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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齊大人覺得我如何?


齊府。

遲遲不見人回來,慧宜和齊銘早早便等在府門口,望眼欲穿。

慧宜道:“不是說好會早些回來嗎?這麼晚了怎麼還不見人?”

齊銘握著她的手,溫聲道:“夫人莫急,想必是有事耽擱了,很快就會回來了。”

慧宜道:“你昨日不是說,這京中有流寇混入皇城嗎?未央這麼晚不回來,會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

齊銘安慰道:“不會的,回府的小廝不是說了嗎?世子會親自送她回來的。”

“夜裡風大,夫人先回房休息,為夫在這等就是。”

慧宜心裡著急,哪裡肯回房休息。

這幾日,她眼皮跳的厲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她不放心讓未央總是往外跑,便將她關在府裡,不讓她擅自出府。

可齊銘這個做爹的,平日裡就對未央有求必應,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未央哭一哭鼻子,他便什麼都依著她了。

今日,未央便是趁著她不在,跑去齊銘面前撒嬌,齊銘便又順著她,將她放出了府去。

慧宜回來,將他好一通說教。

“如今外面多亂,你怎能讓她隨意出府?”

齊銘道:“無妨,如今難民入京,是我讓她去統計名冊的,不會耽擱太長時間。”

慧宜又道:“未央這丫頭都要被你慣壞了!一天天總喜歡往外跑!”

齊銘溫聲細語與她解釋:“你也關了她好幾日了,想必她也悶壞了。如今連郡主都在救濟災民,為百姓施粥治病,未央去幫忙也可盡一點綿薄之力。”

慧宜道:“我不是不讓她出去,只是我這幾日眼皮總跳,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齊銘將她擁入懷裡,道:“夫人這是操勞過度,稍後,為夫親自伺候夫人可好?”

慧宜笑了起來,道:“誰要你伺候了,你可別轉移話題,你這做爹的,往後不準太縱容她了,省得將她慣壞了。”

齊銘卻不以為然。

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可不得寵著慣著,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得想法子摘下來給她啊。

正當這時,一輛馬車悠悠駛來,最終在府門前停下。

下一瞬,兩人就見夜凌霄抱著齊未央下了馬車。

慧宜臉色一變,快步走上前去,見未央閉著眼躺在夜凌霄懷裡,便焦急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夜凌霄道:“沒事,她只是喝了幾杯果酒,有些醉了。”

聽見只是喝醉了酒,總歸是沒事,慧宜心裡鬆了口氣。

可一想到這丫頭竟在外喝酒,慧宜又氣又惱,語氣中又夾雜著心疼:“這丫頭……沒人教她喝酒啊,這是喝了多少果酒才醉成這樣!”

說著,又對夜凌霄道:“真是給你添麻煩了,先進府喝杯熱茶吧。”

夜凌霄委婉拒絕道:“不必了,天色已晚,我就不在此久留了。”

末了,他垂眸看了看懷裡的女子,道:“齊夫人也莫要責怪她,是我的疏忽,不知那果酒也醉人。”

慧宜哪裡敢責怪他,只轉頭看向齊銘,嗔怪道:“都是你慣的。”

齊銘淡淡一笑,上前就要將人從夜凌霄懷裡接過來,道:“多謝世子送未央回來,未央性子頑劣,給世子添麻煩了。”

夜凌霄含笑道:“齊大人言重了,未央性子很好,這次去難民營幫了我們很多忙。”

齊銘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齊未央還在昏睡中,隱約聽見兩人交談的聲音。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夜凌霄正要將她往別人懷裡送。

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衣襟,未央埋頭直往夜凌霄懷裡縮。

齊銘神色尷尬地道:“這孩子,估計醉糊塗了。”說著,又扶著齊未央的肩膀,晃了晃,試圖將她喚醒道:“未央,醒醒,到爹爹這來。”

未央皺了皺眉,似被打擾了美夢一般,緊緊揪著夜凌霄的衣襟就是不肯鬆手。

齊銘一時怔愣,忽然拿她沒了辦法。

夜凌霄道:“我送她回房吧。”

眼下也沒更好的辦法,齊銘道:“那就麻煩世子了。”

夜凌霄微微頷首,抱著她進了府門,將她抱回了閨房。

彼時,齊府燈火通明,下人們還在庭院忙活。

見自家大小姐被一個男子抱回房中,免不得一陣打量。

深處後宅中的丫鬟哪見過這般俊美的男子,等人一進屋,幾個丫鬟便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

夜凌霄不常來齊府,更莫說進入女子閨房。

剛一進入房間,一陣香氣便迎面撲來。

閨房內佈置得雅緻非凡,雕花窗欞透著柔和的燭光,映照出房間內的一應陳設。

床榻上,輕紗輕垂,香風細細,就像是被繁花和翠竹環繞的小天地。

慧宜上前撩開羅帳,又掀開被褥,對夜凌霄道:“世子放她下來吧。”

夜凌霄抱著人上前,俯下身,輕輕將人放在了床榻上。

奈何胸前的衣襟被她拽得很緊,哪怕已經將人放下,她也半點沒有鬆手的跡象。

慧宜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將她手裡緊攥的衣襟一點點抽離出來。

最後,看著夜凌霄胸前被揉出褶皺的衣襟,慧宜不好意思地道:“未央這孩子醉糊塗了,抓著人就不肯放,真是讓你見笑了。”

夜凌霄見不見笑她不知曉,只是她這當孃的臉算是被她丟完了。

齊未央似聽見了什麼,皺了皺眉,不情不願的翻了個身,又沉沉睡了去。

夜凌霄理了理凌亂的衣領,又垂眸看了看榻上熟睡的女子,嘴角似有若無的噙著一絲笑意。

他溫聲道:“不礙事,我先回去了。”

慧宜也不好再挽留,便對一旁的齊銘道:“夫君,你送送世子。”

夜凌霄不再停留,轉身剛要離開,餘光就被一件不起眼的小物件吸引。

他抬腳走了過去,目光緊緊打量著妝臺上擺放的一個木頭人。

木頭人有鼻子有眼的,長長的頭髮垂落腰間,頭頂挽著兩個小丸子,看上去十分靈動可愛。

齊銘見他看得認真,便上前道:“世子也喜歡這木頭人?”

夜凌霄沒說話,只是看著桌上的木頭人出神。

齊銘道:“這木頭人也不知是何人送她的,從小的就當寶貝似藏著。不過看這眉宇之間,的確與她有幾分相似,想必是哪個能人之匠送給她的吧。”

“問她,她也不說,這孩子,性子古怪得很。”

夜凌霄淡淡一笑,轉身便往屋外走去。

他沒告訴齊銘,那個木頭人是他八年前照著未央的模樣,親自雕刻的。

他記得,他將這木頭人送給她時,她還一臉嫌棄,說他眼睛刻小了,嘴巴刻大了,總之與她一點也不像。

他故意調侃道:“你原本就長這樣,不喜歡就丟掉好了。”

她衝他做了個鬼臉,高傲地道:“丟掉就丟掉!”

他原以為她拿回去真的會丟掉,沒想到竟當寶貝似的珍藏了八年?

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她方才迷迷糊糊說過的話。

“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能將我當做妹妹呢?”

……

兩人走出院門,忽聽假山後傳來兩道聲音。

兩個丫鬟正在竊竊私語。

“方才抱小姐回來的男子是誰啊?生得好生俊俏,比那畫上的公子還要俊美。”

“你說小姐至今未嫁,該不會是因為心中有人吧?”

“誰知道呢?不過那男子能親自抱著小姐回來,想必就是小姐的意中人吧?我瞧著小姐與他十分相配呢。”

“也不知那男子喜不喜歡小姐,倘若真喜歡,為何還不上門提親呢?”

“你說,小姐會不會是單相思?我瞧那男子丰神俊朗,意氣風發,想必身份高貴,不一定是咱們小姐高攀得起的……”

聲音漸漸遠去,兩個丫鬟走遠了。

看著一臉黑沉的齊銘,一旁的管家冷汗直流,趕緊道:“大人息怒,稍後老奴便安排人將這兩個亂嚼舌根的丫鬟發賣出去!”

齊銘揮了揮手,將管家打發走,繼而又轉移話題,與夜凌霄道:“黴米之事,我已調查清楚,此事牽連甚廣,若想要朝廷派發賑災糧,還得另闢新徑。”

夜凌霄道:“我明白,應對之策,我已想好,即便動不了幕後之人的根基,我勢必也要砍去他的左膀右臂!”

齊銘欣慰的點了點,道:“果真不愧是王爺的兒子,有他當年的風範。”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府門口。

齊銘道:“方才的話,還望世子莫要往心裡去,不過是丫鬟的無稽之談。”

夜凌霄頓了頓腳,忽然轉過身看向他,道:“不過,她們有一點倒是說得沒錯。”

“世子說的哪一點?”

夜凌霄道:“未央的確到了該出嫁的年紀。”

齊銘道:“世子多慮了,未央的婚事我們會為她籌辦。”

夜凌霄身姿挺拔的站在臺階下,道:“齊大人覺得我如何?”

齊銘微怔。

片刻後,他笑道:“世子丰神俊朗,文武雙全,自是人中龍鳳。”

夜凌霄微微勾唇,頷首道:“既然如此,等我爹孃回來後,我會備好厚禮,再次拜訪。”

話落,也不等齊銘反應過來,便抬腳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