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必勝的命運
崔軒佑聽的心潮起伏。
男人想象著,從崔小明的嘴裡所勾勒出的未來。
為此激動的手腳發顫,不能自己。
是啊——對方是曹軒選中的人怎麼樣,是酒井一成的女婿怎麼樣,未來註定前途無量又怎麼樣。
他的成就越有含金量。
自己的兒子也就越有含金量。
人一輩子只需要在最關鍵的那個場合,牛逼一次就行了。
劉邦輸了一輩子,只牛逼了一次,就做了天下的王。
垓下的土丘,就是老天為他成就一生功業的極致,所選定的舞臺。
而他的兒子,也可以做顧為經籠罩在職業道路頭頂的那片陰影,僅需要在下半年的畫展彼此的出道之戰上,把對方按在地上,就足夠了。
新加坡雙年展,便是兒子和對手之間上演楚漢之爭的舞臺。
不同的是。
這將是兩個人之間的第一戰,也是最後一戰。
初戰便是決戰。
崔軒佑真的覺得自己老了。
接到這張照片。
他不過是希望著,能替自家兒子在職業道路上,把一個未來可能分潤他市場資源的競爭大敵踹下山崖。
而自家兒子,則已經開始雄心勃勃的考慮,踩在對方的肩頭一步升到天上去了。
格局輸了個徹底。
是的,這是天賜良緣。
不是老天送來的對手,而是老天送來的青雲直上的臺階。
他們所需要做的——贏下這場比賽,徹底踏穩這級階梯。
然後等待著腳下的階梯自動升高。
輕鬆的就像是坐電梯。
“你會贏的,兒子。參加新加坡雙年有一點好處,比起柏林雙年展,它和你的繪畫氣質更搭,天生來得相得益彰。”
“至少在這一點上,這個顧為經顯得很聰明。”
雷奧妮雙手交握。
“你甚至不必獲得什麼最重要的金獎,只需要發揮出自己的風格和優勢,把顧為經從今年的最佳新人獎,或者最佳創意獎上擠下來就行了。”
“就算只有一百天的準備時間又怎麼樣?哪怕什麼都不準備,直接從你的畫室挑兩幅畫,依舊足以勝任。”
女人的語氣自信滿滿。
距離畫展開幕,剩下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從壞的角度想,他們沒有充足的準備時間。
從好的方面來說,同樣意味著對方那裡繪畫稿件都已經定型了。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她不相信顧為經還會有任何一個脫胎換骨的改變。
他們手裡拿著的,就幾乎等同於最後參加新加坡雙年展的定稿……
那麼。
從最開始,這就是一場單向透明的不公平較量。
上來就贏了一半。
如今的畫展,講究的就是一個百家薈萃,各個畫法雨露均霑,都要照顧的到。
如果不是類似“印象派主題雙年展”這些細分領域的單項畫展的話。
面對狼多肉少的局面。
碰上相似的主題,類似的風格。
組委會往往只會給最好的那個評獎,幾乎很難出現兩張高度同質化的作品,都獲獎的可能。
所以同行撞畫才是真正的冤家路窄。
崔小明能不能在今年的新加坡雙年展上獲金獎、銀獎。
雷奧妮沒有十足十的把握。
可是要擠掉原本可能屬於顧為經的那個“獲獎名額”——這事兒,她可太有把握了。
他完全不需要畫贏所有人,只需要畫的比這張《陽光下的好運孤兒園》更好,就足以一錘定音了。
對於畫家來說提前得到了對手的參賽作品,就彷彿登上考場前,已經知道了對方要寫什麼答案。
照抄答案肯定不行。
無腦1:1,抄幅一樣的內容,那不是耍小聰明,那是純純的大傻逼。
這種畫展都是要提交詳細的創作背景材料的。
但抄畫從來都是抄靈感。
最牛逼的抄畫,是和對方畫面具體內容上處處不同,卻能用相似的神意和內核碾壓你。
這是畢加索一生最傳奇的“借鑑”方式,也是他的名言——“優秀的畫家模仿,偉大的畫家偷竊”的精髓。
就算沒有畢加索的本事。
他們能以對方的作品為基礎,在自身所提交的“答案”上做出針對性的文章和改進的地方。
也非常的多。
以雷奧妮的眼光,和與丈夫合力從兒時便教導崔小明所累積的經驗。
這幅畫轉拍的照片清晰度不算太高。
但大致上的門道,她也能看了個七七八八。
這幅畫是顧為經摸索到了新體畫門道開始後,林濤教授一次分享到了師門群裡,給曹老看的階段性彙報展示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