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去找他

僅僅三年,新政得以順利的進行,而魏留枕也因為世族的打壓被一貶再貶。

這些傳不到千里之外的李蠻姜耳中,她已經差不多三個多月沒有從白京口中聽到魏留枕的消息了,問起來就是他也不知曉,傳去長安的信都渺無音訊。

這三年,她的醫館生意越發的好,而藥材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就連附近的郡縣也有她的聯名,利用品牌效應,她這醫館的知名度越發的高,她招了一些醫術尚好的大夫坐堂,不分男女,所以不必時時刻刻自己坐堂,而她也跟著白京他們去大江南北行走。

時令遷移,漸漸又到了十二月,北方一到冬日便是苦寒,路面結冰,十分難熬。

李蠻姜越發感覺到白京的不對勁,往日裡他都愛跟她說魏留枕在長安的日子,即使沒有信到,但是在這她未接到信的三個月,白京漸漸不再提起他的名字,甚至往日裡,各種防著那些年輕郎君接近他,近些時日也任由他們接觸。

李蠻姜疑心他出了什麼事情,在她的追問下,白京這才將實話說出。

原來魏留枕推行的新政與長安的世家反著來,就連陛下也保不住他,三個月前他已經被貶至漠北做了一個郡守。

漠北她也聽說過,在幽州的邊境,距離她這裡差不多上百里,但是與平城的狀況卻天差地別。

聽說漠北常年都是寒冬,貧瘠的很,就連商隊都會繞過它,生存十分艱難。

“陛下不是和他關係很好嘛?為何會將他貶到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李蠻姜十分生氣。

白京無奈道:“陛下新政,世族怨氣深重,只能找一個背鍋的人發洩他們的怨氣。”

李蠻姜冷冷道:“所以這個人就是魏留枕?”

“是。”白京繼續道:“大人說姑娘你不必擔心,他不會一輩子都困在漠北的。”

“大人還說姑娘不必等他了,倘若姑娘有喜歡的人,也可以做自己的決定,我們等人以後都跟著姑娘。”

“誰擔心他了?”李蠻姜被他的話氣到,憑什麼他佔據了自己全部的心三年,眼下連面都沒見,就要和她結束這段關係?

無論如何,她都要去當面質問,看他是不是移情別戀了,否則為何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第二日,李蠻姜收拾行李,坐上馬車,踏上了去漠北的路。

白京一邊駕馬一邊道:“姑娘,漠北天氣嚴寒,大人說你不必去尋他,只需要等兩年足矣,要是姑娘移情別戀了,大人說他也不會計較的。”

李蠻姜:“快趕你的車吧!”

她是個沒什麼安全感的人,自從穿到這裡,她認識了很多人,一步步教會她慢慢打開自己的心扉,是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才讓她真正相信他,他朝自己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那一步就讓她走吧!

她們此行並未帶很多人,只帶了二十餘人,都是他三年前留給自己的,另外還有兩馬車的藥材。

剛開始的路途他們行走的還算穩妥,這一路雖是嚴寒,但也還撐得住,趕路十幾日,越過一座山後,路上寸草不生,天氣突然惡劣起來,凜冽的寒風席捲著蒼茫大地,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山野人跡罕至,只有呼嘯的北風。

想到惡劣,她沒想到竟然會如此惡劣,這不應該叫漠北,應該叫寧古塔。

因為天氣嚴寒,其他人倒是沒事,都是練家子,只有李蠻姜手腳皆生了凍瘡,無論她穿的再多,其實上一次生凍瘡,還是在福利院的時候,自從她滿十六有了自理生活能力後搬出福利院後,就再也沒有生過。

禍不單行,他們原本要走的路已經被雪完完全全的淹沒,給他們的選擇只有兩個,一是渡過冰河,冰河的另一邊就是漠北城,只是馬車重量太大,防止河床塌烈,他們只能步行,留一小波人在此處等雪停再出發。

還有便是全部的人都在此處等著,只是他們的物資,只夠他們全部的人吃上三五天,倘若三五天雪還不停的話,那就只能活活餓死了。

“我與白京,還有一半人先渡河,其餘人守著藥材等雪停,這些物資應該夠你們吃上十餘天。”李蠻姜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披上厚厚的斗篷,只露出一雙眼睛。

白京一臉震驚:“姑娘,你的身體能趕路嗎?”

“我行的。”

說著,李蠻姜撿起一旁的樹枝,撐在地上,迎著風雪往河上走去,她與他已經足足三年沒有見面了,眼下離他只差這最後的一小段,她滿心期待,只想要儘快見到他。

她腦海裡已經想象到,屆時質問他都答應自己,說好處理好那些事情就來找自己,為何突然放棄,還讓自己去找別人。

白京勸不住她,只能點了幾個人一起跟上去,幾人深一腳淺一腳,頂著風雪,往河對面的漠北城而去。

呼呼的北風往臉上刮,李蠻姜只覺得手腳和臉都沒了知覺,臉色僵硬的笑都笑不出來,只憑著一腔意氣,一路前行,在天色漸黑時,抵達漠北城。

漠北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進城中,到處都是風雪瀰漫,看不清前路,路上行人稀稀拉拉,問過路人,幾人一路往郡守府而去。

站在破破爛爛土坯風的郡守府門口,已然是夜色正濃,風雪呼嘯,府門上牌匾搖搖欲墜。

白京上前敲門,與開門的小廝交涉一番,又拿出令牌,這才得以進了府門。

府裡和府外竟也沒什麼區別,風雪交加,院裡寸草不生,只有一排又一排的土牆和破舊的屋子。

小廝一路引著他們來到一座房屋外,夜色中,屋內燈光亮著淡淡的燈光。

“這是郡守大人的書房,大人就在裡面。”小廝說道。

李蠻姜率先走上前,正欲敲門,手就僵在原地,她轉頭看向白京,示意他去敲門。

白京聽從她的吩咐,上前敲門,而她則躲在一旁。

“誰?”裡面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

“大人,是我,白京。”

正在挑燈寫信的魏留枕,手中的筆突然停下,筆尖的墨水滴在布帛上,暈染了一大片他已然寫好的字。

怎麼會是白京?他不是讓他一直在平城守著她嗎?怎麼會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難道是她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