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劍小熊貓 作品

二十一章 交戰

靜謐的鄉間小路上,農婦跨著竹籃繞過了岩石築成的牆壁。此地位於石龍村北面,幾戶民居圍繞著一農莊而建,農婦和她的丈夫是這裡的居民,丈夫今早就去農莊西面的林地砍柴了,農婦則準備去打一桶水來清洗衣物,而在繞過牆壁的那刻,農婦從老遠處就瞥見了一人,是一名男人。

男人神情恍惚,他走在道路的中央,眼睛卻不曾目視正前方。他一邊走一邊神神叨叨著什麼。待到此人經過農婦的身旁時,農婦才看清了他的臉。男人臉上佈滿了一道道傷痕,傷口顯然是不久前才凝固的,因此顏色還有些發紫。

農婦不認識此人,她一開始以為對方是從周圍村子流落此地的難民,但是當她見到了男人胸口上的徽章以及其穿戴在身上的破損甲冑時,農婦忽然明白了些什麼。但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男人便因為體力不支而摔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瑪卡門要塞前,提著刀上戰場決鬥的屠戶與弗克斯恩戰士戰鬥了兩回合,但他們二人始終沒有分出勝負不過對於雙方人員來說這都是極好的事情。

在傭兵們的眼中,只要他們能夠拖延瑪卡門的戰鬥,利昂與其手底下的阿爾卡莫正規軍就有更加充足的時間佔領山隘。而在弗克斯恩的眼中,只要他們能夠死守瑪卡門就能等到援軍到來,解決瑪卡門守軍不足的危機。

起初屠戶十分勇猛,他憑藉著自己體大腰粗的優勢揮舞起手中的大刀,打得弗克斯恩的戰士差點沒有招架住。但是隨著時間的流失,屠戶的體力逐漸不支,弗克斯恩的戰士抓住機會反擊。兩人一前一後站立在戰場中央,戰士手持雙刀其中一刀以屠戶的肩膀為目標斬去,另一刀又對準屠戶的大腿。雙刀夾擊之下屠戶沒辦法避讓也沒辦法抵擋,他只能瞅準時機豎起大刀,以雙手之力猛地向前揮去,以蠻力挑開了將領右手的長刀,隨後在戰士失去平衡之下反手又是一刀,長刀橫空斬下將另一側的長刀死死地給壓制在了地面上。

傭兵團的成員在後方看得提心吊膽的,所有人都明白這是傭兵團與弗克斯恩軍的第一次交手,可絕對不能輸。而對於弗克斯恩方來說,情況也是一樣的。將領站在要塞的城牆之上,他雖然看不透大霧,但卻能聽到從霧中傳來的打鬥聲。當長刀斬下,金屬的碰撞聲響起時,將領的心都提起來了,擔心戰鬥已經分出勝負的此人緊緊地抓著石磚不放,不知不覺間他手汗直流,當將領抬起手時,石壁上早已留下了一片黑色的印跡。

士兵將一塊粗麻布交到了將領的手中,將領接過後慌忙地擦了擦手,他心想自己鎮守瑪卡門也不過才三年,難道第一次面臨實戰就要敗北了不成。不過他還沒有多想,從前線返回的士兵就帶來了悲報,原來屠戶在壓制住了戰士的長刀後就揮出大刀斬下了此人的首級。

另一邊,當屠戶贏得了第一場戰鬥的勝利後,傭兵團方的氣勢瞬間大增。阿雷迪和周圍所有人一樣表現得極其興奮,但扎拉卻對阿雷迪說不要高興得太早了。

扎拉說著指向了屠戶的右腿,他說道:“有些接不上力氣了,得趕緊換人才是。”

可傭兵們卻沒有將扎拉的話聽進耳朵裡,他們說既然傭兵團取得了第一輪的勝利,就應該乘勝追擊,乘著勢頭大盛追擊接下去的敵人。

“我恐怕弗克斯恩派出的將領都已經被嚇破膽了吧?就是要在這種節骨眼上大挫他們的銳氣,哪有贏了換人的道理?”

可傭兵們的話音還未落下,屠戶就遭到了下一名敵人的重創。弗克斯恩方派出的第二人是一名拿著長劍與長方形鋼盾的戰士,屠戶在上一輪戰鬥之後力氣早已消耗了過半,他手中的大刀本就沉重無比,在第二輪戰鬥中他的速度明顯變得更加慢了。屠戶舉起的大刀雖能壓制絕大多數輕型武器,但敵方的盾牌卻完美地招架了大刀的斬擊。

弗克斯恩的戰士立馬拋下沉重的盾牌,他在屠戶收刀之前憑藉靈巧的身姿向側方一躍,又藉著盾牌的掩護,趁著屠戶還沒有反應過來,戰士來到了屠戶視野的盲區之中並架起長劍對準對方的脖頸刺了下去。

戰爭是殘酷的,兩軍將士的交戰更是如此。面對著屠戶的死穴,戰士絲毫沒有心慈手軟,他一件刺中了屠戶的脖頸,屠戶中劍後連連後退,可是戰士依舊沒有放過他,而是追擊著對方硬生生用長劍刺穿了他的喉嚨才肯罷休。

止不住的鮮血衝屠戶的脖頸內噴湧而出,待到他口吐血水倒地之時,戰士走上前拔出了長劍。他高舉著長劍面朝弗克斯恩方的將領大呼道:“敵將已被我拿下!”

戰況的突然轉變澆了傭兵團所有成員一臉冷水,先前還在叫囂著要立馬拿下瑪卡門的傭兵們瞬間安靜了不少。不過來到戰場上的傭兵們並非無能之輩,一人在屠戶倒地後便挺著大刀上陣了。此人是目視著屠戶中劍的,他吸取了教訓將目光對準了弗克斯恩戰士的盾牌,他明白要打敗這名敵人,破盾是關鍵。於是傭兵二話不說舉起大刀奔向了戰士,可是當他打算利用蠻力與奔跑的衝力壓制敵將時,戰士卻將大盾砸入了地面。鋼盾以傾斜之勢化為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傭兵的大刀雖然強勁且有力,但是大盾卻硬生生地將其扛了下來。隨後的結果可想而知,戰士瞅準時機,在傭兵發動下一輪地攻擊前,他一劍刺中了傭兵的大腿。在傭兵跪倒在地之時,戰士繞到其身後割破了他的喉管。

這一幕慘不忍睹,傭兵們都沒有眼看下去了。但是為了氣勢,他們還是高聲呼喊弗克斯恩的戰士為躲在盾牌後方的縮頭烏龜。戰士聽後聳了聳肩,他走回倒了弗克斯恩的陣營前並將大盾架在了身前,“勝者為王,要是不服氣,憑本事說話!”

之後被失敗衝昏了頭腦的傭兵團成員都將目標放在了大盾上,貿然上陣的他們都步了上一人的後塵,紛紛殞命於戰士的利劍之下。數名傭兵倒下後,傭兵團這邊有些慌張了。位於部隊中央位置的傭兵頭領展開了會議,他們不討論別的,就討論下一個該派誰上場。

傭兵們遲遲沒有上陣後,弗克斯恩方反倒是叫囂了起來,他們認為傭兵們已黔驢技窮,於是喊道:“如果派不出人了,就讓你們的領頭人上來,不會不敢了吧?”

扎拉有些聽不下去了,他想要上場卻被加納夫給攔了下來,加納夫朝扎拉搖了搖頭,他輕聲對其說道:“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的任務是拖延時間,不是攻打要塞。”

可扎拉卻有些惱火,他回應加納夫說弗克斯恩現在都開始叫陣了,就算他們不是來攻打要塞的那又怎麼樣,難道要聽著對方的羞怒卻什麼也不做嗎?那麼先前死去的傭兵們不就白死了?

“他們不是懦夫,我們更加不是!”

扎拉此話一出,周圍的一名傭兵冷哼了一聲,“真是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

說話之人也是某支傭兵隊伍的頭領,他瞥了一眼加納夫隨後用帶有嘲笑的語氣呵斥扎拉道:“我手底下最勇猛的戰士都敗下了陣來,你這個毛頭小子難道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打得過訓練有素的敵軍嗎?”

扎拉默不作聲地聽完了傭兵的嘲諷,他捏緊了拳頭並沒有反駁些什麼。一旁的阿雷迪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換做平時扎拉一定會與此人爭個高低對錯,如果他沒有說話而是生悶氣的話,一定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不可。

而就在阿雷迪趕忙上前拉住紮拉,讓他不要做傻事時,扎拉卻一把掙脫了阿雷迪。

扎拉撞開了圍觀的眾人,他單槍匹馬走上了戰場並舉手拔出了背上揹著的長柄板斧,“接下來由我來做你的對手!”

弗克斯恩方的戰士們齊刷刷地看向了扎拉,在見到來者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後,眾人大笑了起來。接連贏得了數場戰鬥的戰士笑罷後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他擦了擦嘴巴唾棄道:“是沒人了嗎?竟然派這樣一個小子出來,真是一幫匹夫!”

扎拉雖然容不得戰士繼續羞辱他與傭兵團的其餘成員,但是他明白先前的傭兵都不是敗於技巧上的不足,而是敗於不夠冷靜。因此他沒有上戰士的當,而是十分從容地將板斧架在脖頸後方,雙手耷拉在長柄之上,身體呈現向後傾斜的姿態,一臉輕鬆地接下了戰士的嘲笑,“哦,我大哥覺得對付你派我來就夠了,之前你可能運氣好,不過接下去可不會了。”

聽到扎拉此話,戰士先是一愣,接著他扛起大盾並將利劍對準了扎拉,“哼,口出狂言。我不殺初出茅廬的鼠輩,等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就趕緊給我跪地求饒,或許我還能饒你一命。”

戰士說罷架起大盾,他將頭部掩藏在盾牌後方邁著大步朝著扎拉橫衝直撞了過去。扎拉明白此人已經被狂妄衝昏了心智,現在的他就和之前戰敗的傭兵一樣已經無法冷靜思考戰況了。與此同時,扎拉定睛看向了戰士架勢上的漏洞,因為此人是左手拿的盾,盾牌只能擋住他身體的左側,而他正在奔跑的右腿卻暴露在了盾牌之外。

這時扎拉回想起了自己兒時與他那過世的妹妹玩過的一個遊戲,兩人搶糖果時,扎拉總是喜歡先搶左邊的那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個左撇子,一定會先去搶左邊那顆。而當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扎拉的妹妹一旦縮回手,扎拉便會瞬間去拿右邊的那一顆,因此他每次都能率先拿到糖果,贏下游戲。

扎拉想到這裡後立即將板斧轉了一個方向,他將長柄的末端砸向了盾牌的右側,戰士心知自己右邊是暴露在盾牌之外的,因此他立馬挪動盾牌掩護住了右側的身軀。扎拉見對方上當了後,反手揮出板斧命中了戰士左側的小腿。鋒利的斧刃刺穿了戰士的腿甲,扎拉一用力便在對方的小腿上撕開了一大道的傷口。

戰士見勢不妙,他拋下了盾牌決定用長劍反擊,可扎拉並沒有給對方任何機會,他利用長柄將長劍壓在地上後,一斧頭砸向了戰士的後腦勺,將此人徹底打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