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 作品

059【離心離德】


含珠山下,茅草屋內。

趙瀚和徐穎,今年都已考取童生,但並未另尋經師,依舊跟著龐春來學習。

龐夫子的本經是《詩經》,他們也只能學《詩經》。

費純照著賬簿念道:“鼎盛樓售出48本,河口碼頭售出11本,含珠書院售出65本。總計賣出124本,得銀1兩2錢4分。請店夥計吃飯,讓他們幫忙推銷,已用去3錢銀子。”

“太便宜了,”費如鶴吐槽道,“賣得越多,虧得越多!”

費元鑑附和道:“是啊,若多做幾期旬刊,咱們投的錢全都要賠光。”

“慢慢來,不急。”趙瀚笑呵呵說。

《鵝湖旬刊》首印五百本,如果全都能賣出去,不算請店夥計吃飯的錢,便可淨虧13兩5錢8分銀子。

嗯,淨虧!

想要賺錢,售價必須乘以五。

到時候,每本雜誌的價格,頂得上一隻老母雞,都可以買本《四書集註》了。

只因《四書集註》的成本低,一次印刷上萬本,堆起來能賣好幾年。而《鵝湖旬刊》的印刷量太小,且小說字數還挺多,即便採用廉價紙張,依舊難以壓下製作成本。

“書院的學生評價如何?”趙瀚問道。

徐穎回答說:“愛看小說者最多,先生的《遼東論》次之,也有喜歡讀古文的。你那篇文章,爭議頗大,主要爭論在第三條。男女平等,百業平等,許多人都贊同,唯獨良賤平等不被接受。”



“你也不接受吧?”趙瀚笑問。

很多時候,屁股決定腦袋。

徐穎家裡雖然窮困,但也是屬於良民,從法律地位而言,天生比賤籍高尚一等。

徐穎連忙否認:“良賤本就該平等,我當然是接受的。”

費純是費如鶴的書童,費瑜是費元鑑的書童,他們兩個都屬於賤籍。

此刻二人不敢說話,害怕招來主人的不滿,但打心眼裡支持趙瀚的觀點。

誰又願意自輕自賤呢?

或許有被洗腦的,但青春少年,肯定還抱著幻想。

趙瀚又問費如鶴、費元鑑:“你們呢?”

費如鶴撓頭不語。

費元鑑則說:“主是主,奴是奴,若都平等了,那該誰來做主?”

費瑜頓時黯然,心裡非常傷心,少爺平時待他不錯,沒想到還是被輕賤了。

費純也差不多,費如鶴不說話,便是不承認良賤平等。

趙瀚提出“三個平等”,良賤平等最為激進,其他兩個反而更容易被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