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或者,這只是一個誤會?

  權勢這種東西,他早就得到過了,棄官也沒什麼遺憾的。

  當天,他就又出去了。

  第二天晌午,一份數千字的奏章,就擺在了景帝面前。

  景帝看後,勃然大怒,立刻就派人將太子召了過來。

  “朕問你,你負責賑粥,可為何放給災民的全是清水?你從國庫支取的糧食,到哪兒去了?!”

  太子急忙道:

  “不會吧,父皇,兒臣不久前剛去過賑災點,那兒的粥可是插箸不倒,手掬可食,並沒有全是清水一說。”

  景帝冷哼,

  “你說的,是皇城附近的兩處吧?其它幾處你看過了嗎?”

  太子支吾,

  “這,兒臣未來得及去看。”

  景帝:

  “朕來告訴你!其餘幾處賑粥點,放的基本全是清水,舀一碗上來米粒清晰可數!你說的那兩處插箸不倒,是專門用來糊弄朕的吧?”

  太子快速掃了一旁的廖時玉一眼,回道:

  “兒臣失察,用人不當,兒臣待會就去查個明白。”

  景帝不置可否,拿起奏摺繼續道:

  “三天前你支取糧食三萬石,京城中的兩處賑粥點,每日可接濟災民六千人,用糧約二十石,三天六十石!但其餘九處,只怕都沒用到一石!剩下如此多的糧食,如今卻查無蹤影,負責施粥的官吏也說沒看到,你告訴我,糧食去了哪裡?”

  太子身軀一抖,跪伏在地,

  “押糧一事,皆由飛騎尉姚將軍負責,兒臣請陛下允他上殿。”

  景帝準了。

  但是,去宣召的人,卻沒找到姚將軍,因為姚將軍一直沒回來。

  景帝大怒,

  “宋馳,你這是在戲耍朕嗎?!”

  太子連連磕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情。

  景帝哪裡肯信,臉色黑如鍋底,雙目閃動,顯然在考慮如何處置此事。

  廖時玉開口道:

  “殿下,其它幾處賑粥地點,你為何選擇在靠近陰南府地界處?”

  太子道:

  “只因災荒主要發生在陰南府,若是隻在京城賑粥,那些人便都會跑到京城來,所以才選擇了那裡。”

  這麼說,倒也有道理。

  景帝冷聲道:

  “那你又為何攔著流民,不讓他們出入?”

  太子:

  “這,也是為了京城著想,太多人湧入京城,恐會造成騷亂,引發動盪。”

  景帝怒:

  “你施的粥既無法讓人活命,卻又攔住他們不讓通行,這豈不是要逼著他們在那裡活活餓死?這就是你解決災荒的辦法嗎?!”

  太子惶恐:

  “兒臣一定去查明!”

  景帝將他趕出去了,限令他三天之內解決問題,找到糧食,正常施粥。

  太子走後,景帝沒作聲,好一會才平復下來。

  “廖愛卿,你以為如何?”

  廖時玉頓了頓,道:

  “太子殿下此言,恐怕不盡不實,攔住流民不讓他們出來,有可能是擔心流民們說出賑粥的真相。”

  言外之意,太子只怕早就知道那幾處賑災點是怎麼回事。

  只是,身為太子,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這是他提升民心的大好時機啊!

  景帝也是百思不解。

  他做了多年皇帝,太子的話自然不會全信,尤其是經過了萬妞妞事件後,他對太子更是有一種,怎麼說呢,審慎的態度吧。

  他讓廖時玉繼續查。

  廖時玉領命。

  他已經有了一點調查方向,不過對方畢竟是太子,雖然景帝看重他,他也不能太過分,猜測的事可以說,但還沒有影子的事,那不能說。

  太子陰沉著臉,回到宮裡。

  他沒想到,事情暴露得這麼快。

  是廖時玉倚仗聖寵,私下去查的嗎?

  還是景帝親自下令?

  這些人,就這麼不放心他?

  早知如此,他遲幾天就好了,只可惜,有些事他也無法控制。

  想了想,讓人召來了國師。

  許國師心情忐忑地來了。

  太子看著他,久久不語,讓許國師心裡發毛。

  半晌,太子開口了,

  “國師啊,這段日子,你在杜貴妃那裡挺開心的吧?”

  許國師心裡咯噔一下,

  “殿下,殿下為何如此說?”

  太子眼裡露出玩味,

  “還想在本宮面前裝傻?”

  許國師撲通一聲跪下了,聲音顫抖,

  “殿,殿下有何指教?微臣,微臣願效犬馬之勞。”

  自從那天與杜貴妃春風一度,清醒後,他便發覺事情不對。

  自己怎麼就稀裡糊塗,沒把持住呢?

  想想之前,他只是在太子這裡喝了一回酒,只怕就是那時候,他中了計。

  太子給他下了藥!

  這個結論,讓他不寒而慄,太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是為了操控他,讓自己為他做事嗎?

  可為什麼偏偏選擇這樣的方式啊!

  犯不著哇!

  許國師這些天,過得是痛並快樂著,一邊快樂,一邊犯愁。

  杜貴妃幾乎隔天就召他進宮,他的身體是快活了,但感覺越來越焦慮。

  太子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或者,這只是一個誤會?

  下人拿錯了東西?

  但今天太子的這一問,讓他唯一的僥倖也破滅了。

  這就是太子的預謀!

  他若不聽話,只怕立刻就要腦袋搬家了,連杜貴妃也活不了。

  太子見狀,滿意的點頭。

  “父皇不是讓你進獻寶藥嗎?據我所知,這東西是有很大風險的,不能亂用,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危啊!”

  許國師戰戰兢兢,

  “太子的意思是?”

  太子瞥了他一眼,

  “本宮的意思,你不懂?你既然這麼蠢,那腦袋留著也沒用!”

  許國師的冷汗都下來了。

  太子這是要,這是要弒父謀逆啊!

  這種事,他敢答應嗎?

  他又敢不答應嗎?

  太子好整以暇地坐著喝茶,眼前這個人,除了服從他,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時間慢慢過去,就在他要不耐煩的時候,許國師終於苦著臉,開口了,

  “太子,說的是,那種藥,確實有很大的危險!”

  這句話說完,他的心五味雜陳,渾身的冷汗,止不住的流。

  “嗯。”

  太子滿意點頭,“此事不宜拖,明天你就要開始獻藥!我的好父皇,已經等不及了,你明白嗎?事成之後,本宮許你從龍之功!”

  許國師咬牙,

  “謝殿下!微臣明白。”

  ……

  景帝去了皇后處。

  到了後,就坐下不語,愁眉不展。

  皇后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