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犁 作品

55. 第 55 章 診金(第2頁)

 
 

    親吻她的鼻尖,黎上笑而不答。
 
 

    “還有馬車。上回我進尺劍車廂裡給冰寜換衣服就發現不對了,他的車廂和我的車廂是照一個路數改的。暗格、車肚子,一樣一樣。”辛珊思指指自己水靈的雙目:“我早已洞察一切了,就是沒明說而已。”
 
 

    對對,黎上看著她的眼睛,心怦怦地跳著。相處越久,他越是歡喜她。她不止美,還鮮活通透可愛有趣聰慧…有時也嬌,嬌得讓他想霸佔。
 
 

    捕捉到他眼裡的情動,辛珊思心熱,手摸上他的臉,指腹輕摩他唇邊生出的硬茬:“第一次上門就忙著找事做,叫我都不好攆你。”
 
 

    “不是該正中下懷嗎?”黎上俯首,鼻尖輕拱她的臉,點到:“你答應我一件事,我答應你一件事。”
 
 

    辛珊思樂了:“那是因為你表現好,我才生的想頭。”
 
 

    攫住她的唇,黎上長驅直入。
 
 

    早就渴望,辛珊思迎合。安睡在爹爹臂彎處的黎久久,大概是聽到嘖嘖聲了,裹了裹小嘴,一隻小肉爪子送到臉上。收拾完客院的尺劍,抱著小木盒子回到內院,見到正屋簷下場景,立馬矇住眼,摸向西廂。
 
 

    吻得氣息亂了,兩人才放過彼此。黎上眼裡迷離,抵著珊思的額:“等久久滿百日後,我們把她放床最裡面睡。”
 
 

    聽著他暗啞的聲,辛珊思情不自禁地又吻了吻他的唇角,捏捏他的後頸:“到時我們試試。”
 
 

    黎上紅了臉:“你想不想知道我有多少銀子?”
 
 

    這人真經不住哄。辛珊思樂開懷,稍離他的唇,一口咬上他的臉。
 
 

    臉上酥酥麻麻,黎上似醉了一般,倒向珊思。
 
 

    辛珊思忙抱住人:“時候不早了,咱們該睡了,明天收拾一下,後天早起離開這。”
 
 

    “好。”
 
 

    這夜他們睡得著,鹹穗街沁風樓卻亮燈到天明。頂層主屋,綺月還在搖擺腰肢,左臂上的花苞仍未合上。二樓一號房,紅妍也在鬧。接了落·紅的白帕掉在踏腳上,沒人珍惜。
 
 

    二號房中,古色銅鏡照著屋裡的空蕩清冷,聽著隔壁急促的粗喘、吟哦與低吼,安靜地等待著它不知何時能歸的主人。
 
 

    幾個時辰,整個坦州城都知昨夜沁風樓被個姓黎的大夫上門要賬了。關鍵,黎大夫不但要著了,還安然地走出了沁風樓。
 
 

    沁風樓豎在鹹穗街十五年之久,向來只有沁風樓欺負人的,還從未有過誰欺著沁風樓,這可是頭一回。連納海聽了兵衛回報都有些詫異,眉頭鎖起:“一萬金?”
 
 

    兵衛俯著首:“是。”
 
 

    “給了?”納海查過沁風樓,沁風樓那塊地十五年裡換了三個主,筱姌、粉青、綺月,都是沁風樓的掌事。至於背後的主是誰,他尚未摸著邊,但可以肯定是個皇親國戚。因此,自接任坦州城達魯花赤之職,他這也沒去打攪過。
 
 

    “綺月媽媽不甘願,但鬥了一場之後,還是給了。”
 
 

    “那個大夫姓黎叫什麼?”
 
 

    “聽個缺牙的小子說,好像叫黎上。”
 
 

    黎上?納海眉間川紋更深,他知道是哪位了。不怪敢去沁風樓要賬,不提其背後那個不明來歷的閻晴,單一手精湛的醫術已足夠讓活人敬畏三分。況且,他還聽說,比起醫術,黎上更擅弄毒。
 
 

    “沁風樓既沒報官,那就不用理。”
 
 

    “是。”
 
 

    兵衛剛走,一個車伕打扮的中年就來了,右手置於胸前,稟告:“大人,小姐明日要出府。”
 
 

    明日是中元,納海知道謠雲要去哪:“你好好趕車。”
 
 

    “是。”車伕退下。
 
 

    納海微笑。他那個嫡母,不是個聰明的主,被個下人挑撥兩句就真覺千辛萬苦生下的女兒克她。而他買通那個下人,只花了三兩銀。
 
 

    他花了三兩銀,就絕了謠雲嫡出女的尊榮。直至今天,他仍得意著。還有半月,謠雲就要赴蒙都了。他縱她,算是彌補吧。
 
 

    撒爾塔練的是《陽及八段》,常飲雄獸血凝陽鍛剛勁之氣。《陽及八段》練至大成,可刀·槍不入,就是有兩個弊端。一是,陽極會促性子暴躁。二,對床笫間的需求十分旺盛。
 
 

    “大人…”守門的兵衛進來稟報:“遲老先生回來了。”
 
 

    納海收斂了神色,長吁口氣:“讓他進來。”
 
 

    遲然依舊一身白淨袍子,手抱拂塵,疾步穿過園子,未等進屋就拱手:“大人,老朽回來了。”
 
 

    “怎麼去了這麼久?”納海有些不悅,伸手向遲然。
 
 

    遲然立馬將鐵牌取出,歸還:“此次赴風鈴鎮,我等並沒找著陸爻。”心中大罵遲兮,他熱衷走四方,教出的徒弟竟也一般。
 
 

    收回令牌,納海問:“那你沒算算他往哪走了嗎?”
 
 

    遲然氣恨:“大人是沒去過風鈴鎮,那地家家戶戶掛風鈴,風水可謂混亂。陸爻就是藉此,才得以避開了老朽的天·眼,藏匿十五載。”
 
 

    “他現在離開了風鈴鎮。”
 
 

    “是離開了,如今他已無可遁形。”遲然凝目:“老朽就是追蹤他回的坦州城。只路上經過麻洋縣,遇上了方大家,耽擱了些日子。”
 
 

    “西陵方家方子和?”
 
 

    “是。”也不用納海細問,遲然就說起事來:“大人應知曉前年方家月河圖在東太山被劫,至今未能尋回。上月二十,飛雲鏢局押鏢路過麻洋縣,遇雨天,停留休整時,遭了一群手提木偶的東瀛人襲擊。”
 
 

    麻洋縣雖離坦州不遠,但最近事多,納海難能分心,倒沒在意這茬。
 
 

    “聽你這口氣,飛雲鏢局也沒了?”
 
 

    “不,飛雲鏢局無事。”遲然神情有些複雜:“他們運道好,遇上了黎上、閻晴夫婦。那閻晴手辣得很,木偶被她殺得片甲不留,一個活口都沒能逃離麻洋縣。”
 
 

    閻晴啊?納海神色沒比遲然好看到哪:“那些東瀛人的功夫如何?”
 
 

    “飛雲鏢局已經放出話,鏢局裡幾個被木偶線拉傷的鏢師,傷口與十禪鏢局十位當家、隆齊鏢局三位當家的致命傷,一模一樣。”
 
 

    “這麼說,閻晴的功夫極其了得。”納海沉目,自洛河城紫櫻丘那塊石碑立起來後,蒙都各勢力就有個默契,不希望辛珊思拜上西佛隆寺。因為她一回,西佛隆寺就很可能不再沉默下去,到時密宗那些僧人聽誰的就不是朝廷說了算了。
 
 

    被傳是辛珊思的閻晴,與黎上成婚生子,算是合了蒙都各勢力的意。各勢力目前無意打攪,但若有機會,也想將之除去奪取《混元十三章經》。
 
 

    只這除去可非說說這般簡單,必須不得出任何差錯,萬一叫辛珊思跑了,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何止了得?遲然手像擼貓一樣,撫起拂塵的柄:“方大家趕去麻洋縣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著什麼有用的線索。遇著老朽,他求上了,老朽也不好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