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抵制霸凌,治癒青春
心理醫生帶著許攸月走了,只剩下許梅愣愣地站在原地。
這個時候站在原本那個心理醫生旁邊的中年女醫生走到了喬微身邊。
“你願意和我說說話嗎?”
喬微抬頭看向對方,沉默不語。
丁芝也沒有失望,只是對著蔣葉芳和許梅道:“兩位可以迴避一下嗎?我想要和孩子單獨聊一聊。她現在有傷,不能移動,還請你們諒解一下。”她沒有用患者這個詞來稱呼喬微,因為她知道這次對於孩子來說是多大的傷害。
許梅還有些怔愣沒動,蔣葉芳就先將許梅拉了出去:“許女士,我們先出去吧,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和你說。”
蔣葉芳到底是警察,她拉著許梅出去,許梅也沒反抗。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臨床心理科的丁芝,我剛剛看你對許攸月同學點頭,你很在意她,你是個很好的朋友。”丁芝進來後沒有先和喬微交流,而是先觀察喬微,在心理醫生將許攸月帶走後,她才上前和喬微說話。
這中間她發現喬微對許攸月的特殊,便想要以此為切入點和喬微搭話。
“很好的朋友嗎?”喬微搖搖頭,“我們認識還不到五天。”
丁芝聽後溫柔地笑了:“五天也不一定感情就不深,我知道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盡自己所能地保護朋友,你很喜歡這個朋友。”
“不,她是因為我受難,我只是不想連累她。”喬微聲音冷漠,彷彿是在陳述這個事實。
“孩子,其實你很善良,只是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丁芝對著喬微聲音溫柔,“我們放鬆下來好嗎?”
“這裡沒有人能夠欺負你,這裡沒有外面的紛爭,這裡很安全,很安全。”
“那些欺負你的人已經進了警局,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喬微卻搖搖頭:“不,除了他們,還有別人。”
丁芝心裡一沉,順著喬微的話問道:“還有誰?”
“還有很多人。”喬微聲音冷漠:“除了男生還有女生,還有很多人……”
“你很勇敢,你不會怕他們的對嗎?”丁芝看向喬微問道:“你這次就做得很好,你保護了自己,在以後你也能靠雙手保護自己。”
“可我就算保護了自己,但他們都不會理解我,甚至還會責怪我。”喬微道。
丁芝道:“他們是誰?父母?老師?同學?”
她每提一個問題,就會觀察喬微的神色,最後在落在了後兩者身上,她記得之前醫院給她的資料,上面標註地很清楚喬微沒有父母是個孤兒,所以喬微口中的他們應該是老師和同學。
關於校園霸凌的案例丁芝研究過很多,大部分的問題都會出在原生家庭、老師和同學身上,其中原生家庭對被霸凌的孩子後續的反應影響最大。
她也做過調查,一些被霸凌的孩子如果能夠得到父母的理解和安慰,從父母那裡汲取到充分的愛,那麼他們在外面一定會比其他孩子更堅強,也更容易被治癒。
可憐的是喬微沒有父母,那麼她在受到欺凌的時候能依託的最親近的人就是老師和同學。
但這兩者又沒有給喬微帶來安慰。
“你的老師不理解你?還是同學孤立你?”丁芝對著喬微問道。
喬微卻搖搖頭:“不,老師理解我。”
這個回答讓丁芝很是意外,她接觸過的所有案例中這個回答是最特殊的。
“她理解我,她還給了我安慰和建議,所以我沒辦法埋怨她,因為她如果訓斥和處罰霸凌我的學生,那麼很可能她就沒了工作,所以她沒辦法對我施以援手。”
“我的同學也一樣,他們很多理解我同情我,同樣他們也忌憚著那些學生家裡的勢力,所以他們和老師一樣也沒辦法在我被欺凌的時候站在我這邊。”
“明明所有人都理解你甚至同情你,但是他們卻都沒法幫助你,很可悲不是嗎?”
“我也理解他們,所以我不怨他們,因為他們身不由己,可這樣才更可悲不是嗎?”
“我想要反抗,可是沒有人願意保護我!所以我只能選擇直播,如果這次還不能,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喬微聲音冷漠,透著絕望。
丁芝聽到喬微的話,肯定道:“你做到了,現在有無數的人願意保護你,他們正在組成守護你的團隊,他們都在關心你。”
“孩子你沒有錯,有錯的是那些校園欺凌的人。”丁芝說道。
她很清楚對於陷入抑鬱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肯定,他們最需要的就是共情。
許是這句話讓喬微有了共情,只聽她接著說起了自己的事情,似乎對丁芝有了傾訴的慾望。
“我是一個孤兒,除了院長孫媽媽和王阿姨外,很少會有人關心我,在聖櫻高中我被欺負的時候,有人幫了我。”
聽到這丁芝心中一頓,連忙問道:“你很喜歡他?”她似乎找到了讓這個孩子抑鬱的根源了。
“很喜歡很喜歡,我不知道那是女生喜歡男生的那種喜歡,還是想要把他當作朋友……”
她只是想要把自己當作一次原主,想要用原主的情緒去接受這次心理治療,她覺得如果原主在會如何,她還會自殺嗎?
原主和宋洛之間的事情,絕不簡簡單單是隻發生在她和宋洛之間,而是很多男女生之間會真實發生的故事。
很多初高中生的戀愛,除了單純看顏值外,更多的是想要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更或者說是汲取愛。
“可有一天你喜歡的這個人他變了。”
丁芝問道:“是他也變成了欺凌者嗎?”
“不,他們欺凌我,他只是站在了欺凌者那邊。”喬微聲音淡漠。
丁芝又問道:“你恨他嗎?”
“說不上恨,只是厭惡,畢竟他也沒有義務幫我不是嗎?”
聽到這話丁芝嘆了口氣,她覺得面前的少女實在是把問題看得很通透,她的三觀很正,但同時也很冷漠,她彷彿理解一切,並不需要開導,但也正是因為看得太透,所以才會讓性子變得淡漠。
“丁醫生,作為一個被欺凌的學生,我自然厭惡那些欺凌我的人,我不想讓他們欺負死,所以我只能反抗。”喬微說道。
丁芝聽到這話反而鬆了一口氣,這就說明喬微並沒有喪失求生意識,很多抑鬱症的患者都會喪失求生意志然後自殺。
“我只是希望更多的人能理解我們,而不是像許女士那樣,覺得被欺凌是我們的原罪,受害者有罪論我覺得很荒謬,但是很多人卻將其奉為真理。”
這次丁芝聽明白喬微心中的悲傷是什麼了。
或者說大部分保守校園欺凌的孩子都會有這種想法,這很正常。
相比於那些孩子,喬微懂得更多,有時候丁芝甚至覺得喬微不需要自己的開導。
“我打開直播,除了獲救更多的是想讓更多的人瞭解什麼是校園欺凌,我想讓家長重視,讓老師和學校重視,更想讓社會重視。”
“我不想讓這個世上再多出一個我這樣的孩子。”
“我們沒有罪,請不要把罪名加在我們這樣的受害者身上。”
丁芝沉默了,她明白喬微想要得到的並不是心理安慰和心理疏導,而是她祈求社會的理解和關注。
她並不是感情淡漠,相反她有很強的共情,她求的不是一個人的心理治療,而是千千萬萬保守校園欺凌的孩子的心理保護。
——
門外,蔣葉芳和許梅再次站到了一起,說實話她真的很不想和許梅打交道,她昨天已經推心置腹和對方聊了那麼多了,可是許梅的思想依舊很有問題。
但是她很可憐許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