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清 作品

第42章 第五章

 某些不可言說的口袋書裡,男作者總是很熱衷於琢磨女人的腳,某些愛好更特殊的男作者還會把腳形容成女人的第二x器官呢。但換了女人,女性創作者七成以上看得都是臉,看同性的時候,那就是九成九的都看臉。

 此項目的導演是個女人,還是個性向存疑的女人,她看到尹遙夕那張能橫掃千軍如卷席的面龐,直接開口,都沒等她徹底進包間就開口了,開口說,“你不上相。”

 這話說得坐著的人全愣住,唯一站著的尹遙夕懷疑導演挑釁她。

 導演很快說出第二句話,對製作人說得,“她這張臉,你讓我叫她剪短?”

 樸銀才很懵逼,不是你堅持讓她剪短嗎?要不是你堅持讓她做中性打扮搞個帥t的設定,我也不會磨你那麼久啊,我一直以為你瞎了!

 很明顯,導演的視力沒問題,審美更沒問題。她會堅持讓女演員一定要往中性打扮,即是角色需要也是想殺殺演員的威風。演員囂張到製作人完全站她那邊,要是沒辦法壓服她,那不提前壓制住不能等到了片場再互相糾纏。

 此前只看到照片,認同女演員漂亮但照片遠沒有把女演員本人禍國妖姬的氣場傳達出來,導演只當她長得不錯。見了人,這哪是長得不錯,這是最頂尖的電影臉,能在任何劇本里演個絕世美人作為家國戰爭的開端,一登場就能讓觀眾相信,兩國君主會因想搶奪她的歸屬,進而為她開戰的禍水紅顏。

 紅顏被誇,不爽的心情立刻就爽了,笑出聲的同時,讓導演盯著她的笑臉雙眼放光!視線從新人女演員臉上平移至已經拿到影后的女演員身上,這位是另一種美,水蓮受清風拂動的澄澈之美;再看桌上唯一的男演員,很好,片子還沒拍就已經可以預定了,顏狗此生必看的電影,沒有之一。

 導演是個顏狗,所有影視行業的創作者都是顏狗,無一例外。顏狗見到了能被稱之為顏霸的存在,整個人風格大變,一點都沒有此前跟製作人溝通時的這不行那不行,讓改個劇本跟要殺了她一樣,改個標點符號都不答應,死硬派。

 如今才剛剛見面,此前被導演無限排斥的新人女演員剛坐下,就聽導演跟她說,我們改劇本吧,你的角色還能再深挖!

 怎麼挖?目前還不清楚。

 導演自說自話的講著劇本要改,飯都沒有吃成,藝術家跳起來要跟大家告辭,無限靈感衝擊她的大腦,導演堅持要回去改劇本。一切等劇本改好了再談!

 哦,對了。導演走前問新人女演員要了號碼。

 交換號碼後立刻走人的導演包間的門都沒關人就消失了,旁觀了整場藝術家‘靈光乍現’的人眼睜睜看著導演就那麼走了,再扭頭齊刷刷的看向剛進門落座的‘靈光本人’,都怕她會生氣。

 尹遙夕還真沒生氣,他們大學這種神經藝術家,挺常見的。‘妲己’剛入學時,不少人糾纏她就為了讓她出演自己的作品,可惜‘妲己’看不上學生的作品,再加上攻擊性過強,以至於自認藝術家的學長姐都被她懟回去,校園生活也是很精彩。

 見慣了這種藝術家的尹遙夕對於當下的情況就一個想法,既然導演走了,那散了吧。

 “她走她的,我們吃我們的麼。”製作人以為她生氣了,連忙哄,“我們也是第一次聚那麼齊”衝沅彬示意,“我們一起喝一杯啊。”

 沅彬不接受他的訊號,垂下眼瞼看著茶杯,跟那玩意兒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古董一樣,不搭話。

 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的尹遙夕饒有趣味的想看他能裝多久,也不拆穿,只看孫藝珍,“你餓嗎?不餓我們去掃貨,我之前陪我媽在附近逛街來著,沒逛盡興呢。”

 孫藝珍笑著說,“我都行啊。”

 製作人啥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恭送兩位女演員手牽手離席,等人走了,就吐槽沅彬沒義氣,剛才他要是搭句話人不是就留下來了麼。

 “留下來你要做什麼?伺候人家吃飯?”沅彬翻開菜單讓製作人別鬧了,“現在不是更輕鬆,她開開心心去逛街看著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我們也能自在的喝我們的,挺好。”

 這話也對啦,但樸銀才有些稀奇的說,“我以為她會為你留下,之前不是對你很有興趣麼,這才幾天,沒興趣了?”按下服務鈴的同時講,“女人吶,還真是善變。”

 已經出了門的女人挽著閨蜜的手,疑惑的問,“你怎麼不留下,不是要跟前輩玩?”

 “是我玩他,不是我被他玩。”尹遙夕輕笑,“我要是留下,就被他玩了。那傢伙想裝坐懷不亂的君子,也得先摟我入懷啊,裝看不見我算怎麼回事,等著我自動送上門?想得美。”

 孫藝珍跟著笑,笑她,“他不太可能是君子,但按照那位前輩的傳聞,還真有可能坐懷不亂。”

 “怎麼說?”

 “女人歸女人,事業歸事業啊。”

 主要精力都在拼事業上的孫藝珍說,“在他的視角里,已知你來頭很大又不知道你什麼來路,就你這張臉,九成九的男人都會誤會,你來路存疑,背後極有可能站著一位真正來頭大的金主。樸銀才跟我聯繫的時候,暗示你來頭很大,卻沒講明你來頭為什麼大,如果不是我見過你,我都會誤會,前輩肯定也會誤會。”

 “他要是誤會了你是靠金主站在他面前,你就算再美,再媚,他都能在你投懷送抱時當個柳下惠。比起玩一場會帶來無嫌麻煩的女人,保持距離才能安全。兵役的醜聞還沒完全解決呢,他不會自找麻煩的。”

 尹遙夕站住腳,“你的意思是,他把我當成靠男人上位的女人?”

 “很難不這麼想。”孫藝珍輕碰了下她的側臉,“你不照鏡子的嗎。”

 看到個反光體都會看看‘鏡子’裡的自己有多好看的尹遙夕撇撇嘴,“他要是瞎了眼真誤會了,那就是他眼瞎!”

 “哎一古”孫藝珍摟著她左右晃,“所以說你換個人選啊,幹嘛非得選個難度那麼高的。”

 “難度低了就不好玩了啊。”

 在尹妲己的世界觀裡,男男女女的樂子就得挑戰高難度才好玩。還是那句話,馴服野馬有無限的樂趣。但家養的馬進了別人的馬圈也會讓她有些許鬱悶。

 導演改劇本中,要扮演的角色還是不是酒保都未必,早就不耐煩練調酒的尹遙夕乾脆就不練了。新賽道的進程被按下暫停鍵,沒事幹的尹遙夕被看不慣她成天閒晃的姐姐召喚回去幫忙。

 莫名又變回社畜的尹遙夕心不甘情不願的給二姐幫忙,順帶聽聽大姐的八卦。第一條八卦是離婚總算能提上日程,這次大姐下定決心要離了;第二條八卦是,大姐對養得小情人挺上心,幫對方牽線了一個過百億的項目。

 “我們國家姓李的太多了,哪都能冒出個姓李的男人出來。”尹遙月跟妹妹吐槽,“那個小演員也姓李,弄了個建築公司,大姐給他找了個承建項目,項目總額過七百億呢。”

 姓李的演員還跟大姐有關係,尹遙夕瞬間就知道是誰了,表情就有些微妙,“大姐這是還沒離開虎穴又跳進狼坑了?”

 “什麼狼坑?”

 “那演員撩撥過我。”

 “嗯?”

 “嗯。”

 尹遙月筷子一丟,拿起煙盒邊點菸邊讓妹妹說詳細點。尹遙夕沒辦法跟她說詳細,總不能說我們舌吻過吧,也就說了李演員跟她要號碼的事。

 “只是要個號碼?”

 “要個號碼還不夠?”

 好像是夠了但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的尹遙月表情好多了,“那種人圖財,誰有錢就扒著誰,找上你也不奇怪。他算什麼狼坑,大姐養得狗而已,喜歡就逗逗,丟個骨頭讓他開心一下,不喜歡說踢開也就踢開了。”

 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尹遙夕現在想法變了,“七百億,這根骨頭夠貴的。”

 “又不是給他七百億,是東洋集團的新開發案,找誰做都是做,找他做也是做,沒差。”尹遙月還是不在意,倒是在意,“你別跟大姐說什麼要號碼啊,本來沒事的硬搞出事來。”

 尹遙夕又不傻,“我怎麼可能跟她說。”只是,“東洋還有錢做新開發?幹嘛,臨死之前撈一筆?”那集團快倒了,破產在即。

 “不是想撈錢也不會找個沒來頭的小建築公司啊,東洋在我們眼裡要倒了,在別人眼裡好歹是個上市集團,哪那麼容易倒。他們能那麼輕易的用大姐推薦的人,無非也是想著小螞蟻好掌控,叫出來的七百億最後落在建築公司賬上的錢有多少,誰知道。”

 尹遙月抽走唇邊的菸捲,徐徐吐出一口薄霧,“弄個來頭很大的項目,給股民打個雞血,去割一圈韭菜再申請破產保護,老門道了。”

 “大姐蹚這渾水乾嘛?”尹遙夕不理解,“還介紹給李正宰。”

 “李正宰是誰?”尹遙月問完就反應過來了,“那個演員?跟著撿錢的事,只要提前撤出來又不會影響到我們,閒著也是閒著麼。”

 最近當了演員的尹遙夕說,“姓李的要倒黴了。”

 “怎麼說?”

 “演員牽扯上這種事,股民維權的時候,他會被當成出頭鳥釘在靶子上。”

 上市集團高層瞭解內部有多少窟窿要填,股民們卻拿不到那麼多信息,就算是同為集團內部的小股東都未必知道。有些只趴在股東席位上等著每年分紅壓根不參與內部管理的大股東,都可能會被騙,何況是個外行人。

 對這種大集團別隻看破產一詞就認為集團的掌權人要散盡家財,在破產之後疊加個保護,能讓集團背上鉅額負債,再廉價賣出產業好還債,卻沒辦法觸碰掌權人的私人財產,私人財產可不是公司財產,公司欠債不是個人欠債,這兩者並非一回事,多的是公司破產的老闆該有錢的還是有錢。

 當然,如果集團還救得回來沒人想要申請破產保護的,能站著賺錢幹嘛背後搞事。可集團要是確定救不回來了,就得想辦法自保,總得留點資本才好籌謀未來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