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文明】(第2頁)

趙瀚哈哈大笑：“好一副伶牙俐齒。”

項元汴道：“非伶牙俐齒也，此真心實意也。”

趙瀚覺得此人很有趣，微笑道：“朕已知你心意，但確不可開此先例。一來子孫可能會效仿，巧取豪奪民間財物；二來天下之人，或會出現許多幸進者，都想進獻寶物來換取富貴。”

項元汴猜不透趙瀚的心思，連忙：“陛下所言甚是，聖天子目光之長遠，非小民所能及也。”

趙瀚仔細想了想：“這樣吧，今年皇室內庫頗有節餘，這幅詩仙真跡便用一萬兩收下。此無價之寶，一萬兩也嫌不夠，你可再提一個請求。記住，不可求官，不可求爵，不可請田。”

項元汴仔細看皇帝的表情，覺得沒有在騙自己，於是道：“君之命，不敢辭。小民有一幼子，今年八歲，聽聞皇城小皆大賢授課，請陛下恩准小民之子讀此校。”

這個要求很合理，反正皇城小，全是有背景的孩童在讀書。

趙瀚道：“提醒你一句，莫要後悔。皇城小，每年都要歲考，習落後之人，是會被勒令退的。你那幼子，可能只讀一年，就會被勒令離開校。”

項元汴道：“小民能將幼子送進皇城小，與皇子同習聖人教誨，已經是祖宗積了陰德。若讀一年便退，那是他自己無才無福，怨不得陛下，也沒必要後悔。”

“倒是看得開，”趙瀚又問項篤壽，“你也來獻寶？”

項篤壽連忙起身：“小民所獻之寶，遠遠不如《上陽臺帖》，著實貽笑大方了。”

李香君把這人的字畫拿來，卻是蘇軾的普通晚年作品，遠不如趙瀚手裡的《寒食帖》。

崇禎朝的給事中孫承澤，投降滿清之後，又被多爾袞帶去瀋陽，做到吏部郎中這個實權職位。多爾袞被貶為庶人，孫承澤也被牽連，下獄之後被活活打死。

《寒食帖》便是這漢奸的兒子，主動獻給大同軍的，希望藉此獲得寬恕，同時獻出的字畫有上百幅之多。

趙瀚也不推辭，按市價把蘇軾的作品買下，接著又：“你們兄弟二人，既然收藏眾多，想來對金石字畫頗有研究。”

項元汴道：“不敢，略有所得而已。”

“跟朕來。”趙瀚道。

趙瀚帶著兄弟倆，登上閣樓，來到一間房中。

李香君則留下來，慢慢收起《上陽臺帖》，一邊收一邊欣賞李白書法。

趙瀚指著閣樓裡呈放的甲骨，道：“這是朕讓人收到的刻字龍骨。前幾天，河南布政使剛派人運來京城，翰林院的博士們都還沒見過。你們且看看，這上面刻的是什麼字兒？”

中藥裡的龍骨，其實是野生動物化石，跟占卜用的甲骨沒有屁關係，此時也很少有人把殷墟的甲骨當成中藥材。

趙瀚記得甲骨文發現於河南安陽，於是就讓地方官員去找。

安陽縣此時屬於彰德府的府治，具體甲骨文在哪個村，安陽知縣完全抓瞎。安陽縣專門派了二十個官差，在全縣各村尋訪好幾年，今年終於發現甲骨文的蹤跡。

那裡已經在挖掘遺蹟了，眼前是送來的第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