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清 作品

333. 第十一章 新戲開幕

    如果, 僅僅是如果。
 

    如果林疏雨對李正宰有一絲回應;但凡她對他有那麼一絲絲的留戀。
 

    李正宰都不會走賣慘的路線。
 

    這條崎嶇的小道從未出現在李正宰的人生裡,至少在追女人的道路上,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淪落到用這種歪招的份上。他這招爛的程度, 是鄭宇盛都鄙視,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
 

    李正宰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在玩很爛的一招, 可所有能被稱之為好的招數,碰上林疏雨都是無用功。
 

    巧取豪奪試過啊沒用
 

    妹子還是新人的時候李正宰試過這招, 還下過手呢, 可人家壓根不接茬。那姑娘都不在韓國根本不出現, 能怎麼樣只能換路子。
 

    新人拿下了柏林影后,強迫不成就試試看利誘。這招李正宰也嘗試過啊, 還是涼涼, 對方完全不在意。什麼好的品牌方, 好的劇本, 乃至於好的經紀公司, 林疏雨什麼都不在意,她真正達成無欲則剛的buff。
 

    強迫無用, 利誘也無用,那剩下唯一的方法不就只剩求了麼。
 

    一個男人去祈求另一個女人的憐憫,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這個辦法也需要一個大前提, 是林疏雨吃這套。很可惜,她不吃。
 

    李正宰十分不解,那個在面對男朋友的時候根本就沒腦子的女人,為什麼在面對他的時候, 就格外理智呢孫錫久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她迷戀到,整個世界除了孫錫久之外, 就再也看不到別的男人了。
 

    在這個午夜,困擾了李正宰許久的問題有了答案。那對情侶並非是靠孫錫久的魔力維持戀情的,控場的人始終是林疏雨。
 

    身處異國他鄉的李正宰又見到了那位只在午夜出現的陌生女人,林疏雨。
 

    他們在進行最普通的餐前洗手環節。
 

    之前那個勾著男人的後頸嬌俏的女人,讓李正宰非常精明的迅速切換了路數。早知道你喜歡這個,我還折騰個什麼
 

    一個電話把翻譯叫來排隊的李老闆,強勢的帶著妹子回車上等位。等待位置的過程中,李正宰也不說話,哥們煙都點起來,倚著靠背,翹著腿,很有大佬風範。
 

    林疏雨乖乖的坐著,也不開口,笑吟吟的看著他,仿若欣賞一個藝術品,或者享受一位男人正在像她散發魅力。
 

    車內安靜,車外嘈雜,車裡循環的空氣仿若都因男女無言的默契產生了曖昧的氣息,他們都不開口,他們都在等。
 

    等來了翻譯的電話,有位置了。
 

    下車後,繞過車尾去開車門的李正宰在妹子出來時就摟上了她的肩,胳膊環繞她的後頸,手腕自然垂落到她胸前的摟,又強勢又瀟灑,根本沒有給姑娘拒絕的機會。
 

    林疏雨也沒有拒絕,不止沒拒絕,還抬手搭上了他的腰。
 

    兩人就這麼親親密密的走入那家店。
 

    翻譯提前站在桌邊等著,他們的位置不在店裡而是在戶外的馬路上。老闆來後,翻譯本打算撤,但給錢的老闆讓他留下,翻譯也就留下了。
 

    翻譯坐下後,林疏雨站起了身,“我要去洗個手。”
 

    她沒有問李正宰要不要去,她就笑吟吟的掃向他,隨後轉身。陌生的環境怎麼可能讓姑娘一個人去洗手呢,李正宰自然跟上去了,落後她半步,胳膊半護著她,幫她阻擋周圍擁擠的人群。
 

    洗手池在店內的角落,要穿過所有外面的桌子,洗手池邊上就是衛生間。
 

    大排檔指著有什麼高檔衛生間就別想了,那就是一個小房間,裡面都不分男女,有男人的小便池也有一個用門隔起來的蹲坑。簡易的衛生間外有個更簡易的洗手池,貼在牆上的鏡子都有斑駁的油汙,水龍頭下的瓷磚也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可能原先是白的
 

    兩人穿過外圍的客人們,快要抵達洗手間時就看到有人在門口排隊,人倒是不多,個。他們倆就跟著排,不久,兩人身後也多了排隊的人。
 

    站住腳的李正宰左右看看,眉頭不自覺皺起,他臉上還戴著口罩,雖然他也不知道這邊是否有人會認出他,但為防萬一,口罩沒摘。
 

    在戴著口罩的情況下,他們距離衛生間還有那麼兩三米,李正宰都能聞到混雜著檀香的尿騷味。店家可能想用檀香去壓,沒成功,反而讓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再疊加一層店裡食物的味道,實在有點古怪。
 

    李正宰彎腰靠近她,哪怕說的是韓語也壓著聲音,“這家店看著不太乾淨,要不要換一家”
 

    林疏雨一樂,“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有人跟我說這家店很好吃,力推。”
 

    要是跟兄弟來這種蒼蠅館子李正宰無所謂,可帶著喜歡的姑娘來,總有些不太自在。別的不談,林疏雨那張臉就不適合出現在這種汙濁的地方,她更適合捧一本書,聞一聞清茶,置於清風朗月之下。
 

    但姑娘喜歡,李正宰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往她身後挪了挪。站在他們後面排隊的是一位脖子上戴著金鍊子,雙臂描龍畫虎的圓潤大漢,對方實在不像個好人。
 

    漢子安靜的排著隊,李正宰時不時往前看,前面的進展有點過慢。他看洗手檯那邊沒人,就問林疏雨是不是隻想洗手,在她點頭後護著她離開了隊伍,往洗手檯那邊去。
 

    前面的人以為他們要插隊,還扭頭想罵。沒有任何遮擋的林疏雨衝那個姐姐笑笑,指著洗手檯說她只是想洗手,姐姐看到美人楞了一下,隨後迅速讓位置,還拖著站在前面的朋友給他們讓路。
 

    洗手檯就在衛生間門口,前面排隊的人一個個讓,給他們讓了一個半圈出來。等他們倆站在洗手檯前時,身後的人差不多是包圍了他們。
 

    站在洗手檯前的李正宰看本該是鋁合金的按壓水龍頭黑黢黢的,眉頭再度皺起,搶先伸手給林疏雨開水,後者卻拉著他的手一起伸到水龍頭下。
 

    天太熱,帶著點餘溫的水流浸溼手背,李正宰疑惑的低下頭,林疏雨笑言,“你難道不洗手嗎”前者便沒多想,跟她一起洗手。
 

    洗手,需要先把手弄溼,再按壓洗手液揉搓。
 

    李正宰是衝了下水就想走,林疏雨卻去擠壓洗手檯邊緣的綠色洗手液。她擠在掌心後雙手一揉搓,抬頭用眼神詢問李正宰要不要,微愣一瞬的李正宰點頭探身正要去擠,手就被抓住了。
 

    滑膩的,粘稠的觸感。
 

    不自覺眨了眨眼的李正宰再度低頭,這次女人沒有抬頭,她也低著頭好似很專心的在跟他交換洗手液。
 

    兩隻白皙的手掌包裹住膚色微暗的大手,上下撫弄,十指插入另一雙手的指縫,關節處沿著縫隙滑動。圓潤的指甲似有若無的擦過掌心,沿著掌心的紋路遊走,交換洗手液,交換體溫,交換
 

    他們在洗手。
 

    衛生間的門一開一關,有人出來了,有人進去了。開門時內裡帶出的騷味霎時蔓延,周圍包裹他們的人牆挪動著好似更近了。檀香就點在洗手檯的一角,門一關,暗沉的香氣再度席捲而來,整家店人聲雜亂,鬧哄哄的。
 

    身後的人牆擋住了燈光,檀香竄入鼻腔,面前斑駁的鏡面還有人牆的倒影,扭曲的燈光反射到李正宰的心頭,那雙手
 

    那雙手洗的很細緻,手指關節處的褶皺都被她用拇指揉開,一根接一根,自大拇指到達食指,抵達中指。
 

    人類的手,中指最長,細且長。
 

    女人圈著那根中指,用揉搓拇指、食指的姿勢去擼動中指,自關節處由上而下,滑動。
 

    輕輕一帶,一緊一鬆。
 

    滑落到指尖時,女人好似慣性輕捏了一下尖頭。
 

    霎時,一股酥麻自腳底板直衝後腦勺,李正宰嚥了口口水,在這個人聲鼎沸的環境裡,喉結的震動仿若驚雷炸響,讓他整個脖頸乃至耳後,都泛出灼燒的嫣紅。
 

    之後發生了什麼好像就是洗個手,吃個飯。飯桌上還有翻譯呢,外人在,能發生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們甚至沒有去跳傘,李正宰當晚就失蹤了不對,應該說是回首爾了。
 

    人生幾經起落的李正宰有一種動物的直覺,食草的動物在草原上優哉遊哉的晃悠時,嗅到了食肉動物的直覺。風帶來危險的信號,快逃。
 

    “啊哈哈哈哈哈哈”
 

    毫不誇張的說笑出了豬叫聲的鄭宇盛抱著肚子蜷縮在地板上,全身心都在嘲諷,兄弟變成了一個慫貨。
 

    李正宰生無可戀的倒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就一個問題,“你到底去不去”
 

    “去”鄭宇盛翻身而起,“這種好戲我怎麼能錯過”
 

    重新佈景的舞臺在首爾,臺上演出的演員是被硬拽上去的。
 

    人物立場調換,這次是林疏雨打電話給李正宰,詢問他有沒有時間,方不方便喝一杯。李正宰都已經逃回了首爾,卻還是沒辦法拒絕食肉動物,他的腦子根本沒辦法控制嘴,在他的腦子反應過來時,嘴已經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