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戶千燈 作品

第 35 章 035

    第三十五章
 

    這個時間,宴客進展已經完成了大半。
 

    客人們大多聚在禮堂內在吃席餐,一些提前離場的人則開始從側門離開。
 

    警察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大動靜,禮堂門外的助理撞見後,當即將其請到了一旁的會客室。
 

    而警察在詢問了酒店工作人員,婚宴有無異常後,也同意了前去會客室,並沒有打擾宴客的氛圍。
 

    警察只又強調了一遍,要求面見新人。
 

    聽到盧舟的彙報後,傅斯岸很快來到了會客室。
 

    在確認他就是新人後,警察也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和警號,旋即朝傅斯岸的身後看了一眼。
 

    她禮貌地詢問。
 

    “請問另一位新人呢”
 

    “他身體不太舒服,在休息,”傅斯岸道,“請問有什麼事”
 

    警察端詳了傅斯岸一圈,說。
 

    “我們接到舉報,說這場婚禮是強迫婚姻,有人脅迫他人結婚。”
 

    一旁將警察請到會客廳的助理笑道“這位警官,剛剛您也問過了幾位酒店工作人員,得到的答案都是婚宴正常,現場沒有強迫行為。”
 

    “相信您應該有個考量,這可能就是純粹的報假警行為。”
 

    警察沒說什麼,又看了看傅斯岸,就見後者並沒有什麼被觸痛的惱怒,或掩飾的心虛。
 

    男人依舊平靜無瀾,只說了兩個字。
 

    “謠言。”
 

    見狀,警察又道“舉報人還說,其中一位新人是患有精神障礙的少數民族人士,這次結婚是違背其監護人意願的婚禮,請問有這種事嗎”
 

    她看到眼前這位皺了下眉,似是對哪個詞生出了些許不悅。
 

    不過這個英俊的年輕人開口回答,依舊彬彬文雅。
 

    “我的愛人精神正常,已成年,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他的父母已仙逝,目前沒有、也不需要監護人。”
 

    傅斯岸回身,說了句什麼,跟在他身後的盧舟立刻上前,從手機中調取出了一些記錄,示意給警察看。
 

    “我愛人最近有些壓力,在做心理諮詢,這是心理醫生檢查後開具的證明,無論心理還是生理狀態,他都沒有所謂的精神障礙。”
 

    警察點點頭,接過手機,看了一遍,還放大去確認了一下醫院的公章。
 

    證明果然如對方所說。
 

    不過,警察還發現了另外一點。
 

    “十九歲”她問。
 

    “是。”傅斯岸也沒隱瞞。
 

    “他還沒到法定婚齡,我們今天辦的是婚宴,會等他年齡到了再去領證。”
 

    警察沒說什麼,論起來,這點倒也常見。
 

    而且各個少數民族的風俗不同,他們更不會強行加以限制。
 

    警察沒再追問,傅斯岸卻又補充道“另外,我懷疑舉報者有問題。”
 

    “我不知道這位舉報人是否自稱是監護人,但兩天前,就有人
 

    以同族親戚的名義,要帶走我的愛人。
 

    這點,我希望警方能幫忙查清。”
 

    “好,我們會考慮的。”
 

    警察點頭。
 

    顯然,無論是從氣度,還是從證據來講,眼前這位年輕的男士,都要比那位舉報者更為可信。
 

    不過警察還是補充道“另一位新人大概會休息多久我們還是希望見見他本人,確認一下他是否自願。”
 

    “因為我的同事查到,他之前在省內的邊境線,有險些被帶出境的記錄。”
 

    這事講明得有些突然,不過傅斯岸並沒有驚訝。
 

    因為他知道,當時周銘潛逃去金北時,打的主意,的確是想把舒白秋一起帶走。
 

    周銘想帶舒白秋去翡石的原產礦區摸石料,那樣就能更為高效的賭石。
 

    而同時的,舒白秋也完全沒有了逃脫的可能。
 

    但周銘的盤算沒能得逞,因為他們潛逃出境時,載著舒白秋的那輛車被邊防攔下。
 

    檢查時,邊關就發現,舒白秋很可能是被脅迫的人員。
 

    在確認舒白秋的確沒有出國意願之後,少年就被留了下來。
 

    周銘和手下當時已經近乎自身難保,他們匆忙潛逃,沒能再回來邊境尋人。
 

    而舒白秋則被送回了明城。接著很快,他又被周銘留在國內的手下柳元輝找到帶走。
 

    那些原本躍躍欲試,在周銘潛逃後,便想對小傻子下手的人,在得知柳元輝還在後,只能又悻悻地收了手。
 

    雖然舒白秋並沒能真正重獲自由,但如果不是邊防警察,舒白秋可能早已不在國內。
 

    因此眼下,對警方的詢問,傅斯岸也沒有堅持拒絕。
 

    “稍等,我讓人去叫他。”
 

    儘管少年還沒睡多久,但想來他在這裡也睡不太沉,不如等這邊事畢,讓他回月榕莊休息。
 

    傅斯岸想得沒錯,舒白秋果然沒有睡沉。
 

    甚至在助理過去叫時,他就已經醒了。
 

    少年跟著助理過來,見到這麼漂亮的小孩,警察也不由多看了幾眼。
 

    確認少年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勢之後,警察還請傅斯岸和其他人先出去了一下,好做單獨詢問。
 

    傅斯岸很利落地答應且照做,警察單獨問了舒白秋婚禮是否自願的問題,還查看了一下他的證件。
 

    舒白秋剛醒不久,人還有些遲緩。
 

    不過他很快點頭應聲,也拿出了證件。
 

    非強迫意願,證件也在自己的身上。
 

    這讓警察也放心了一點,又將另一位新人請了回來。
 

    詢問已經接近尾聲,警察又照例叮囑了兩句,正準備叫自己的同伴收隊。
 

    但就在此時,和她一起出警的同伴卻帶著另一個人過來了。
 

    “陳姐,舉報人堅持要過來,一定要當面見新人。”
 

    年輕警察有些無奈,身後還跟著一個眼窩略深的中年人。
 

    那人一看便
 

    是異族面孔,見到傅斯岸,就立刻抬手指著他問。
 

    “拉木海爾呢你把拉木海爾帶到哪裡去了”
 

    傅斯岸的眸光冷了下來。
 

    雖然依舊面無波瀾,但男人的眉眼明顯多了一份森寒。
 

    拉木海爾就是那個之前來訪,以親長名義要將舒白秋帶走的彝族人。
 

    顯然,這兩人同出一處。
 

    就在這時,那中年人看到了不遠處的舒白秋,頓時要向前衝去。
 

    被年輕警察拽住,中年人依然沒有罷休,突然拔高聲調,朝舒白秋喊了一長串句子。
 

    那是一句彝族語,室內多人都沒有聽懂,紛紛面露疑色。
 

    一旁的盧舟卻瞬間變了臉色。
 

    盧舟有位好友是彝族人,耳濡目染,能聽懂些大概。最近因為boss的任務,盧舟又惡補過彝族語言,因此才聽了個明白。
 

    那人喊的是。
 

    “你怎麼有臉結婚的你對得起你的父母嗎明天就是他們的祭日”
 

    盧舟經手過部分小舒先生父母的資料,但由於外省異族的緣故,那些資料仍不算詳盡。
 

    而且不同地域與民族本就有不同的風俗,舒家三口隱居的那一片自治鄉,恰好有模糊祭日的傳統,臉墓碑上都不會印刻日期。
 

    所以目前為止,盧舟他們仍不知道小舒先生父母離世的具體日期,只知道那是發生在冬季的一場自然災害。
 

    但父母的意外離世,必然是孩子一生的連綿隱痛。
 

    盧舟下意識地看向舒白秋,心裡咯噔一下。
 

    僅有的期許也沒能發生。
 

    少年面色,已是明晃晃的一臉慘白。
 

    盧舟匆忙想要上前,但有人已經更快一步。
 

    他那一向嚴峻冷漠的boss已然伸手,將搖搖欲墜的少年扶穩在了懷中。
 

    那邊,得了傅斯岸命令的保鏢已經準備將彝族中年人制住,被警察阻止,才勉強地暫且停了動作。
 

    不過那彝族人已經被攔得很遠,還被推出了會客室門外。
 

    “請你使用剛剛的普通語,不要私自用言語威脅別人。”
 

    警察也警告了彝族人。
 

    那人不忿,換回了普通語,卻是說“別攔著我見阿各我要把他帶走,我是他母親的叔叔,是他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