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這可是三千萬?


 比喻不是很恰當,但道理是一樣的。

 按照正常的實驗程序:先目鑑東西的種類、大概時段、大致構成、主要成份,再研討相應的實驗方案。

 然後再根據儲存環境、氧化及腐蝕程度,制定相適用的實驗計劃:是做光譜儲能釋放,還是做放射性元素半衰,或是做微量元素轉化,還是做磁場年代演變。

 有的時候,同一時段、同成份的樣本,所需要的實驗方法和技術迥然不同。甚至同墓葬發掘的同器物,有時也會用不同的實驗方法。

 因為出土深度不同,受腐蝕的酸鹼強度不同。

 實驗方法又多,可適用的儀器更是五花八門,樣本數量足夠的話還好一點,可以不斷試錯,如果樣本不足,就需要不斷的分析和辯證,確定最佳方案。

 在相關研究機構,為一場實驗而準備一個星期的事情,真的很常見。

 而現在呢?

 沒有研討,沒有分析,也沒有辯證,更沒有徵求誰的意見,全憑他一言而決。

 特別是從第二件黃銅花觚開始:銅器剝皮殼、瓷器刮釉粉、胎足鑽孔、古玉泡強酸……全是毀滅性的取樣方式,等於實驗做完後,東西也廢了。

 廢不廢的先不提,方法要是錯了呢?

 可沒地方再找第二件,想糾錯都無法可糾。

 更關鍵的是:初檢、複檢同時進行?

 外行可能聽不懂,但懂研究的人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第二次實驗就是終檢,就要依實驗數據出具結論。

 換句話說:複檢就是最終結果,哪怕是錯的,你也得當成對的……

 詭異的是,竟沒有任何人發表哪怕任何一絲意見?

 馬獻明雷厲風行,李定安如何安排,他就讓研究人員準備相應的儀器、試劑。

 幾位研究員馬不停蹄:開機、預熱、按編號找器物、取樣……

 “何秘書長,佩服……要說專業,還得是你們”

 “什麼?”

 何安邦正在擺弄古玉,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茫然的抬起頭:“申會長,你說什麼?”

 “我是說實驗:不需要微樣試檢,不需要分析,更不需要制定實驗計劃,就直接取樣,然後直接就能上機器,甚至是一次做六組……擱我們,光是準備至少都得兩個星期!”

 你說的是反話吧?

 不走任何程序,不制定任何方案,甚至連個草創的提綱都沒有,張口就來,矇頭就幹……

 這要是老馬,何安邦提著拳頭就上去了:來,睜大狗眼瞅,牆上貼的是什麼?

 那麼大的字看不見,制度和規定都讓你給吃了?

 但換成李定安……嗯,你高興就好……

 何安邦想了想:“我們也不經常這樣幹,絕大多數的時候,還是要現場會鑑,商討方法,制定計劃……一次也做不了六組那麼多,頂多做兩組!”

 “那也挺厲害的:兩次就能出結論,我還第一次見?”

 那不然呢?

 別說你,沒碰到李定安之前,誰敢想像實驗還能這麼做?

 何安邦明白了,這位申館長是真的驚訝,而非諷刺。

 他撓了撓下巴,不知道怎麼解釋:“沒事,他有經驗!”

 經驗?

 頓然間,申會長不會說話了。

 又仰著脖子瞅了瞅:沒錯,鬍子都沒幾根?

 他哪來的經驗?

 幾個省博的教授就在旁邊,也聽的一臉迷糊:何館長說國博一般不會這樣幹,照樣需要商討方案,制定計劃……意思就是現在不一般?

 沒什麼區別吧,甚至實驗環境差的一批,連最基本的無塵都達不到,實驗數據可想而知……

 不但聽不懂,還挺不理解:姚川和程永權都是正高級研究員,業內知名。不管哪位到省一級的博物館,都是帶著指導性質而來,毫無爭議。

 但現在,年輕人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幹,言聽計從,奉命唯謹,不打一絲折扣。

 還有馬獻明,更是藝術品研究領域權威中的權威,這會兒卻像個跟班,年輕人到哪他跟到哪,更像個應聲蟲,但凡有一絲交待,立馬執行。

 何安邦更是當了甩手掌櫃,跟前都不去看一眼。

 總不能這位比他們還權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