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清 作品

第98章 第二章

 實歲十四,按照韓國算法是十六的周幼琳做了首歌,從頭到尾一手包辦做成的。自己作曲、自己編曲、自己寫詞、自己錄製,還自己唱了母版。

 ‘老朋友’權至龍聽完這首歌的感想是,不愧是你。‘新朋友’東永裴聽完歌的想法是,好厲害,以及為啥退圈?

 新朋友並沒有當面對‘前輩’發表他的想法,初次見面,哪怕知道是同齡還是對‘前輩’有拘束。老朋友就照直說,你這個會有人買嗎?

 “不知道啊。”周幼琳也不是很有信心,主要是,“我錄了就感覺更適合我自己唱,給別人還不清楚會不會有人買,我的聲線還蠻特別的。”

 權至龍完全贊成她的聲線辨識度超強,這親故的嗓音跟她的長相一樣,初聽都很甜,初見也會誤會是甜妹,笑起來還有酒窩呢。可她嗓子壓一點,聲音的力量感被放出來攻擊性就出來了,很爪耳,很特別,就像她寫的這首歌。

 這首歌從歌名就很特別《男人都是傻x》詞的內容只看名字就行了,就是中一期的男孩子都是傻x,我不想跟你出去就是我不想跟你出去,沒有其他理由,別自作多情了。

 小朋友們評價一首歌都說不好會不會有人買,成年人聽到這首歌想的卻是,市場接受度高不高。

 周幼琳歌都做好了,自然要往外投,她也沒有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衝,還是有目標的。好歹在歌謠界混了大半年,一些基本的規則算是都瞭解,比如各家經紀公司會對外邀歌的渠道,她把歌投給了‘star-eire’目標是公司旗下的女團‘jewelry’,她的歌改一改應該符合她們組合的調性,攻陷女粉麼。

 歌投出去之後,周幼琳也沒閒著。她發現自己可能走歪了路,光是從自己出發創作對創作是有好處,對把歌賣出去沒啥好處。她創作的歌百分之百適合她唱,卻未必會適合別人,最好還是寫一些更大眾的歌,所謂的口水歌,才更容易賣。

 可口水歌說起來處於創作鄙視鏈的底端,真寫起來沒那麼好寫。周幼琳就寫的很蛋疼,怎麼寫都覺得奇怪的蛋疼,進而就想奇怪的肯定不是她,而是她蹲家閉門造車都靠自學肯定不行,還是得找老師。

 周幼琳是跟專業音樂人學過的,s|怎麼是小作坊,基礎的音樂教育也在線,但她受到的並非正統的教育就是所謂學院派,她就想著是不是得去個學院。

 轉換思路的周幼琳又找了個新目標,跳級去考學院,既然決定要去學正統的當然要去最好的學院。最好的學院不在韓國,最好的學院學費很貴,換個人目標不會定那麼遙遠,但周幼琳就是敢定,還篤定自己能做到。

 秉持著有了目標就要前進周幼琳,以當初學舞的勁頭埋入學習中,計劃是先跳級,再以‘天才’的名頭去申請伯克利(音樂學院)的獎學金。

 說起來已經當了很多年天才的周幼琳也逐漸發現了,有天賦這件事本身不特別,有很多人都有天賦,但不是所有的天賦者都能成就不凡,更多都荒廢了自己的天賦成為凡人。而真正讓天賦變為不凡的是努力,是汗水。

 學芭蕾時周幼琳沒感覺到汗水的重要性,她更多是在享受自己的天賦。為此她練舞練到滿身是傷也能揚起超甜的笑臉哄著滿臉不捨的媽媽,堅定的說我喜歡。

 當年周媽媽能在女兒都拿到金獎時還同意女兒放棄芭蕾,就是女兒太辛苦,辛苦到她捨不得。

 做練習生的那幾年周幼琳也沒感覺到汗水如何重要,彼時她已經習慣每天的日常都是在練舞,別人眼裡枯燥、乏味的事在她的世界是充滿樂趣的。一如學習,只要努力就能攻克難題的過程,對周幼琳而言就是充滿樂趣的,一點都不覺得辛苦。

 出道了,周幼琳才感知到汗水的重要性,因為她感受到了辛苦。

 出道的過程是消弭一切樂趣的過程,一支舞跳成千上萬次,還得不停的重複。一首歌唱了千萬次照樣得不停的重複。同一句多謝大家說了上億次還是要再說一次。

 永遠都在重複做的事,消解了樂趣,只剩枯燥、乏味。此時就需要汗水,需要堅持,需要毅力,需要大多數人碰到困難都選擇放棄的反面,要再努力。

 努力到紅了,努力到能站在領獎臺上,周幼琳就知道了,汗水比天賦重要。

 如今不缺天賦也不缺毅力的周幼琳埋頭學習,學到兩個月後,她都快忘記賣歌賺錢這事兒了,‘star-eire’的人聯繫她了,想買歌。開價無限低,但確實是新人的價碼,人家也沒坑她,周幼琳一邊吐槽自己是廉價勞工,一邊還是把歌賣了,順帶給權至龍發信息,告訴他,我歌賣了。

 兩人交換了號碼之後聯繫的也很少,跟以前沒交換號碼時差不多,不出什麼重大事件壓根不聯繫。

 所謂的重大事件是指,權至龍被‘別人家孩子’刺激的也想自己寫歌,還寫了個小樣給周幼琳聽過。這年頭什麼都不方便,電子設備上尤其不方便,以至於聽歌得見面。

 他們倆匆匆見了一面,大清早約定了個離雙方學校都有段距離但兩邊的公交車可以交匯的站臺見面。兩人一共就見了三分鐘不到,聽歌一十秒,聊了幾句歌如何大概一分鐘。隨後是周幼琳給權至龍留了郵箱地址,讓他以後發郵箱,她回家聽,最後各自上公交車,沒了。

 兩個算起來依舊沒有多熟的少年人們平時也就這點交流,當然歌賣出去了也是個重大事件。周幼琳跟權至龍說我賺錢了,親故迅速回請吃飯慶祝。

 

 

 

 再見之後又是許久不聯繫,一直到新年。

 每天得學校和公司兩頭跑的權至龍難得能休息,在家睡得昏天暗地,起床都已經中午了,被媽媽嘮叨。他本來老實聽著,聽著聽著就聽到‘別人家孩子’跳級讀高中了,一臉懵逼,什麼時候發生的?轉頭就給小夥伴打電話,你跳級居然不告訴我?

 “這個幹嘛要跟你說?”被質問的周幼琳很是疑惑的回。

 自覺他們多少算是朋友了的權至龍不爽,“我換公司還告訴你呢。”

 “我出國也會告訴你啊,這不是沒出國麼。”周幼琳不覺得這有啥好講的,類似於,“你們小組測驗你考了a,你會專門跟我說嗎?”

 權至龍被噎住,“你把跳級跟我小組測驗比?”

 “跳級考對我來說就是小組測驗,這還是中學考高中才需要單獨考,到了高中我會升的更快的。”周幼琳跟他講,“我要去伯克利,拿全獎去,未來我會很忙的,提前跟你說啊。”

 再度被噎住的權至龍深感‘別人家’孩子又要開大,“你就不能安安穩穩的給我條活路嗎?我媽看到我期末成績已經在家唸叨你半天了。”

 “我媽還說你乖呢。”周幼琳鄙視,誰沒當過對照組啊,“我媽迷戀胡蘿蔔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過年的她還跟我說什麼你不挑食,什麼都吃。你哪裡不挑食,你就是吃胡蘿蔔而已!”

 “呀!”

 “!”

 不管是跳級考還是胡蘿蔔,總歸兩人都氣沖沖掛了電話,此後又是半年沒聯繫。再度聯繫還是周幼琳跟權至龍說,她高一了,以及鋼琴的業餘考級到頂了,準備衝專業,為考伯克利再度加油。

 接到電話的權至龍則是告訴她,公司貌似打算給他組個男團。本來說好是solo,多一個東永裴組個一人組他也能接受,莫名其妙又多了個人,總覺得不太妙。周幼琳對此沒有發表意見,總不能說還有兩個呢,你等著吧,你一定是男團沒跑。

 這通電話之後他們又半個月沒聯繫,之所以只隔了半月就又聯繫了,是周幼琳的歌上了‘人氣歌謠’,那首歌被更名為《壞男孩》錄入‘jewelry’的新專輯,詞曲都變了,詞變得很小清新。女團去音樂節目打歌,東永裴聽到了改編後的曲子覺得熟悉就告訴了權至龍。

 權至龍專門去音像店看了那首歌的詞曲是誰,發現署名是‘yl’就給周幼琳打電話,問那是不是她的別名,還是別人用了她的曲。周幼琳就跟他抱怨,早年太年輕事做絕了,‘幼琳’這個名字不能用了,不然李社長會爆炸,只能換個名字。這讓權至龍想起來,他跟親故的一人組多了個成員的事。

 兩個少年人同仇敵愾的吐槽成年人肚量狹小,說話不算話,還各自發下宏願,早晚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成年人後悔的那天也不知道多久才會到來,少年人們在逐漸長大。權少年突然有天給周幼琳發信息,問她女孩子都喜歡什麼生日禮物。

 早就拋棄女友粉身份的周幼琳一點都沒有自家真愛有妹子的蛋疼,反而認真給小夥伴出謀劃策。這玩意兒每個人都不一樣,我喜歡的東西,別的妹子不一定喜歡,你追妹子得好好觀察她喜歡什麼,問我有什麼用又不是來追我。

 “沒有女孩子們都喜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