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邊野草 作品
第六百二十六章 趨勢(十分鐘)
益州,爛陀山-爛陀寺。
巍峨的爛陀山,猶如巨龍般坐落於爛陀郡南部。
連綿不絕,鱗次櫛比的一座座紅黃夾色的寺廟藏於山上林海之中,山體前方,則是一座與山高大巨型佛刻。
巨大的石佛倚靠於爛陀山,左手作拈花狀,右手撐地,面露慈悲笑意。
摩柯爛陀迦葉靈一佛,作為益州,乃至赤縣九州現存的最大石刻全身像,其甚至是淮州悅山石刻的兩倍高大。
被譽為赤縣內佛門聖地。
夕陽西下,雲霞暗紅,自山頂連綿而下的石階上,依舊有排成長龍般的行人信徒。
更遠處,更是依稀可見有人三步一叩,五步一拜,即使衣衫襤褸,一臉風塵之色,依舊眼神明亮地朝這爛陀山前行。
在九州,在益州,爛陀寺,萬佛寺,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佛家聖地,而這摩柯爛陀迦葉靈一佛,則是眾人心中的信仰。
三叩五拜,與其說是求佛之路,不如是心靈淨化之路。
此時爛陀山山腰,一處崖臺上。
崖臺後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白石寺廟,中心處,則立有一腰纏龍獸的金身佛陀。
佛像前方,崖臺邊緣,一株二十餘米高達芭蕉樹,葉片青翠欲滴,寬葉間,還隱約可見一些青澀的芭蕉。
樹下此時站著兩道身影,一壯一瘦。
瘦者一身襤褸袈裟,腰間掛有一枚黃澄澄的酒葫蘆,披頭散髮,神情澹然。
嘴角處,還有未擦淨的油跡。正是林末認識的降龍和尚。
他身旁的高大身影,身高達到兩米五六,全身穿金紅兩色厚重袈裟。
此人頂著光頭,五官普通,皮膚卻極為白皙,就如最為上乘的羊脂玉般。
一點丹紅色的肉痂長於眉心,兩耳耳垂極大,極厚,猶如吊墜般。
他立於高大的芭蕉樹下,一手豎於胸前,指間纏繞金色佛串,一手負於身後,正俯視著山下,那如蟻般的行人。
平和的面容出現些許慨然,唸了句佛號,低聲道:
“淨心守志,可會至道,譬如磨鏡,垢去明存,斷欲無求,當得宿命。”說著輕聲嘆息:
“只是道理簡單,別說是芸芸眾生,或你我般備修佛法之人,就是廟中那泥胎佛塑,怕是也做不到……”
畢竟那些泥塑,也需金碧裝潢,也需人時時勤拂拭,也需人日夜誦經上香,怎會無慾無求。
“不是……住持,根本沒有明確證據,您為何會篤定此間事,是那林君末所為?”降龍和尚有些不解問道。
“莫非您這樣的人物,也帶著偏見?”他對林末觀感還行。故有此問。
當然,這也是眼前之人性格平和善良的緣故。
面前此人便是爛陀寺此間住持,法號真諦,在位已有百餘年。
從吃齋練佛習武以來,未入益州江湖半步。
不僅精通爛陀寺大乘佛法,更以此自創出獨屬於己身的小乘佛法,
小乘佛法中,最為出名的如,,,不僅是佛法,也是真功,一身武道高深莫測。
當年其為檢驗自身所立小乘佛法,獨身上望京白馬禪院論佛三次,最終一敗一平一勝。
自十年前,白馬非馬,論佛勝出後,便不出益州半步。
唯有的殺戮只在萬骨林,因此江湖中名聲少有。
於寺中除卻萬骨林之事外,其餘事幾乎放權,為人也不獨斷專行。
“明確證據?偏見?”真諦聞言笑了笑,搖搖頭,手中念珠不斷滑動。
“那住持是答應了那印家,小萬佛寺的請求?”降龍再問,“那小萬佛寺我可是知曉,近來有些過火了,就連昔日練武須練心,修身先修佛的傳統也忘卻了,甚至還帶偏了寺裡的一些年輕人!”
是的,小萬佛寺的確為爛陀寺中流出,其先祖原是爛陀寺般若堂真傳,離宗後,得上古一些佛脈傳承機緣,後成立小萬佛寺。
兩座寺廟不僅堂口組成構建相似,傳統也極為相似,更有一些武學共通。
只是現在,有些變了。
“你多慮了,我並未見過印家,小萬佛寺之人,聽聞此事,也僅因其發生在萬骨林而已。”真諦笑道。
他臉上隨後出現慨然之色,“至於你所言的傳統,其實翻看寺內史經,應當知曉,早在千年前,七百年前,三百年前,爛陀寺裡,同樣有這樣此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