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清 作品

370. 孔佑 色

    孔佑的手機裡有一個單獨的相冊, 最初並沒有單獨分類,拍多了之後跟其他的照片混在一起好像有點怪,就被單獨建了個相冊, 同其他照片分別開。
 

    最初相冊的照片很少,只有黑白格子的圍裙,趴在停車場升降欄杆底座上的貓,野營的帳篷之類的。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 漸漸就多了。
 

    小區裡的野貓都在小區安家了, 作為同小區居民, 孔佑三不五時就能看到無法分辨是不是同一只的黑貓。看到了,如果碰巧他掏出手機時, 那隻貓沒有跑走的話,他就會拍一張照。
 

    山上的朝霞有無遮無攔的美,城市裡的晚霞也有被高樓大廈切割的美。要是碰巧看到美景,碰巧是漫天彩霞的話, 孔佑也會拿出手機拍一張照片。
 

    健身餐也分好吃和不好吃的, 絕大部分不好吃, 但也會有吃起來口味還不錯的。碰巧遇到了口味還不錯的, 可能是零食類,也可能是水果,孔佑都會拍張照片。像是運氣還不錯買到了很甜的藍莓,他就會拍。
 

    拍下來的照片有什麼用處嗎沒有,那是不會發出去的照片, 只存在於手機裡。
 

    相冊曾經滿過, 存不下了,存不住了,就會被孔佑傳上電腦, 清空手機。
 

    比如g年會的那天,同時出現在公眾視野裡的沅彬和林疏雨,在姜東元的講述中,成了兩人共同營業,都有點不耐煩。那些不耐煩就讓孔佑清空了一次手機,清空了相冊。
 

    但他的手機屏保依舊是搭在椅背上的那條黑白格子的圍裙,屏保的照片是不能刪的,刪了屏保就沒了。
 

    等三星的年會後沒多久,孔佑的手機裡有多了很多照片。有時候是看到了一本好看的書,愛情小說什麼的。有時候是吃到了好吃的餐廳,不止會留下照片,還會在備忘錄裡寫下餐廳的地址。貓是固定的主角,只要見到,就一定拍。
 

    青龍頒獎禮之後,孔佑手機的照片類型就更復雜了,出現了很多珠寶首飾。各種閃亮亮的鑽石項鍊什麼的,一看就很貴的那種,那也是他偶然刷手機刷到的圖片,就保存了。
 

    這些照片有用處嗎依舊沒有,依舊會被清空。
 

    這一年的農曆新年時,照片就被清空過,還是傳上電腦,清空手機的清空。
 

    除夕當天,孔佑給林疏雨發信息,問她打算怎麼過年。妹子表示還是去香江燒頭香。
 

    去年去香江燒頭香的妹子是男朋友陪她的,今年孔佑沒問,不過應該差不多,手機裡的相冊就被清空了。
 

    沒多久,男與女開機,手機裡的照片又多起來。
 

    這次的照片都有了標記,比如,片場的盒飯好難吃啊有你最討厭的水煮西藍花,你得自帶外賣不然肯定扛不住。
 

    又比如,當我女兒的小演員超可愛,巨萌,她媽媽會給她炸小辮子,拍攝的時候導演讓拆,小姑娘差點哭了。讓一眾惡趣味的大人哈哈大笑。
 

    還比如,今天有個場務雨衣放錯了地方,雨水落在了接線板上差點弄得片場斷電,被執行導演罵慘了,大男人眼淚都出來了。晚上吃飯的時候那人好像是化悲憤為食慾,吃了四份盒飯,我們都驚呆了。
 

    片場發生的各種小事,有意思的,搞怪的,再不然就是某次打燈的燈光師,一次成功的找到了定點位,打出了一個好看的光暈,都會變成照片,被孔佑存在手機裡。
 

    那些照片有用嗎依舊沒有,依舊會被清空。
 

    去芬蘭的前夜,孔佑把手機裡的照片都傳上電腦,只保留了手機屏保的那張圍裙,清空了手機。
 

    但他一上飛機,手機相冊裡就多了一張照片,還是偷拍。當時他跟李潤基坐一起,導演外套的衣角以前可能被菸頭燙了個洞,不起眼,不仔細看也不會發現。孔佑純粹是碰巧看到了,就偷摸拍了照,覺得很好玩。
 

    下飛機後,副導演跟導演講,林疏雨飛機延誤了,什麼時候能到還不確定。導演就表示大家先去旅館,留副導演在這等著。
 

    孔佑的手機裡就多一張機場顯示航班屏幕的照片,隨後跟著大部隊出發,不然怎麼樣他有什麼理由留下。
 

    去賓館的路上,下雪了。同一輛車裡的導演有點擔心的問助理,明天會下雪嗎要是下雪就沒辦法出外景,助理表示天氣預報說不會。
 

    而孔佑則是拿起手機拍了下窗外。
 

    李潤基就好奇,“你在拍什麼”探頭過去想看。
 

    反射性想躲的孔佑動作微頓,就把手機給他看了。只看到普通街景的導演不是很明白,這有什麼好拍的
 

    “下雪了。”
 

    “所以”
 

    “隨便拍拍。”
 

    雪都落下了,那個人還沒來。
 

    孔佑在房間裡坐不住,雖然他挺累的,持續的拍攝,長時間的飛機,屋子裡過於充足的暖氣,都讓他疲憊,想休息。腦袋被暖氣弄的昏昏沉沉的,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可能就睡著了。
 

    但那個人還沒來,那個人快來了。
 

    除了房門的孔佑就站在了雪地裡,也不幹嘛,當然會冷。冷的話就來回動動,動累了就站一站,算一算他差不多快二十個小時沒閤眼了,要不是屋外實在太冷,他又是站著的,真容易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