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盛州城變天了

“誰說女子不如男”自古以來皆是對巾幗英雄讚美度極高的褒義詞,可攝政王這明晃晃地是在褒詞貶用。

 容岑太陽穴飛快跳了跳,她受到的震驚不小,心境不算太平,一時之間不知該以何語氣接話了。

 倒是熙王容祝,突然恍悟了一般,罕見地感慨道:“原是兩位先人的兒女事。”

 他面上本是一副先賢被不知何許人撰寫的異聞錄所玷汙清白的嫌惡神情,聞言似乎終於能放下心來,眉頭皺起又鬆開。

 “不然你以為本王說的是乾欽皇帝與赫靈門門主二人的兒女情長?”攝政王卻被他腦回路逗笑了,臉上凝重因笑而盡失,可聲色言語仍還嚴肅著,“便是這樁孽緣,攪得皇室與江湖再次不得安生。”

 容岑沉吟:“這……又是從何說起?”

 攝政王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不知是何情緒翻湧不休,他唇角微動,欲言又止。

 奇異的情緒泛上容岑心頭,年輕帝王的雙眸同樣是晦澀不明。倏爾,她瞳孔微張,腦子飛轉,瞬間懂了其中意味。

 先帝遺言中的皇室秘辛,是指那場對這片大陸來說空前絕後的大動亂,發生在近三百年前的瑨鄴年間,結束於幾十年後的璞徽年間。

 而皇叔今日提及的由如玉公主與裴少主引發的皇室江湖恩怨,則是發生在動亂結束的幾十年後。因此,攝政王話中那句“約莫兩百年前,皇室曾與江湖中人定下兩不干涉的盟約”,就是動亂後遺症。

 所以父皇臨終前所說的那場人間浩劫,也是由皇室江湖之間的情愛紛爭誘發的?可他並無這般言外之意啊。

 那日先帝重在向她傳達“要時刻防備有通敵叛國者出現”、“收復失地一統江山,完成先祖夙願”,以及“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

 “皇叔可知瑨鄴……?”容岑適時作了稍許停頓,並未直接說透,眸中雜糅著複雜眼神,指骨在龍案上敲打兩聲,分明是極具暗示性地引導二人朝著某個不為外人知的方向深入思考,並在示意他們說出個人見解。

 熙王容祝多半不知道內情,但攝政王容時作為顧命大臣之一,不會不知曉。

 果不其然,攝政王神情瞬間凝重,他謹慎再謹慎,先掃了眼四周,又朝一旁不明所以的容祝投去一個瞧著略帶安撫的眼神,才悠悠接話:“雲期,慎言。”

 這話的意思卻不是指不該讓熙王聽見,而是擔心隔牆有耳。

 “皇叔莫煩憂,肖廉在外頭。”

 言外之意是,無需擔心,有肖廉在,即便隔牆有耳,也只會變成死人耳。

 而死人,洩不了密。

 從皇叔皇兄如此嚴肅端正的態度,足以窺見接下來要說的事兒不會是小事。

 熙王內心情緒不變,面上神色卻換了幾番,人站起,雙手抬至胸前,朝二人作了揖禮,意欲自覺退避:“臣先……”

 “不是防你,無需避讓。”容岑率先開口打斷他的話,坦蕩直視容祝幾息,揚手示意他安心坐下,“朕知道你的立場,不是是非不分不顧大局之人。皇貴太妃……她也是望子成龍心切,爾等母子多年籌謀,朕無意多言。他日成王敗寇,自有定數。今日只想告訴你,你我二人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這點永遠不會變。”

 “皇兄……”

 容岑看到容祝眼神閃爍了下,不知是感動的還是怎的。

 她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安撫弟弟上,便草草安慰:“瑾瑜,不必太在意,你我或許政見不同,但同為皇室子孫,私下只願能求同存異,顧念大胤未來。”

 說完,她便毫無芥蒂地道出先帝臨終所言,結合今兒攝政王說的秘辛,勉勉強強湊出四五分歷史真相。

 “這……這就是‘今夜混亂’與‘普惠致仕’?”

 熙王容祝沒聽過皇室版的,但他看的各類異聞中不乏有提到的,只不過都寫得很隱晦,今日才知究竟是何事。原來那些事影響如此惡劣,被當做忌諱禁止提起,也在所難免了。

 容岑怔然,她倒是沒聽過這種說法。

 “流傳在書友之間的叫法罷了,皇兄不知也無不可。臣本以為是那位著書大家的玩笑之稱,卻不料確有其事,只不過用了點文字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