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接過瓷瓶,目光如寒星般銳利,再次逼問道:
“洪山派以劍術聞名,怎至於用此下三濫之計?”
聞言,長袍男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張了好幾次嘴,卻都悻悻地沒有吭聲。
他身旁的一個矮胖之人急忙向前邁出了幾步,把嘴一撅就欲回話,長袍男子趕忙伸手製止了他的衝動,搖頭示意,令其不要多言,氣得這個矮冬瓜面色通紅地悶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長袍男子再次拱手一揖,低聲回應道:
“行走江湖,身不由己。今日之事,非洪山派所願,還望大俠鑑諒。若大俠肯放我們一條生路,洪山派定當來日重謝。”
我目光一轉,在矮冬瓜的身上轉了兩轉,故意扯著嘴,不由分說道:
“放你可以,但今日之事,我若不公之於眾,豈不負了武林同道之託?”
這番話說罷,我將解藥遞給瘦竹竿子,示意他立即為傷者治療。
瘦竹竿子領命,小心翼翼地將藥物餵給傷者,同時繼續用內力幫助其化解體內的毒素,見傷者終於在服了藥後慢慢地恢復了一些血色,瘦竹竿子才放下心來。
雖然傷者仍舊痛苦,但已無生命危險。
我再次回頭,看向那長袍男子,只見他聽了我的話,面色蒼白,但終是不發一眼,拖著矮冬瓜,帶著弟子們匆匆告辭離去。
待眾人走後,瘦竹竿子上前幾步,拱手感謝:
“今日多虧恩公及時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搖搖頭,視線轉向仍舊跪在地上,抱著嬰兒的女子,輕聲問道:
“小翠,你剛才提到少莊主公孫羽遭遇埋伏,此事可真?”
小翠抬頭,淚眼模糊:
“真的,七公子,明姑娘在山莊裡重傷了少莊主,更派人對紅梅山莊進行圍剿。若不是這三位壯士趕到,只怕小小姐此時已經遭了毒手了!”
“小小姐?”
我秀眉一挑,眼神掃過瘦竹竿子三人,卻見他三人唯唯諾諾地不敢看我。
“難道……她……不是少莊主的孩子?”
小翠一時語塞。明姑娘就是聽聞少莊主在外有了個孩子,還光明正大的將孩子抱回了紅梅山莊,她才聯合外人控制了長恨山莊啊……這……
我沉默片刻,深深地看了小翠一眼,想起數月前與公孫羽在揚州城外密林中告別的那一幕。
原來他的“幸福要靠自己爭取”是這個意思……
“罷了,帶我去吧。”
我沉聲說道,拂袖而立,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
在路過郭寶山與姬紅娘的住所之處,我欲將小翠和孩子託付給他們夫妻兩,但小翠怎麼都不肯依,我只得將看上去忠厚老實的老三和孩子留在了小屋裡。
而後,帶著小翠及瘦竹竿子一行人迅速朝紅梅山莊的方向走去。
紅梅山莊裡環境幽靜,假山水榭間隱藏著殺機,本身就是適合佈下埋伏的重地,此刻,更是山莊中風聲鶴唳,眾人俯在屋頂,警覺地望向四周。
“說起來,你們師兄弟三個人是怎麼從長恨山莊裡逃出來的呢?”
我看向瘦竹竿子問道。
我明明記得,公孫羽是將這三人押回去看管了起來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城外的城隍廟裡呢?
瘦竹竿子嘆了口氣:
“恩公,是少莊主救的我們。那日,我們被他帶回去後不久,就聽到牢役說少莊主與明姑娘起了爭執,已經被控制了,要抓我們去提審。”
“我們當時在牢裡很是害怕,又趕上老三鬧肚子……以為要死在牢裡了,結果那天夜裡少莊主忽然找到了我們,讓我們咬死紅梅山莊的孩子是他的,又暗中給我們解了穴道,治好了老三,還給了我們一張輿圖,讓我們找機會逃出山莊,去紅梅山莊裡將孩子帶走。”
老二接著說道,眼中帶著一絲感激。
我點點頭,之後的情況我大概就猜到了,他們出了牢後,遇上了五龍宮,做了筆交易,拿到了河道口入城的鑰匙,以為今夜就可以完成公孫羽的囑託帶走孩子,卻沒想到正巧趕上紅梅山莊出事……
“真是一環扣一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樣巧合的嗎?”
我心中暗道,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
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隊人馬從面前走過後,我貓著身子,帶著他們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密室所在。
此刻,密室的門緊閉,外面站著的赫然是武三思和大宇、小宇兩兄弟。
“誰?!什麼人!”
武三思的聲音如悶雷貫耳。
話音一落,他和大、小宇迅速轉身,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
見來人是我,他們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少莊主,您終於來了!”
顧大宇上前低聲說道。
“山莊裡怎麼回事?!密室裡是誰?情況如何?”
我迅速問道。
大宇開口答:
“山莊目前已經被明姑娘和白府的人控制了,莊主和公孫公子身中劇毒,情況不容樂觀,好在有辛姑在,正在全力救治。”
“什麼?!”
顧大宇的話讓我心中一緊,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怎會如此呢?!”
我推開密室的門,見到公孫羽躺在一張冰床上,他面色蒼白,呼吸微弱,他的旁邊躺著顧長明,也已經不省人事。
一位面帶憂慮的女子正在為他們把著脈,正是辛姑,她神色頹廢,身邊的狸奴已不見了蹤跡。
“小七,是你嗎?”
公孫羽虛弱地開口問道,他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清楚。
“是我!”
我連忙走上前去,在他的床邊坐下,輕輕地拉住了他的手,柔聲責備道:
“怎麼會弄成這樣呢?”
他笑了笑,搖了搖頭,似乎想要坐起來,但最終無力地放棄了。
“小七,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自私導致的……”
他的聲音漸弱,目光寵溺地望著我,帶著濃濃的不捨。
“噓,你不要說話,好好休息,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著,我伸出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脈門上,一股柔和的內力緩緩滲入他的體內。
他疲倦地閉上了眼,不一會兒竟微微打起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