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行 作品

第31章 削藩集權,帝王之師(第2頁)

 就這樣,褚肅厭惡著嵇謹,但若論誰是褚肅在京都的心腹,嵇謹卻依舊是第一人,連東平侯都比不上,主要是東平侯在褚肅面前總是喜歡以長輩自居,而嵇謹卻十分恭順,換誰都會喜歡用一個辦事有能力又恭順的下屬的。

 “查到了嗎?”褚肅看著嵇謹托盤上的箭頭,這些是當初喬微讓慕兮給他處理傷口時從他身上清理下來的,還有孔開令人打掃亂局後發現的,最後都交給了他。

 “因為這種羽箭沒有特殊的標記,所以查起來有些費時間,讓王爺久等了。”嵇謹拱手將羽箭遞給褚肅,“王爺請看,這是一隻射甲箭。”

 秦王是熟知兵事的人,自然能認出射甲箭來,大魏的箭共分為三種,分別是射甲箭、生仳箭和長垛箭,他手中這枚羽箭只要仔細辨認就不難認出這是射甲箭。

 “射甲箭的箭羽共分三種,其中以鵰翎為上,但鵰翎難得,所以這種鵰翎箭一半都是貢王爵以上的親衛和陛下宮中禁軍使用。”

 隨後嵇謹又道:“王爺手中的護衛多是出身河西道,用這種鵰翎箭的不多,但王爺自己應該是用鵰翎箭的吧。”

 “不錯。”褚肅點頭,嵇謹的分析很有道理。

 “我讓人查看了那些刺客所用的馬匹,也多是禮部和兵部配給宗室王爵護衛的儀衛所用,所以能夠肯定刺殺王爺的人是出自宗室。”嵇謹道。

 “宗室儀衛的羽箭上都可都有王爵之名,可這些羽箭沒有。”褚肅道,這才是刺客最難追查下去的原因。

 “臣今日命人仔細翻查了製造鵰翎射甲箭的官員,他們說凡是從他們這裡出去的羽箭都是有記載的,我讓人去查看記載中發現,三個月前刑部尚書以緝拿盜賊為由向他們索要射甲劍,兵部的官員不同意,但刑部要得急,說是要捉拿重要罪犯。”

 “這個時候還是韓王出面,將原本配備給自己的一批還沒有來得及打上印記的鵰翎射甲箭給了刑部,這也是這幾年唯一從他們那裡出去卻沒有打上印記的鵰翎射甲箭。”

 “是韓王?”褚肅無論如何猜測也沒有想過會是韓王,他心中大駭。

 “韓王年紀已經那麼大了,還有上位之心?”不是褚肅不明白,實在是就算是幼帝過世,怎麼著也到不了韓王上位啊。

 褚肅解釋道:“韓王有一嫡長孫降世,當時有一相師說此子貴不可言,韓王或許是聽信相師所言,想要為嫡長孫鋪路。”

 “韓王狼子野心,當誅!”褚肅大怒,什麼貴不可言,只有天子才是貴不可言。

 韓王自然不可能是全然聽信相師的話才做出如此大逆之事,恐怕是韓王早有了上位的心思,不過是相師一句話讓他更加堅定了這個心思而已。

 說起來其實褚肅和韓王是堂兄弟,只不過這兩個堂兄弟年紀差距有些大,韓王的長子都比他大,宗正卿一職也是因為韓王是這一輩中最大的一個,所以才成了宗室的領頭人。

 其實褚肅從心底裡是看不起韓王的,褚肅是先帝的嫡子,而韓王的父親老韓王不過是高宗的庶出兄弟,論尊貴如何能與他比?

 現在被自己一直看不起的韓王居然反過來要他死,褚肅心裡彷彿被打翻了燭臺一般,燃起了熊熊怒火。

 “我說之前劉裕死咬著刺客是自己自盡,沒想到是為了維護他這個老丈人。”褚肅想到當日劉裕的三寸不爛之舌,讓自己沒法反駁,他當時就覺得蹊蹺,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藉著這次機會他一定要讓劉裕和韓王好看。

 “韓王既然有膽子做,本王就一定要讓韓王付出代價。”褚肅冷聲道:“明日早朝我就要上奏朝廷,治韓王的罪。”刺殺秦王的罪名可不小,甚至可以讓韓王削爵下獄。

 “臣這就為王爺整理表書和證據。”嵇謹道。

 第二日朝堂之上,褚肅拿著嵇謹給他整理的證據上了朝狀告韓王和劉裕,太皇太后雖然才和幼子吵完架,但是這種時候哪裡還記得幼子剛剛把自己氣得差點昏過去,只剩下滿腔的怒火和殺了韓王和劉裕為幼子報仇的想法。

 正在太皇太后要發火的時候,劉裕卻不慌不忙地站了出來,“太皇太后,太后,秦王這是誣告,他是害怕臣揭發他謊報河西軍制之事,所以想要先下手為強,誣告於臣,這樣他和東平侯聯手吃空餉的事情就沒有人會揭發了。”

 眼看著太皇太后要呵斥劉裕,郗太后趕緊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劉尚書還請細說就是,據實稟報才是對朝廷的忠心。”

 一聽這話劉裕瞬間就來了精神,“臣要奏報的是河西道的軍籍十分之五六全是偽造,東平侯和秦王每年因為這些偽造的軍籍吃下的空餉就高達二十萬兩銀子,何其可怖!還請太后下令徹查河西道軍籍之事,就知道臣說的是否屬實。”

 “刑部又不用監管我河西道軍政,如何知道此事?莫不是劉尚書在信口雌黃,想要藉著這莫須有的空餉之事來搪塞刺殺本王之事?”褚肅道:“還是說劉尚書身為刑部尚書,卻插手我河西道軍政,這又是劉尚書的職責嗎?你這是在越權行事。”

 “並非是臣越權,是有人不滿河西道的貪汙,所以擊鼓鳴冤。”劉裕道:“鳴冤之人乃是河西道衝角營的一名隊正,他帶來了河西道衝角營的真實軍籍,還請太后覽閱。”

 “劉尚書說此人是河西道的隊正他就是嗎?”東平侯上前道:“若此人是誣陷,這軍籍冊是偽證呢?僅憑一個隊正的的話就要誣告我和秦王,劉尚書不覺得證據不足嗎?”

 “再說這隊正既然在衝角營服役,又如何會來到京都,這不是擅自離開軍營嗎?此人論律當斬。”東平侯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

 不過劉裕也不是事先沒有準備,“東平侯這是要急著殺人滅口嗎?”

 “東平侯不必著急,此人是隊正不假卻已經因為腿傷退役,祖籍就是京都,所以現在來京都狀告並無不妥。”劉裕對著郗太后道:“太后,臣所奏是真是假,只要派人去河西道點一點軍營的人數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