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且中路 作品

139. 第 139 章 三合一……

    話說莫元夕的一腔熱血,沒有被這安州大雨澆了個透心涼,卻被這謝離枯等人的舉動涼去了大半熱情。

    眼下已是要入夜,她便在這安州的驛館中住下來。

    此地雖也有暫代的知州大人,但因聽說是個小縣城裡臨時提拔上來的,如今這州府的事情他自己都處理不過來,莫元夕也就沒去給人添麻煩。

    這廂換洗了衣裳,請了那徐楊過來,與之問起: “那謝將軍等人可是回了秦州去?”

    秦州對面,便是那龍玉的漢州了。

    所以按理謝離枯他們應該是鎮守在秦州的,但因聽說這屏玉縣金商館的莫元夕要來江南,雖說最後金商館擇址在騖州,可卻要經過這安州。

    且安州秦州都隸屬江南,於是他也趁著最近休息,便過了安州來,看是否能與這莫元夕提供什麼幫助。

    莫元夕其實一開始也沒指望這個水匪起家的謝離枯能幫什麼忙,但這頭一次見面就是如此光景,叫她心中對於此人的印象,又大打折扣了一回。

    “還沒,屬下來時候,聽說已經去醒酒換衣裳了,想來晚些,應該會來請大人。”徐楊想著,那謝離枯雖是看起來的確不靠譜,但這金商館之事,如果有幫忙,的確是事半功倍。

    即便是有鷺州崔家鼎力相幫,但是崔家的勢力也僅僅是在騖州罷了,像是安州秦州這些地方,到底是這謝離枯的名號還要響亮一些。

    於是察覺到莫元夕對謝離枯的不喜,便好言勸道: “大人,那謝將軍今日此舉,的確是不妥,但屬下也打聽過了,如今並非是他當值期,其實飲酒倒也不犯軍規。更何況白將軍能將此處兵家要地交託於他,可見此人也非浪的虛名,往後咱們金商館在安州秦州兩地,多要仰仗著他。"

    言下之意,無不勸著莫元夕,萬不要為今日之事,影響往後金商館的發展。他的這些話,雖也不無道理,但的確也讓莫元夕感覺到了什麼是仰人鼻息。

    “我知道了。”可又能如何?此處又非屏玉縣,本來要再此建立這金商館的分館就處處艱難,不提旁的,便是自己這個分館主的女子身份,怕也是阻攔重重。

    但她不能什麼都讓周梨親自來,也該自己出來擋一擋這外面的風雨了。

    徐楊其實是挺佩服這莫元夕的,也相信這一次她一定能辦好這一件差事,不然自己也不會主動提出與

    她來這江南了。

    而他也不單只是莫元夕的文書,更是此處的從館主之一。

    而徐楊也沒猜錯,他與莫元夕這裡才商討著接下來要面對的諸多問題,那謝離枯的帖子便來了,邀她於對面酒樓吃飯,說是與她接風洗塵,賠今日怠慢的不是。

    莫元夕將那帖子拿在手裡,看著上面的字,卻是有些驚訝意外,“想不到這莽夫,還能寫得出這一手好字來。"不過常言說,那字如其人,但是如今她覺得,顯然也不見得。

    這謝離枯的字分明就是比他的人還要像樣數倍,甚至懷疑,沒準是找人代筆的。

    當下也叫徐楊準備一二,叫上其他兩個從館主紀唐州和萬紅袖。

    說起來這紀唐州和萬紅袖,兩人是一對夫妻,原先未曾考到金商館的時候,原本兩人就在燕州做布匹生意的。

    後來因時局動盪,夫妻倆便舉家南下。

    不想著南下又有許多起義軍們,反正魚龍混雜,有真心想要替天行道者,也有那想渾水摸魚的。於是兜兜轉轉的,夫妻倆便到了屏玉縣來。

    到屏玉縣第一時間,他們本是打算重操舊業,但最後發現他們在外面帶來的布匹,雖然也是品種良多,但此處各民族的織布技術也不差,甚至價格還相當便宜。

    反而是他們手裡帶來的那些貴重布匹,價格偏貴,根本就賣不出去,半月鎮山民們所織出來的其中一種布匹,甚至與之不相上下,但價格卻十分便宜。

    原來沒有,是因為土匪橫行,後來白亦初到此處做了縣令之後,大力提倡農業發展和工業生產,周梨這個金商館的館主還親自到各處考場,在那半月鎮還建立了不處織布坊,榛田麻園更是處處可見。

    所以此處的布匹也快速發展起來,加上他們本來都擅長各種織布工藝,又擅於創新,所以品樣良多。

    因此夫妻倆這布匹生意眼見做不得,卻要忙著尋個生計,於是那紀唐州就先考去了金商館,吃起了公家飯。

    在裡面待了兩個月,他立馬就攛使自己的娘子萬紅袖也趕緊去參加公考。如此一來,萬紅袖將三歲的孩子往幼兒館裡一放,也吃上了公家飯。

    原本她與丈夫紀唐州也是一同經營布坊的,且當時開了還不止一家,所以這本事手段都有的。也是如此,夫妻倆這一次都被提拔上來,與莫

    元夕一併來了這江南。

    如今四人一同前往那酒樓裡去,卻才到大門口,忽然就竄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軍曹。如果不是他的衣裳,徐楊早就阻攔上去了,要將他當做刺客來看待。

    而且這軍曹懷裡還抱著一大束本地盛產的火紅色長春花,也就是後來的月季。似怕上面的刺扎到手,所以特意修剪過,還用一些紗絹在外包裹起來,倒也有幾分花束的意思。

    那軍曹猛地塞進莫元夕的懷裡,也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顯得十分緊張,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莫莫莫大人,這這這這這是我們謝將軍的一點心意,您您別拒絕。"

    他說完,似生怕莫元夕把花塞還回來,忙地拔腿就跑,一下就沒了身影。

    莫元夕看著懷裡被硬塞來的花,又看了看徐楊三人, "這,江南有這種送花的習俗?"紀唐州憋著笑,萬紅袖也是忍著笑:"莫大人,我夫妻二人乃上京人士,並不清楚。"

    莫元夕又看朝徐楊。

    徐楊搖頭, "下官和大人一樣,原是十方州人,不過倒也是第一次聽說江南這邊有這樣的習俗。"

    莫元夕便想,這謝離枯原本是從那小地方來的,興許是他們鄉間習俗,於是也沒放在心上。更何況這花也挺美的,犯不著為了與他早前醉酒之事置氣,將花給扔了。

    因此就給抱在懷裡,一同上樓去。

    大堂裡,早就有謝離枯的親衛隊在這裡等著,見了他們四人來,只熱情款款地請上樓去。

    待到了雅間,才開門,便見著那早前趴在泥水裡狼狽不已的謝離枯如今穿得人模狗樣的,他本來也年輕,長得又俊俏,想是常在戰場上廝殺,因此即便是穿上了那文人們的圓領長袍,仍舊是有些桀驁不馴的模樣。

    不過他的表情是真的謙卑又真誠,尤其是在看到莫元夕懷裡抱著自己送的花,眼睛幾乎都溢出歡喜來, "在下謝離枯,莫大人有禮了,今日之事,實在是我等過錯,還望莫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別放在心上,同我等一幫粗人計較。"

    他這認錯態度如此端正,表情真誠得沒有一點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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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見他態度也極好,自己往後在這安州秦州兩地,少不得要同他多打交道,便也是露出笑容來: “謝將軍不必客氣,往後還要多麻煩謝將軍。”

    "好說好說。"謝離枯嘴裡答著,那嘴角卻有些快要咧到耳根子去,眼睛卻一直盯著莫元夕,當下便走過來,很不客氣地將那徐楊擠到一旁,殷勤地給莫元夕拉開椅子, “莫大人快請坐快請坐,也不知莫大人什麼口味,不過聽說莫大人原本是十方州人,又在蘆州長大,也是巧了,這裡的廚子兩處的菜色都會做,你快坐下來嘗一嘗,可是合口味?"

    他的過度熱情和殷勤,大家沒有去多想別的緣由,反而都鬆了一口氣,這謝離枯果然是武將,行事大方熱情,是個不拘小節之人,看來往後不用擔心安州秦州兩地事宜了。

    一時間,這桌上的氣氛都不錯。

    只不過介於謝離枯介於白日裡自己喝醉之事,於是今晚也是有錯就改,以茶代酒。

    莫元夕越看他行事之風,就越是覺得此人性格爽朗不錯,難怪白亦初會如此放心他,將如此大權交託給他了。

    也將白日對他的那些不好印象,暫時拋之腦後了。

    酒酣飯飽,本該各自歸去。

    那謝離枯卻仍舊是熱情不已,一定要送莫元夕回驛館去。

    使得那原本四人的隊伍,如今多了他一個,紀唐州夫妻倆走在一處,倒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但那近來時常挨在莫元夕身邊的徐楊,卻是被這謝離枯擠得遠遠的。不過介於謝離枯滿嘴都是這金商館大事,大家也就沒往別的地方想他會有什麼私心。

    等著謝離枯將莫元夕一行人送回驛館,剛出來就見他的小弟們牽著馬來此接他。

    水生和大蒲是他從鄉間時候結拜的兄弟,但倆人年紀還小,今年也不過十七八歲,所以便留在他身邊做近衛。

    “離枯哥,怎麼樣怎麼樣?”水生將馬匹韁繩塞他手裡,就迫不及待地問。

    謝離枯滿臉都樂開了花,眼睛都是帶著笑的, “我覺得莫大人肯定也對我有意思,我說要送她回來,她都沒拒絕,而且一路上我說的話,她都覺得好。"

    水生和大蒲一聽,都滿臉歡喜, "那可要兄弟們準備彩禮不?明日就來接七嫂?"

    他們這些結

    拜兄弟,還有十幾個,謝離枯排行第七,餘下的要麼戰死了,要麼如今在他軍中當值做些百夫長或是前鋒等。

    謝離枯一想起莫元夕的一顰一笑,嘴角不覺又揚起來, "不不不,太急了,萬一她不好意思呢!咱們再緩一緩。"心裡一面想著,她對這金商館之事如此上心在意,自己一定要好好幫她。

    於是連忙朝水生和大蒲問: “咱們這裡,有沒有那特別會做生意的?若是有,都快些給我找來,我得幫幫莫大人。”然後一邊開始吐槽起來那金商館的館主周梨,一點不如她夫君白亦初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