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羅曼蒂克

 白衣獠和我們陰陽繡一直都在作對。


 而且,白衣獠的眼神,我也似乎見到過——他似乎真的是我曾經見過的某個人。


 我看到了李斯曼身上的陰陽繡,下意識的想到了——這個陰陽繡,會不會是白衣獠做的?


 白衣獠曾經也是我們陰陽繡裡的人——他到底是誰?莫非是我師父收的另外一個徒弟?


 我看著李斯曼肩膀上的陰陽繡,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這時候,馮春生喊我了:哎!水子,想什麼呢?


 我猛地怔神,說道:不想什麼……不想什麼。


 我坐直了身體之後,對李斯曼說道:你繼續說說唄——怎麼因為一個紋身的事情,你的命運發生變化了?


 “哦,是這樣的。”


 李斯曼繼續說了起來。


 原來,李斯曼後來在慈善中心的幫助下,考入了一所不錯的大學,因為大學提供獎學金,所以,李斯曼算是徹底脫離了慈善中心。


 李斯曼在大學裡面進修的是“世界嚴肅文學”,期間,她聽了老師說的一句話:這世界唯有文學和音樂不可辜負——文學描述精神,音樂渲染情感,沒有了文學和音樂的世界,這世界就變得死氣沉沉。


 她很感動老師的話,決定等大學畢業了,就開始“音樂之旅”,她想當一個音樂人。


 真等她大學畢業之後,她背上了自己的“吉他”,踏上了離開香港的輪船。


 她為什麼要離開香港。


 因為現在已經不是上個世紀了——上個世紀,整個中國的流行音樂,香港星光閃爍,但現在,香港的音樂明顯已經落後大陸地區了,她決定來大陸,發展她的事業。


 去哪兒呢?


 去上海!


 李斯曼去了上海。


 在上海玩音樂的人太多了,真正苦逼的音樂人也太多了。


 有些音樂人,吃不上飯,可能窮到要賣電腦顯卡的程度,等下個月經濟緩過來了一點,再出錢把自己的電腦顯卡給贖回來。


 有些音樂人,錢不夠租房子,都是和七八個朋友,一起租一個地下室的小單間。


 當然,現在音樂人的條件也好了一些,但依然非常惡劣。


 李斯曼成為了這個社會群體裡的一員。


 不過很可惜,她的音樂之路,實在是坎坷——比天賦,有比她天賦強一百倍的人,比才華,有比她才華強一百倍的人,甚至比拼熱愛音樂的決心——比她強烈一百倍的人,依然也有。


 在她花光了最後一分錢的積蓄——那些大學靠勤工儉學賺到的錢之後,她把她的吉他,送給了她的室友,一位十分渴望能站在北京鳥巢上唱歌的女生。


 那女生領略到了音樂之美,她跟李斯曼說:小曼,我好希望我能站在鳥巢上唱歌,不過上不去也沒關係,始終還有一個人,在聽我唱歌,我願意為她唱一輩子。


 “誰啊?”李斯曼問。


 “我的影子啊。”室友笑顏如花一般的跟李斯曼說道。


 李斯曼這才知道,在音樂的路上,她真的什麼都不算——她急流勇退了,留下了吉他,帶著一把口琴,準備回香港。


 可是,她在買票的那一刻,她忽然對自己說道:我回香港去幹什麼?