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村支書的命保住了,可他身體因失血過多,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許草丫提著幾個袋子回家,跟謝雲韻和顧熙寒說:“俺要去月下村,把村支書家阿嬸接過來照看他。”
顧熙寒卻回她說:“村支書他不能在部隊裡逗留太長時間,你通知他家裡人把他帶回去。”
許草丫有些擔憂,說:“阿叔身上的木倉傷是民兵連的人打的,他現在回去?”
“你接人的時候跟他家裡人說,讓他們先去公安局報案。”
謝雲韻想了會兒,說。
“好。”
許草丫回話後,就著急忙慌的去了月下村。
到了熟悉的村子,看著熟悉的人和物,許草丫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剛才她碰上二嬸了,但她卻認不出來自己了,
到了村支書家,他家阿嬸正趴在桌子上哭的傷心,嘴裡叨叨著說:“你們一起去的,咋就他一人被野獸給抓走了?你們手裡還有木倉,咋就不上前把他給搶回來?”
“阿嬸,那野獸兇猛,速度又快,俺們當時被嚇懵住了。”
說話的是張狗子。
許草丫在心裡罵了句,張狗子滿嘴的信口雌黃。
她站在村支書家的院子裡,朝屋裡大喊了句:“家裡有人在嗎?”
張狗子幾個民兵從村支書家屋裡走了出來,見站在院子裡的是個不認識的女同志,模樣有些眼熟,但卻又想不起來是誰?開口便說:“同志是哪個村的知青,來找村支書有啥事?”
張狗子自認是有些見識的,許草丫身上褂子的布料,在這一片他都沒見過。
想著,應該是城裡的知青沒錯了。
“張狗子,俺是草丫,這才多久沒見,你就不認識俺了?”
許草丫說著話,就走向了張狗子,想給他來點美好的回憶。
“草丫?草丫!你竟然是草丫!!”
張狗子嘴裡不停的碎念著。
他看著走向自己的許草丫,活像是見了閻王般,臉色慘白,身體也開始跟著打顫。
想著,這個妖孽不是嫁人了嗎?她咋又回來了。
幾個民兵也被嚇得腿腳發軟,客客氣氣的跟草丫打著招呼,說:“草丫,好久不見,你咋回來了?”
心裡都罵著,你都嫁人了,還回來幹啥子喲?
“俺想家了,就回來了。”
許草丫胡亂說著。
她這話說的,連鬼都不信。
她咋可能會想家?她在月下村哪裡還有家啊。
張狗子幾個民兵,隨便瞎扯了個藉口跑了。
他們從小就被許草丫給追著打長大的,見著她就像老鼠見了貓,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村支書媳婦頂著張哭花的臉,上前溫柔的摸了摸許草丫腦袋,說:“俺們草丫長大了,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阿嬸,阿叔他人還活著,你找人跟俺去接他回來吧。”
許草丫開口說。
“草丫,你阿叔真的———真的還活著嗎?”
阿嬸握著許草丫的手激動的顫抖著。
許草丫點了點頭,又說:“阿嬸你最好先找人去公安局報個案,再跟俺去接阿叔回來。”
阿嬸聽懂了許草丫話裡的意思,她連連點頭說好。
許草丫又向阿嬸打聽蘇丹丹現在住在哪裡?她想去看看她。
阿嬸說住在村東頭,但靠許草丫二叔家很近,讓她躲著些。
許草丫讓阿嬸去忙,自己看完蘇丹丹就過來帶她去接阿叔。
書上說,近鄉情怯。
可當她見二叔二嬸一家人把自己圍在半道上,卻有些想笑了。
二嬸臉上掛著假笑說:“俺家草丫可真是能耐人,才一年多沒見,人變的俺剛才都沒敢認。”
二叔又說:“草丫,跟俺們回家坐坐吧。”
許草丫看向二叔笑著,問他:“二叔,你又想到什麼法子把俺給賣了?”
二叔臉色沉了下來,生氣的說:“草丫,你咋還記著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當時二叔二嬸也是為你好,給你選的都是好人家。沒想到你倒是有能耐的,竟自己找了個城裡男人。”
許草丫不想跟他們在這廢話了,不是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麼?
她現在也不算是老許家的人,他們湊過來是真的以為自己不敢動手收拾他們?
還是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會聽阿爺死前的話?
大堂哥開口說:“草丫,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先跟俺們回家坐坐吧。”
許草丫看著突然會說人話大堂哥,問他說:“大堂哥,俺家裡住的舒坦吧?晚上俺阿爸,阿媽還有阿爺有沒有去找你呀。”
大堂哥被他氣的臉紅脖子粗的說;“俺是男娃,那屋子本來就是留給俺的,阿爺答應的。”
呵呵,那房子可是她阿爸蓋的,跟阿爺也沒啥關係。
他們吃絕戶,竟還真的吃的理直氣壯。
“呀,原來大堂哥過繼給俺阿爸了,是啥時候的事?”
許草丫滿臉譏諷,看向大堂哥說。
“俺們老許家的事兒,用不著你一個出嫁的丫頭多管閒事。”
大堂哥說不過,就要撲過來打她。
小時候,大堂哥也經常的會這樣。
她不敢還手,因為她還了手阿爺就不高興。阿爺跟她說:草丫,你力氣大,出手沒個輕重的,要是把人給打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怎麼辦?呵呵,好一個怎麼辦?
許草丫以為自己已經對過去釋懷了,可真當碰見二叔二嬸一家子,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