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爪勽 作品

(一五二)壓屈摧折


  沒幾天就到了中元的下一個月圓,尚烈和夕弦吃完晚飯,尚烈問:“出去走走嗎?”

  “好啊。”

  穩了些許時候食,二人出了府。一路沿街,鋪面都是生的,人也比從前稀很多。走到路口,夕弦看著一個位置和鮮香戲院雷同的鋪子,感嘆了句:“我們的鮮香戲院也沒了。”

  一路來到蕪湖邊,比起原來的青草湖,這小了許多,而且沒有荷花,沒有月心亭,也沒有那混著清水涼的青草味。倒是湖邊有一個孤獨的大亭,尚烈看著有些眼熟。

  “這是咱們相遇第一次吃飯的亭子,初三找回來了。”夕弦道。

  尚烈笑了。

  又看向光禿寂寥的湖景,他一抬手,手裡立現托出一個湯鍋大的小包兒。夕弦打開,是花籽。夕弦笑著,“你可真棒,總是能創造環境。”

  夕弦對著湖水剛要抓拋,尚烈道:“我們上去撒。”說著手指輕動,一個雲朵盤出現在空中。

  二人上了雲朵盤,雲朵盤載著二人,在湖上空飛行起來。金朵抓了把花籽用法力“蕪”撒向臨岸的湖面。

  尚烈也撒,還往湖邊的陸地上也撒。“過不了多久,蕪湖也有花了。”尚烈道。

  二人撒淨了花籽,懸在湖上空,陶醉地看著湖面,好像眼中這湖中已經綻放了荷花。

  “好想念那晚的煙花。”夕弦喃喃道,又接著自己解釋般道,“大概是這雲朵盤勾起的,咱們回來有一百六十年了吧。”

  “有了。”

  二人都不在說話,氣氛忽然有點沉悶。尚烈道:“這周圍人住得離湖太近,我們換個地方,聽過土煙花嗎?”

  “沒有。”

  “今天就放給你看。”

  二人飛離了蕪湖,尚烈在天上一路往下看,心道:“哪裡合適呢?——嗯!這,就是這兒!”

  “夕弦,到了。”

  夕弦就見腳下五座山頭,其間還有屋頂鱗次,有些不信地反問,“這兒?”

  “嗯!看著。”尚烈微笑道。

  慢慢抬起兩手,運出兩股靈力,然後突然“噺噺噺噺噺”五束弧形的靈湧推出,就見下面的五座山像被無形的巨手從外側全扣在中間的房屋上,村鎮市立刻消失在眼前。尚烈順手一抹,這整片即刻成了倒扣的燜子形。那還有山,就是一片極巨大的土臺。

  尚烈這全部操作極為迅速,一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夕弦驚愕地看著下面,心道:“這——人就這麼都被埋了?”

  驚愕尚未結束,就見這巨大的燜子上開始升起光點兒,紅的綠的黃的紫的……各種顏色,千千萬萬的光點兒拖著長長的光尾巴像蚯蚓一樣鑽上空中,從土表,到空中,全是彩色的遊動上升的光蟲。

  夕弦驚呼:“好漂亮——”

  “亮”的尾音還沒說盡,尚烈騰空飛起,被牽引著飛走,夕弦驚呼:“尚烈!”

  就在尚烈拍趴了山無數光蟲生成時,初一心內暴叫一聲:“不好!”

  凡界的一切是由天界說了算的,就比如下雨這件事,哪個精怪在湖水海水上方下一小片雨沒事,如果下在陸地上試試,有可能就因此魂飛魄散。比如天界讓凡界那裡旱,就是為了懲罰那裡的人不愛惜糧食,一下雨便破壞了天界安排;再比如那裡風調雨順應該豐收,一下雨就澇了使農人受災。所以天界若發現有插手凡界事務尤其干擾到天界安排的,必會來天兵抓住破壞者,不管是仙、人,還是妖、魔、鬼、怪皆定罰不饒。

  像尚烈這種毀壞地貌,殺害凡人這麼嚴重的事,天兵很快就會到這兒!

  “不能讓尚烈和天上的仙人照面!”初一心道。

  初一“刷”在前邊急飛,尚烈在後邊被吸引著也急飛起來,尚烈叫道:“初一,我只是和夕弦放煙花,憑什麼拖我?!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