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爪勽 作品
(三十)艱難迴天 (胞篇)
(一)
成長,很痛,但是回望,滾燙,美好,淚海翻湧。
“盜帝之徒!出來!”
麒麟正隨書君進行日常的例行學習,忽聽天書閣外這一聲暴喊。
書君一下愣住,又是疑惑又是驚訝的道,“崇炎?!”
兩人忙出來,在天書閣門外果見一人,——年長卻健壯的一位仙君,滿面罩紅,是怒色。
“崇炎,不周山——"書君未問完,就被打斷。
“小子,跪下!!!"這位崇炎對麒麟喝道。“不是,崇炎,你剛回來可能不知道,這是新天帝——”
“我知道!”
“——你知道?你既知道這是帝‘共'禪位的明傳正襲的天帝,你要他跪你?”
“帝‘共′為何法化不周山,尚烈為何成了凡人?這些沒弄明白,在我這兒,他就當不了這個天帝!"
“呵,這些我都知道,莫說帝‘共′,我們先說尚烈,看樣子你也是剛上來,你最好,最好你自己好好好好看看尚烈都幹了什麼!馬上。”
“我會看的,不過他——",用手一指麒鱗。
“仙君,您息怒,我不知道怎麼惹您生的氣,我想請問——您,是哪位仙啊?"麒麟道。
書君看著一副懵懂的麒麟,道:"這是前前前前天帥,也是你師兄的爹,他叫崇炎。”
麒麟大驚,現在一看,可不是,和師兄長的頗多相似,只是師兄的爹怎麼年齡有些大呢?
“跪下!!!"
“不是,崇炎,你聽過君跪臣的嗎?你也一把年紀——”
書君話還沒說完,就見麒麟已經端正的跪在崇炎面前:"麒麟拜見崇炎仙君。”
崇炎一把抓下了麒麟的帝冠。
“崇炎!!!你可別太過分!!!"書君叫道。
“我替他保管一陣。"說完,一轉身,飛離。
凡界的一家農家小院中,一個年輕的小夥,二十出頭的年歲,正把驢套在磨盤上。
他自語道:“快過年了,多揦點豆腐,挑點豆皮兒,晾點豆腐乾兒,凍點凍豆腐。
他沒注意,小院的木門裡“倏"地現出一個人——正是崇炎。
他大步邁進,揪住小夥“啪”一個大耳光。
小夥正想著豆腐,被這突如其來的
耳光打的一愣,看看眼前人,不認識啊!
“老丈,您是誰啊!我又不認識您,幹嘛到我家打我?!”
“我、我打你,我打死你!"崇炎又不能洩露天機,心裡話:“好好的神仙混成了一個凡人,我不打你,我打死你,你辦的那都是什麼事兒?!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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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炎走了。
書君道:“陛下,你怎麼就跪了?”
“這又不是雲霄殿,他是長輩,又是師兄的爹,我跪他跪得著。”
“是啊,不在雲霄殿不算壞規矩,他也是會挑地方。”
“書君接著教我吧。”
“行!看你辦的這事兒,我好像明白點帝‘共’為什麼選你了。”
二人正要反身,一個身影“刷”落在了面前。
“陛下,不好了。”
“天白,別急,慢慢說。”
“我觀六界盤,凡界突爆紅點,瞬間綻成紅朵,是毒流疫,傳染很強的毒流疫!”
書君驚道:“呀!!!這可如何是好,藥仙宮空置良久,陛下,你原是藥仙宮的——”
“我隨師兄只學了幾月——”
“我記得你在藥仙宮時也有過一次比較重的流疫。”
“當時我只是揉藥丸,我是既不會辨毒,也不會配藥,天白,我記得你不是當過一世明醫?”
“我一世凡醫哪到哪兒。”
“這可怎麼辦啊!!”書君嘆道。
三人沉默。
天白急道:“快想辦法呀!很急的!會死很多很多人的!!!”
麒麟鄭重看看書君和天白,道:“只能請師兄了!”
“可他是凡人!!!”書君和天白異口同聲的道。
“而且要他救人就一定得先恢復他的仙家記憶,他——”,書君道。
“是啊,他會不會——”天白也沒敢往下說。
是啊!他是因為殺生靈處死在誅仙台的。他恨怨天族眾所周知,他會不會坐視不理!
“我相信他!”麒麟道。
可能現在的天族,只有,且只有一個麒麟能說出“我相信他”這句話!
“我們去請他。”麒麟道,說著就要動身。
“不行!!!”又是書君和天白異口同聲。
“整個天族他最恨你——”
“而且他恢復記憶見到你肯定會被刺激!”
“沒錯,穩妥起見,我們——”書君一指天白,“我們前去”。
麒麟道,“那麼說的話,他見天白也不穩妥,這樣,八大仙君同去。”
書君一愣,八大仙君是除了天帝位置最高的八位神仙,那都得是很重大的事才會八位同現。
“召行引!速請八大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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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炎飛離了天書閣,就近落在了司火宮的浮山平臺上。他往地上一坐,把帝冠放在一旁,手往空中一抹,空中便開始放映尚烈的過往經歷。
崇炎自語道:“看看我兒都幹了啥,你個書君老倌兒,話裡好像我兒不好似的。”
崇炎用的是速放,這一看不打緊,氣得崇炎是暴跳如雷!帝冠也忘了拿,直接飛身落在了一家凡界農家院的木門裡,揪住小夥的胸襟兒,掄起巴掌開打!
天白想,“趁著八大仙君沒到,我先看看尚烈幹啥呢,也看看呆會他恢復記憶啥樣。”所以他和麒麟說完話也飛向了凡界。
天白在天上眼睛剛找著尚烈家的小院,就眼見院裡一位健壯的老者正揪著尚烈,不分腦袋肩頭的狠抽。
尚烈凡界的爹從堂屋裡跑出來,喊著,“哪來的瘋老頭打我兒子,我跟你拼了,我兒子是天下最好的兒子!你住手!!!住手!!!”三人扭在一起。
崇炎一揮手,尚烈凡界的爹“噔噔蹬蹬”幾步倒退,被定在了牆邊,崇炎接著打尚烈。
“爹,你怎樣?你把我爹怎樣了?”
崇炎聽尚烈叫凡界的爹,沒來由的生氣,“在凡界你可是個好兒子,在天上我要在你跟前得讓你氣死!”又一耳光。
天白一個飛身就落在了兩人跟前,他雙手掰住崇炎打人的右手,硬夾進兩者中間。天白尚烈崇炎三人幾乎是頭頂頭。
“你別打他,要打打我!!!”天白瞪著崇炎道。心裡想:“這可是個寶,凡界的流疫這回就指著他了,打不得呀!”
崇炎一愣,“你是何人?”
天白這會才想起來他最好別在尚烈面前露面,呆會兒——,唉!
“你管我是何人,反正你不能打他!!”
尚烈凡界的爹雖動不了,嘴裡可沒停,“對,不能打,不能打!我告訴你,我兒是最好的兒子,你打他會遭天譴的!”
崇炎抬了下眼神,看到了天白的使束髮環,“你是哪宮的?”
天白脫口而出,“道玄宮的!”答完反應過來,“哦~~~,這位也是天上的?不認識呢。”
正這時,“刷”,院中又落下五個人,為首的正是書君。一落地,書君就道:“崇炎!快住手!出大事了!非他不可!”說著一指尚烈。
“何事?”
“凡界突發毒流疫,勢如火塗,藥仙宮空置良久,我等就是奉帝命接他上天的。”
其他仙君也道:“大事為重。”
崇炎鬆開了手,天白也退到一旁。
“崇炎,他的仙家記憶就由你來恢復吧。”書君道。
崇炎心道,“兒啊,你可千萬別慪氣。”
崇炎抬起雙指,往一臉蒙圈的尚烈的頭一指。
尚烈就覺一片萬千翻覆湧入腦海。當他再抬頭看向院中眾人,心中錐扎一般,他面容扭曲,渾身顫抖。
他抬起雙手,不可置信的看著,又低頭看自己的身軀,最後,他滿面紅赤,嚎叫的喊道:“走!都給我走!——”
“啪!”崇炎一掌扇在臉上,“大呼小叫的,跟誰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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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幹嘛總打我!!你誰啊!!!”
天白在崇炎給尚烈恢復記憶時就悄咪咪站到了尚烈斜後邊的位置,聽了尚烈這兩句話,心道,“恢復了記憶,他真是立馬變回了原來的性子。”
“我是你爹!!!”崇炎恨恨道。
尚烈眼神遊移了一下,好像想起來的道:“我爹早死了。”
“啪!”又是一耳光,“我都站在這兒,你還說我死了?!”崇炎道。
書君指著崇炎對尚烈道,“他,是你爹。”
尚烈相信書君肯定不會騙他,他扁著嘴,眼睛看著崇炎,眨巴眨巴,又眨巴眨巴眼睛,眼珠蒙淚突然喊道:“小時候不見影,一回來就打我!”說完忽一轉身,正看見身後的天白。
天白見自己被尚烈看到,不由得緊張的身體一挺,嘴也同時咧開。
尚烈沒理天白,直接奔進門裡,“啪”門一關,“嘎啦”門栓一架,他把自己鎖屋裡了!
他靠著門,眼淚就下來了!
剛才他恢復記憶後,一抬眼就看到五位仙君——他當然認得,那應該是八位,他的師傅藥君當在其中。
“師傅永遠也回不來了,師傅是被我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