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語霍予 作品

第二千五百九十九章 周寒墨,你氣死我了

  周寒墨能猜出宣哥的想法,吃完飯之後兩人便進了書房。

  金宣等他把書房的門關上之後,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周寒墨一臉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耳光心裡居然有隱約的開心。

  金宣見他微微腫起的臉頰以及臉上浮現起的笑容,沒好氣的罵道:“你腦子有坑還是怎麼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離婚了?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不行嗎?非得學著其他的年輕人沒事就折騰自己和別人!”

  “我後悔了。”

  金宣被他的話給噎住了,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還打算怎麼折騰?嫌日子過得太閒了,沒事離個婚來玩?後悔有什麼用,後悔你去人家面前寫《懺悔錄》,跪搓衣板去。人家好好的姑娘家非得給你折騰成離異了,你才開心。”

  “小語去找你了?”

  “她不找我,我能知道你們離婚了嗎?她當時直接把簽有你名字的離婚協議書扔給我看。我當時就傻了,以為那天是愚人節,你們在跟我開玩笑。”金宣依舊清晰地記得自己當時的感受,當時就很想抓一把速效救心丸塞嘴裡。

  周寒墨垂下眉眼,再配著他被打腫的臉有了種委屈的感覺。

  金宣一看他這表情就扭過臉,懶得再看,怕自己心軟。

  周寒墨小聲的說道:“那時候我很害怕我會拖累她。她身體不好,不能懷孕。寶寶也沒有了。我特別害怕她再留在我身邊,我會害死他。”

  金宣吃驚不已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對這方面感興趣了?這種話信它幹嘛?你們兩個人自己的小日子自己過好就行,別人說什麼都是扯淡,那是別人吃飽了沒事幹瞎說的。你要是這麼厲害,那跟你作對的人不早就被你剋死了。你還用得著這麼苦哈哈的,每天努力工作掙錢嗎?再說了要被剋死也是我先被剋死。這麼多年來陪在你身邊最長時間的就是我,我不還好好的活著嗎?”

  金宣看著他帶了點委屈的表情,手又癢了,又想抽死他。

  他現在看到周寒墨常常有種看到自己兒子的感覺,尤其是他結婚有孩子之後,就越來越把他當孩子看待了。/

  有時候話說不通他就想動手。

  “你總不能就挑某幾個人的話來信。”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把我媽媽帶回來了?”

  “我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你就不會來了。”

  “我過來也就想問問你離婚的事情。至於你找到你媽媽那是你的事。”

  周寒墨才不信他的話,問道:“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她在哪裡了?”

  “也沒多早,就前幾年的事。那時候你的生活已經上正軌了,我不認為你還需要個女人當媽媽。”金宣說的很直白。

  “你現在說話越來越難聽了,你確定這麼跟人家做生意能合作成功?”周寒墨像是很隨意的說道,沒有接她剛才那句話。

  “不成功就讓公司破產,反正賺的錢已經夠花了,沒有必要勞心勞力的瞎折騰。說不定折騰了一堆之後,轉眼發現公司送給別人了。”金宣說到這裡語氣越發的不好。

  “哪怕公司不在我手裡,小語和封長寧也會把公司打理的很好的。”

  “那不關我的事,以後公司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關注。”

  周寒墨知道他這一次是真的氣急了,平時他示弱一會兒,宣哥也就慢慢的不罵他了。

  今天越是示弱,他的火氣就越大。

  周寒墨伸手抓了抓腦袋,“那你還是打我一頓吧,我不知道該怎麼哄你了。”

  金宣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打你還是算了,我還怕我手疼。”

  周寒墨於是就嘿嘿笑了幾下。

  金宣沒好氣的踹了他幾腳。

  周寒墨也不閃不避的,任他踢。

  反正他不會真的捨得踢。

  果然,金宣每一腳都踢的不是太用力。

  踢了幾腳之後發現這種行為也挺傻的,連踢他的想法都沒有了。

  周寒墨等她氣消的差不多了之後才說道:“她起初不願意跟我回來,也一再的跟我說累了就回去那裡住幾天,她以前沒為我付出過什麼,也不需要我孝順她。”

  金宣像是沒有聽見,什麼反應都沒給他。

  “後來我說我是殷城最出名的孤兒。我剛剛離婚,連期待已久的寶寶也沒有了。她才哭了,也願意跟我回來。”

  “我們之間有很多空白,哪怕在以後的時間裡想彌補也不能彌補。有些時光錯過了就永遠錯過了,哪怕再心心念念再執著,也不會回來。這個道理我們都懂,於是連彼此的機會都不願意給。”

  金宣語帶譏誚地喲了一聲,“沒看出來你這麼聰明,覺悟這麼高。”

  “有時候,走到了那一步也不知道該怎麼走了。我看起來挺成功的,把自己的人生和路走的挺好。可我心裡一直沒有安全感,也很自卑。當我的妻子跟我生活沒有多久時就生病了,她還把病情瞞著,怎麼也不肯用藥就想生下我們兩個的孩子。宣哥,你遇到這樣的事你會怎麼做?繼續堅持愛她,陪她?萬一害死她了呢?”

  金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周寒墨眼睛裡滿是痛苦。

  “我寧願退出她的生命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她幸福。她很厲害,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和人生打理的很好。再說了,痛苦也只是暫時的。現實生活中的愛情並不像小說和影視作品裡描述的那樣刻骨銘心,轟轟烈烈,很快就被生活裡的瑣事給磨得乾乾淨淨了。她用不了多久就會把我給放下,重新過自己的生活。”

  “這種話你信嗎?”金宣就安安靜靜地反問道。

  周寒墨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一方面想說服自己相信剛才的話,另一方面卻本能的抗拒卻相信。

  他想男人應該是自私自利的生物,哪怕是下定了決心要放手,依舊希望那個人的心裡還留著一個獨特的位置給他。

  說白了,他沒有什麼高尚的情操,而且還特別混賬。

  在自己的妻子剛動完手術之後,懦弱的扔下一份離婚協議書就會溜溜的跑了。

  這種做法也就只有他這樣的小人做得出來。

  金宣都快被他這長篇大論給氣笑了,單刀直入地問道:“是她媽媽讓你放手的?”

  周寒墨沒有回答,卻像是默認了。

  金宣接著說道:“我以前就說過你長大了很多事,你自己可以做決定,我不會干涉你的任何決定。可想是這麼想,真正要做的時候發現很難。我還是習慣的把你當成多年前的那個孩子來看待,想盡可能的把你保護好,想讓你可以少受一點磨難。但我發現越是這麼想,你所受到的苦難就越多。更讓我驚訝的是,你在做很多事的時候都很有犧牲精神。作為我,我非常不喜歡你有這樣的想法,我更想看你自私自利又快樂的活著,不要揹負所謂的道德綁架,哪怕是被別人在後面戳脊梁骨,說幾句不好聽的話,那些都沒有關係,也無需在意。”

  周寒墨垂下眉眼,心裡暖烘烘的。

  “我沒有經歷過你前幾天的事,不知道我遇到這樣的問題會有什麼樣的舉動。我不去評價你的做法。你覺得你這麼做之後小語心裡好受嗎?她在最痛苦的時候收到了最愛的男人的離婚協議書,她會怎麼辦?她身體不好心情不好,失去了寶寶還是去了丈夫,以後還會有別人的流言蜚語。你這麼做合適嗎?我告訴你,你這件事的處理方式糟糕透了,哪怕是你當時承受了太多的委屈,你也不能因為你的委屈而傷害了一個真心愛你的女人!在我看來,你當時就是個混賬!”

  金宣這口氣還沒發完,聲音越抬越高,“你扔完離婚協議書之後就玩失蹤,這一手玩的很好。你要是躲到某個小角落裡待著我都不說你什麼結果還去找了個很多年前拋棄你的女人。我就很想問問你,你是自己扛不起事情,還是非得無時無刻身邊都要拉著一個女人,你才能好好的活著?以前是霍以安,然後是小語,現在是蘇曼。以後呢,以後你還想把誰給拉上?你就不能一個人自己解決問題?非得讓別人安慰你,同情你,你才覺得自己有存在感?周寒墨,你乾的這一連串的事真是氣死我了。”

  周寒墨乖乖的站在他身前,認他一通罵。

  他需要被人這麼罵,不然永遠不會清醒。

  這一刻他也承認他自己之前乾的那堆事幹的實在太不地道了。

  把別人傷害的體無完膚,還覺得自己特別委屈。

  這種破事也只有他才能幹得出來了,別人都要臉幹不出這樣的事了。

  宣哥說的確實沒錯,他一個男人在妻子最艱難的時候走了,這個做法窩囊透了。

  不就是被岳母說幾句嗎?

  他把人家的女兒給害成那個樣子,人家說他幾句怎麼了?

  如果他有女兒,人家把他的女兒給傷害了,他連殺了那個人的心都有。

  他岳母只是說了他幾句,她就迫不及待的甩離婚協議。

  還特別會給自己找面子,把所有的財產都給小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