伴不管什麼時候給她打電話,她都在哭or哭的邊緣以及準備哭。

 比起什麼失戀,被指控抄襲才是更嚴重的事。怎麼想都覺得是自己更慘的權至龍在別人那都是被安慰的角色,換到周幼琳這邊,全是他安慰她。

 為了安慰分個手跟世界末日一樣的傻子,小夥伴什麼招都用過了。啥給她買好吃的,新出的包,首飾,特地把人拖出門去日本玩,還有蒐集一堆笑話講給她聽,連借酒消愁陪她一起喝到死的招都用出來了,都沒用。

 權至龍佛了,立地成佛的佛。他看開了,看得透透的,傻的不是周幼琳,是他。

 他居然相信那個幼兒園就能哄騙老師不吃胡蘿蔔的傢伙,會為個男人要死要活?是他蠢,那騙子根本是主動沉浸在悲傷裡好藉此抓取靈感寫歌,那個騙子!欺騙他感情!不要臉!

 十一月中旬,2p了個六人正規專,粉絲靜|坐|示威的場面搞得太大都上了時事新聞,新聞正在爆,看新聞的周幼琳也在爆,對著電視大爆發,嘴裡飈的全是髒話。

 同在一個屋簷下的權至龍沒參與飆髒話環節,他在餐廳跟隊友打電話,說什麼時候回去。妹子暴怒的聲音過大,大到電話那頭的隊友都聽見了,安靜片刻,問權至龍,什麼情況?

 “jyp給2p了六人正規專。”權至龍冷笑一聲,“這就是經紀公司,什麼都能用來賺錢,呵。”

 兩人身處他們的小基地,名義上是他們倆的工作室,實際上就是個躲‘大人’的地方。

 失戀中的少女並不想在爸媽面前展現她的悲痛,跟公司有了糾紛的少年也不願意在宿舍or公司內展現他的不滿。權至龍說他要弄個單獨的工作室,周幼琳果斷掏卡要求加入。

 兩人aa租了個房子,這邊原先就是一個音樂人的工作室,那人換地方退組,權至龍提前知道了才動的心思。他們接手租下連大改都不用,湊合用吧,壓根也不是當工作室用的。

 號稱‘工作室’的地方是小夥伴們的私人基地,主要使用人是周幼琳,她基本天天來,太難過又不想在爸媽面前哭,就到這邊哭。權至龍來的很少,沒空,他挺忙的,沒時間哭,時間都用來戰鬥了。

 正是因為自己滿腔戰鬥欲,還專門寫了首歌懟那些傻逼的權至龍,才不喜歡是人是鬼見到他都一副你很可憐的表情,他不需要那些人可憐。吠叫的野狗都是雜碎,他沒時間花在雜碎身上,他有的事要忙。

 忙得昏天暗地的權至龍,很意外的發現他一直認為‘無所不能’的小夥伴頹了,周幼琳是真的喪,兩個月就瘦了快十斤的喪。本來就瘦的傢伙如今臉上的酒窩都快瘦沒了,他一邊氣她為個男人犯蠢,一邊又心疼,失個戀而已,有必要嗎!爸爸給你介紹男人行不行?!

 失個戀跟要死了一樣的小夥伴,讓權至龍再度意識到,小夥伴是女孩子,面對女孩子失戀,還是親生的朋友,他自然是用盡方法哄。

 他這邊哄得一個頭兩個大,都要給她搞抑鬱了,那個本該抑鬱的傢伙,在寫歌!寫!歌!

 也就一個多月前,權至龍從日本飛回公司弄專輯的事,結束後有三個小時空檔再飛回日本。那時候凌晨三點多,他不想回宿舍也不方便回家,就跑去了他們的小基地,進門時看到改成錄音棚的客房亮著燈,他進去一看,周幼琳趴在鍵盤(電子琴)前哭。

 彼時權至龍正不知道要怎麼辦,背對他大哭的傢伙突然坐起身開始彈琴,給他搞楞了,嘛呢?

 都懷疑小夥伴瘋魔了的權至龍小心翼翼湊過去,想確定她精神狀況好不好,被聽到動靜扭頭的周幼琳看見,紅著眼睛問他,你怎麼來了?

 “回公司有事。”權至龍一句帶過自己的事,抓著紙巾盒往她那邊送,聲音超溫柔的問哭唧唧的小寶寶,“你怎麼了?”

 寶寶吸了吸鼻子,眼淚又往下掉,“我想給他打電話嚶。”

 “打唄。”權至龍連忙抽紙出來給她擦,嘴裡說著,“打啊,現在就打,我給你打都行,打”

 “不行!”周幼琳把眼淚一抹,強裝堅強,聲音都是啞的,超可憐,一點都不堅強,“他肯定也想給我打電話,我們都在忍,我不能打擾他,他已經很慘了,我要是再黏上去他會更慘的。”

 權至龍感覺自己就挺慘的,還得先哄她,看她拽著袖子當麻布用,大力的擦臉替她疼,拽著紙巾輕手輕腳給她擦眼淚,“那你想怎麼辦?”

 “寫歌。”周幼琳抽泣著說,“我要把對他的思念都寫下來,寫下來就好了。”話音剛落眼淚大顆落下,雙手又重新放回鍵盤上,一曲‘思念’傾瀉而出。

 一個多月前,第一次聽到這個回答的權至龍眼眶不自覺也紅了,心疼自家妹子也心疼自己,甚至於都有物傷其類之感心疼那個早就去了西雅圖的人。他差點跟妹子抱頭痛哭,我們怎麼就那麼慘。

 一個月過去了,號稱‘思念’的騙子在這一個月寫了九首歌,平均一個禮拜兩首。要籌備日專的權至龍寫歌都沒她快,深感自己上當受騙,你t是什麼思念男朋友,你根本就是為了寫歌怕靈感跑了,故意不願意走出失戀的吧!

 一個月過去了,權至龍在跟隊友打著電話,說過一會兒就回去。東永裴聽著他那邊的‘罵聲’,再想起jyp的騷操作,以及自己公司的騷操作,也有物傷其類之感,還嘆息著

 “周幼琳真的很喜歡樸宰笵啊,他們太可惜了。”

 早前也這麼想過的權至龍現在只想翻白眼,他倒沒有跟隊友說自家妹子是個騙子的話,這麼丟臉的事他自己知道就行,只說,“再愛也要過去了,她現在都有力氣罵人了。”

 周幼琳不止有力氣罵人,她還有力氣寫歌正面剛。

 一週後再度回韓國權至龍,在他們的私人小天地裡,聽到了騙子寫的一首《烏合之眾》,黑泡,有大段rap的那種,詞的攻擊性暴強,就直懟經紀公司為了賺錢人都不做了,粉絲更是傻逼,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不再,人沒了又t出來。

 專門等他回來給他聽這首歌的周幼琳問他,“你想不想唱?”

 權至龍想,但他也知道不可能,“我不唱你打算給誰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